裴寂昌甩开支书,往前头冲去,这农民像是不要命了,人们谁都不敢拦,纷纷避开。
“啊......”
孙萍发出惊恐的嘶吼,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挡,此刻如待宰的羔羊,又被裴寂昌抓起头发。
“来,给老子过来!”
裴寂昌拉着孙萍,往姜婷婷那边走去,女人只能踉跄地跟着,疼得龇牙咧嘴。
农民刚才喊得义愤填膺,看热闹的人都明白了,他是为了彭豪,打红杏出墙的女人。
“再给老子骂她!”
裴寂昌怒吼。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寂昌,你快松手,赶紧放开我。”
孙萍已经被打怂了,生怕男人把自己弄死。
“来,怎么欺负的你,打她!”
裴寂昌对姜婷婷高喝。
姑娘吓得连连摇头,哪敢惹彭正铭的儿媳妇,惊慌失措地看着裴寂昌。
“贱女人,记住,老子肯定要弄死你那个姘头。”
裴寂昌一脚蹬在孙萍的小肚子上,女人后退数步,痛苦地跪在地上,干嚎几秒后,才发出了声音。
“啊哦......呜呜啊......”
孙萍的脸色惨白,疼得浑身发颤。
“走走走,你给我进去。”
周薄康用力把裴寂昌推到屋子里,害怕他闯祸,支书也紧步跟了进去。
孙萍没敢多待,连忙扶着墙站起,一边嚎叫,往着楼下挪着步子。
“呜啊......呜呜呜......”
孙萍的哭嚎触目惊心,一旁的人都吓到了,纷纷躲在办公室里。
姜婷婷失神地愣在门口,听着孙萍凄惨的哭喊,想起裴寂昌昨晚说的话,要打这个女人的脸,心里逐渐激动,挤压的委屈,也在这一刻释放。
“呼......”
姜婷婷长吁一口气后,脸上溢出喜色。
那孙萍佝偻着身子,艰难下了楼。出厂的那段路,女人疼得直不起腰,眼泪一直在流着,身体每一处都疼,鼻梁处更是钻心的疼。
好不容易出了厂,孙萍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女人瘫坐在地上,缓了许久,她的头才回神,能看清东西了,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裴寂昌,你这个农民,等着,我要买你的命......”
孙萍仰头怒吼,她在等,等彭正铭消气,毕竟她是孩子的妈,一旦得势,肯定要弄死裴寂昌。
这个女人的命运,又将如何?而裴寂昌又是怎样的一个人?是嫉恶如仇吗?会不会放过这个单亲妈妈?
......
姜婷婷在门口愣了很久,才推门走进办公室,也不知为何,她都不敢去看裴寂昌了,是感动?为自己出头,内心深处变得无比柔软,火炉的热气都能打红她的脸颊。
就裴寂昌像个男人,他护着俺......姜婷婷心里一直在念叨这话。
“寂昌,你不留下吃中午饭了,现在就动身去省城?太急了吧。”周薄康面露不舍,“我还留了瓶好酒,正好咱好好庆祝。”
“不了,要赶紧忙登报的事,好酒等回来再喝。”裴寂昌站起来,紧紧抓住周薄康的手,那张脸变得无比严肃。
“哥,运输的事,你一定得抓紧,我得保证库房有足够的存货,还有生产,千万不能停下来,我担心......”
裴寂昌又重重叮嘱,之后的话虽然没提,但周薄康听得明白,县里会有大事发生。
“这我知道,大不了晚上走货,咱又不是没干过,当初还是用三轮拉货。”
周薄康沉声保证。
“当初还是借的婷婷的三轮。”
裴寂昌笑着看向姜婷婷。
“嗯?嗯。”
姜婷婷失神地点头,依稀记起溢价粮的事,忽然发现,裴寂昌有很多事,还是大事,自己都不知道。
“哥,那我走了,这边的事都靠你了。”裴寂昌一边收拾东西,看起来很急。
姜婷婷站在一旁,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放心放心。那我就不去送你了,刚刚升了职,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周薄康无奈轻笑。
“行的,走了。”
裴寂昌又向姜婷婷摆手,随即大步而去。
“俺去送你。”
姜婷婷连忙跟出去,并肩走在裴寂昌一旁,都没顾上跟周副厂长说一声。
旋即几人匆匆下了楼,又走在大院里,姜婷婷一直低着头,裴寂昌轻声安慰起来。
“刚才的事,你不要多想,孙萍不敢找你的麻烦,而且是我打的她,你没事。”
“俺不是担心这个。”
姜婷婷抬头,神色焦急,她担心误会,“就是......俺也不怕事,就是担心......”
那个“你”,姑娘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冷风又刮了起来,几人都眯起眼睛。
之后的那段路,裴寂昌没再说话,姜婷婷觉得刚才的话没讲明白,想着重说一次,心口处愈发急切。
到了厂子大门口,姜婷婷抬手,想要去拉裴寂昌,可就在这时,看到了姜彻。
王肆拉着姜彻的领口,让人一瘸一拐地挪着,格外的狼狈,周玲和杜红娟也在,其中还跟着四个后生,神色不善,是王肆叫的人。
另外一个人,是吴鸣,他在一旁说着情。
“红娟,你快说两句,这事就算了啊,没必要把事闹成这样,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况且你们还好过。”
吴鸣又快步走到杜红娟身边。
“你少提这事,我恶心。”杜红娟一脸怨气。
“给老子把人找出来,妈的,要不是被下黑手,老子弄死那个手残。”
王肆大骂。
昨下午的照面,裴寂昌下手特狠,一旦让王肆得势,撂不在地上,就很难对付,毕竟一只手打着石膏,当时可都是死手。
“啊呀......疼啊......”
姜彻痛苦嘶吼,腿疼得厉害。
“你们干什么啊!王肆,你疯了!”
姜婷婷冲了过去,心疼地抱住姜彻。
“是他妈姜彻先带人打了我,我找那人算账!”王肆高吼。
“你放开俺弟。”
姜婷婷当即就哭了,心疼的摸着姜彻的头,控制不住地抽搐,“他的腿有伤啊,你们干啥啊,就这么欺负人!”
“你给我起开,昨天打我的那个人呢?妈的,就是一个农民,还跟老子装,姜彻,给老子把人找出来!”
王肆怒吼,一直抓着姜彻的领口。
“爹就在这了。”
裴寂昌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