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瞬间有些迷茫,他做了那么多的任务,也算是见到许许多多的女人类型。
正常来说,遇到突然闯进自己房间中的男人,一般的女性会这么冷静吗?
她穿的甚至是着物。
那少女似乎是看到了他表情的变化,最终没有突破与他的安全距离,在榻榻米上正坐跪好。
少女问他:“你是偶然路过进来暂且休息,还是为我而来?”
虽然还是不能理解眼前少女的状态,他还是与少女一样跪坐在榻榻米上,对着少女鞠了一躬。
以非常认真严肃的语气说:“我名千手扉间,是一名忍者,来此是受一位雇主的委托来给月耀太夫送一封信。”
富江看着他那样严肃的表情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很快却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挂上笑容回答:“现在吉原确实是这么称呼我。”
千手扉间坐正认真的看着他。
几秒后千手扉间好像确实确定了他的身份,伸手探向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放在榻榻米上推到了富江的面前。
富江的视线才从他的脸上转移到那封信上。
他伸出手拿起了那封信。
信上的笔迹歪歪扭扭,但是那字迹他看了许多年,那字迹的主人曾经握着他的手教会了他写字。
富江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收敛了下来。
他打开信封,就着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光看了起来。
从信纸的长短来看,这封信的内容并不算长,他纤细洁白的手指握着信纸的力度越来越重。
千手扉间一直等在那里等着他看完信。
也因为他在场,富江多少控制住了情绪。
他将信重新叠了起来放在一边,沉默了很久后,才抬头看向千手扉间询问:“她一个在内宅的女子是如何联系上你们帮忙送信的?”
这个世界对女人的限制不算宽松,嫁人的女人想要外出什么的并不容易。
越是在贵族家里越是如此。
“千手家接下了护卫工作,一个千手家的孩子负责守护内宅,她雇佣了那个孩子帮忙送信。”千手扉间解释着。
但是因为雇主给出的雇佣金远远超出了市场价格。
为了表达重视,也是担心这个金额背后藏有什么危险,就由他和大哥来进行护送。
只是明明是一起上岛的大哥说要探听收件人的情报却一去不复返。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才在大哥回来前自行先把这封信送过来。
主要是作为收件人的月耀太夫突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他担心不过来后续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
“她还活着吗?”富江抬头看向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沉默一阵,然后摇头。老实回答:“我们自……撤离时,传来了她的……。”
这场雇佣关系的雇主已经死去。
“尾款是多少?我代她付。”富江说完就要起身取钱。
只付定金是雇佣者确保忍者能完成任务的手段之一。
千手扉间摇头,“已经付过了。”
富江沉默。
很久以后才叹出一口气:“她对自己的结局已经看清楚了啊。”
虽然信中的文字上已经有这方面的信息透露,但是写信之人很确定自己活不了了,因此才会全款支付雇佣费用。
她许是运气好,在最后能找到她找到了就算是普通人都听说过的忍界豪族千手来帮她送这封信。
让自己的死讯不至于在富江这里悄无声息的。
见现场的气氛过于沉重,千手扉间本想找个理由直接离开,彻底结束这次的任务。
富江却抬起头来看着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忍者大人,可以接受我的委托任务吗?”
千手扉间先是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却还是点头,“可以,你有什么委托?”
富江还是笑脸,“我现在并不冷静,所以暂时不能提出具体的要求,辛苦您暂时居住在吉原,等到我门外的这些人散去后再来,期间您和同伴在吉原的消费都由我报销。”
千手扉间愣了一下,又再细细的观察了眼前的少女一阵,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他不只是一个人在吉原的。
但是他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确定月耀太夫是真心要发布委托后他答应会多停留一段时间。
回到住处终于看到丢了一段时间的大哥,还是那一副灰头土脸郁闷低沉的模样时是什么心情就先不提了。
富江这边在把这位突然到来的忍者先生送走后,又再一次拿起了信封。
虽然他对这位忍者先生很感兴趣,但是此时他也没有兴致去结交他了。
手中的信是今见寄回来的信。
她在被火之国大臣赎身后,两人之间一直还有联系。
今见总是报喜不报忧。
但是因为交通不便利,她们互相通信的频率渐渐拉长。
到这封信为止,富江已经有四个月没有接到过她的信了。
而现在手中的这封信是一封泣血而书的绝笔信。
从小就告诫着富江不要相信男人的爱意,不要依靠男人的爱的今见还是为他的丈夫所动心了。
后宅那样的环境与吉原相似,却完全不同。
她起初是将其他所有的女人都当做是在吉原的其他花魁所应对的。
但是时间久了就发现她们彼此间的差别,身份差距,还有争夺不来的东西。
在吉原争是自己,但是在后宅能争的只有一个男人。
她没能驯化男人,反而被男人驯化。
她轻信了自己从吉原赎身带走的女孩,女孩攀上高枝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手来毁了她。
她被冤枉偷情,被冤枉对男人下毒,最后还被毁去引以为傲的容貌。
她没有留念了,此时只想要复仇。
但是最后还是放不下自己另一个用心教养的妹妹,所以委托在宅邸中执行任务的忍者替她送信。
她以自己为例,再给月耀上最后一课,永远都不要解除自己的武装,不要让自己沦落到只能为某一人而活的境地。
宇智波斑在夜间翻窗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坐在榻榻米上看信的富江。
他看弟弟的穿着,正想要提醒他注意保暖。
听到动静的富江就抬起头来看他。
那张脸上还带有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