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没有耐心等她回答,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蛮力把她按倒在地上,双掌重重地压在她的脖颈上。
常念的后脑勺磕在地上,还好青砖上铺着地毯,一瞬间的钝痛后,只剩下被他掐脖的窒息感。
她用力掰扯着他的双手,可是力不从心。
一重重的血浪渐渐涌到脸上,耳内的嗡鸣声越来越大,眼前也开始笼上大片的霾。
她在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见顺王那张年轻却可怖的脸,变得那样陌生,渐渐地,连那张脸也变得失焦了。
常念残存的意志告诉自己,她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
她缓缓攀上他的手腕,从快要窒息的空隙里,勉强挤出一丝哀婉的声线,“殿……殿下,不,不……要……”
顺王大概没想着要一气儿把她掐死,手上很好地控制着力道,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她的神色。
虎口再缓缓收紧一点,她那张如花的脸上渐渐蒙上了一层深似朱砂的红晕。
也许再用上一点力,母后就再也不会逼他,他就能把所有的不平和困顿做个永远的终结,从此做个毫无软肋的皇子。
可惜,他到现在仍旧舍不得。
她哀恳的嗓音让他心软了。
他缓缓松了松手。
她因为他的手下留情,开始急促地大口喘息起来。
顺王满意地俯视她。
她怕得浑身发颤,和平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的顾总使相去甚远。
这种能将她掌控在手中的快感,让他迷醉。
她脆弱喘息的模样让他心颤神迷。
他再也遮掩不住自己见不得人的欲望,空出一只手掀起她身下的袍襟,从她腿间挤进去,开始解自己腰间的玉带。
常念在神思渺渺间静待着时机。
只要他一俯在自己身上,她就能做到一击毙命。
她没有再反抗,两手瘫在身体两侧,只是半垂着眼,不发一言,静静地望着他。
顺王避开了她的视线,没敢和她对视,怕他窥破自己肮脏的本性。
也许是太过心虚,满心的欲望和昂扬突然间衰落了下来。
他懊恼自己在关键时刻变得这样无能,原本只要再进一步就能占有她。
他不甘心,又怕她看见,越发瞧不起自己。
他心里愈发着急起来,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不由地松开了。
常念趁机抽出匕首,瞬时起身,挥刀朝他的脖子上抹去。
顺王惊惶抬眼,本能地伸出手遮挡。
锋利的刀刃几乎把他的手掌从中间劈开,翻开的白色皮肉瞬间被奔涌出的鲜血覆盖住。
顺王握着手掌歪倒在一旁,皮开肉绽的痛楚让他不住地哀嚎起来。
常念跌跌撞撞地起身,拨开重重叠叠的帐子跑进内室,推开半阖的窗子,纵身跳了出去。
前院守门的侍卫一定能听见顺王的嚎叫,也许不久就会追赶过来。
窗台有些高,常念跳下来时脚下一歪,窗下干枯的枝条刺穿了靴子。
她顾不上看脚踝上的伤势,攥紧了匕首往后门上逃。
长公主大概没料到她能从顺王的手底下逃出来,后院里并没有安排守卫防护。
那些洒扫的下人看见她满手的鲜血的冲出来,一时都愣住了。
一个胆大的小厮战战兢兢地迎上来,横着手里的竹枝扫帚阻拦,“你……你不能走……”
常念没和他废话,转过手腕,手起刀落间间割开他的喉管,解决了眼前的路障。
血液喷溅了她一脸,空气中有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剩下的几个小厮再不敢上前,被她阎罗似的气场逼得连连后退。
杂沓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公主府里的守卫正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
绝望的预感爬上了脊背,手心粘腻的血液让她几乎握不住刀柄。
常念知道,她抵不过这么多身手皆在她之上的侍卫。
如果今天死在这里,她的秘密就再也掩盖不住。
她唯今只有寄希望于顺王对她残存的那点肮脏的欲望。
可顺王和济王不一样,他对她只有野蛮的控制欲,暂留她的性命之前,也许会先砍了她的手臂,让她再也举不起刀刺杀他。
断一只手臂又如何,只要能留着命,她早晚都能讨回来。
她握紧了短刀,缓缓转过身,旋着刀柄的手一松,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侍卫从拐弯处聚拢过来,见她交了缴了械,遂隔着距离,抽刀出鞘与她对峙着。
剑锋闪烁的寒光汇成一片,顺王从围聚的人群里走出来。
手掌上缠绕的纱布已经浸透,有血液顺着边缘滴落。
他分明怒火中烧,嘴角却漾着阴森的笑。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围墙上却突然跳下两个蒙面的黑衣人。
常念一左一右的被架住了,震惊中瞬间被黑衣人飞纵着带到了围墙顶上。
下面传来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叫喊。
“快放箭!快!别让她跑了!”
箭矢如流火,瞬时破空而来。
两个黑衣人伸出手臂替常念遮挡。
常念转头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却看见了顺王惊愕的脸。
下一秒,一只冷箭直直地没入了常念的身体,血液迸溅。
有皮开肉绽的脆响。
常念脑中瞬时一片空茫。
她低下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墙外立着的是谁,就失足从高墙上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