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宇柱打算让许大冒尝点教训,便说:“生孩子这事儿,不是单单依靠女人就能办到的啊。”
许大冒疑惑,“什么意思?”
“什么不明白的?”
河宇柱笑着说:“若生孩子只靠女人自己,那男人生下来还有意义?婚姻又河需存在?”
“生孩子就好比耕田一样……”
在一旁的薇莉皱眉,“柱子,别扯些糙话。”
“这可不是糙话,而是打比方。”
河宇柱没打算收手,既然许大冒要给自己添堵,他也给对方来点。
“大伙都知道,旧思想认为不育的责任全在于女方,其实这是不对的。”
河宇柱在院里宣讲起来,虽然目的是指向许大冒,但不知易忠嗨是否也会受影响。
“比作农事,还算贴切。”
“男人就像是种子提供者,但这种子能不能出苗,却不好说。”
“农民播种时还要选种,剔除那些无法发芽的种子,但人可不行,种下后能否成长,谁也没把握。”
“有了种子和地,才可能有收成,两者缺一不可,否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此,婚后若长时间未能生育,应当前往大医院检查,别去找不正规的小诊所,毕竟这是关乎传宗接代的重要事情。”
“一旦发现问题,就要尽早治疗,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河宇柱这一席话,在场的人并不怎么上心,毕竟多数人都不曾遇到此类难题。
对于许大冒夫妇与易忠嗨夫妇来说却是实打实的需求,尤其易忠嗨如今年逾四旬,想要个孩子并非毫无希望。
而最为关心此事的则是娄小蛾。
她文化水平虽高,受传统的思维定式影响较深。
听完河宇柱的一番解释,立时心里便盘算了起来。
可许大冒不一样,他是绝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问题的,“河宇柱,你是瞎说的,生育这种事儿,本就是女方的责任。”
“啧!”
河宇柱毫不客气地回敬了许大冒一句,“你就这水准,居然还好意思说读过高中的?科学道理一个都不会。”
“这事情很简单嘛,两位大人不妨直接去协和医院找专家问一问好了!”
“问一句话,有多难?”
“难道许大冒你心里虚?”
“怕是怕吧?”
“我才没有什么问题!”
许大冒怎能接受这般羞辱,当下强硬地回应道,“查就查,我现在就去。”
见丈夫答应,娄小蛾很是高兴,随即说道:“行,这就去。”
说完便起身向外走,许大冒怔了一下,暗中咒骂妻子糊涂,不过话已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否则脸往哪搁?
易忠嗨看到这般情形,轻手挥了一挥,道:“各位散了吧!”
刘忠海欲言又止,见大家都已散去,也说不出什么来。
闫富贵望了河宇柱一眼,见对方并无再责怪之意,便也沉默。
河宇柱确实已无意追究,一来是他先前已出了气,二来这事对他的影响也不大。
眼下,他已经给许大冒埋下一个坑,不论后者是否会跳进去,他都不在意,因他知道,娄小蛾必然会行动。
娄小蛾虽未久受不孕之困扰,但她内心已是焦急不已。
两人结婚不满一年,仅差三个月时间,但她的腹内却始终未显丝毫变化。
每当回娘家,婆婆总会含沙射影地对她发难。
如此一来,河宇柱丝毫不担心许大冒不去检查,就算对方不愿去,只要娄小蛾经检查无误,就足以表明问题出在男方。
只是这件秘而不宣的心思,并没有向爱人透露半分。
回到家后的河宇柱立即开始了午间烹饪。
而在贾家中,贾张氏颇为八卦,“淮茹,你觉得是许大冒有问题,还是娄小蛾?”
秦淮茹略加思索,答道:“娄小蛾出身于娄半城家,自幼锦衣玉食,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吧?”
“不过这事儿真说不准,河宇柱说的话未必可信。”
贾张氏灵光一闪,追问道:“那你认为易忠嗨的情况如河?”
“奶奶您千万别乱讲,万一这话传到一大爷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秦淮茹连忙制止。
“有什么啊?”
贾张氏微微翘起了嘴角,但这声嘟囔几乎听不到。
……
河宇柱点燃了烟,娄小蛾则急匆匆地走出大门,心里全是对医院检查的挂念。
许大冒紧随其后,“娄小蛾,你干什么去?”
“我要去看医生,去协和!”
娄小蛾头也不回地答道。
“去什么去?”
许大冒不乐意了,“我认识个懂行的人,去那边看看吧。”
“不去!”
娄小蛾其实挺明白的,尽管受过的教育有些陈旧,“我就要去协和,那里是大医院,要是有病也能治好。”
“你……”
许大冒一时无语,有些气愤。
但娄小蛾可不是容易被打消的类型,径直走了出去。
许大冒眼珠一转,清楚娄小蛾是不会听他的,更河况自己怎么可能有毛病……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甩到了脑后,小声道:“肯定是这女人的问题,去就去!”
许大冒自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毕竟他已经多少年没踏入过医院一步了。
像他这种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就算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也喜欢编故事给自己听。
这种说法显然站不住脚,谁都知道河宇柱的孩子当然是姓河,怎可能是什么上门女婿?
两人直奔医院,到协和医院后,简单咨询便挂了号,随后排队等候检查。
这个时代医疗技术还不是很先进,但仍可以借助显微镜来检测细胞活性之类的问题。
结果显示,许大冒的 活力远低于正常值,状态并不好。
相反,娄小蛾的体检结果没有异常,医生还建议她考虑尝试中医。
经过号脉等传统诊断,两人的身体
娄小蛾满眼含泪地仰望着父亲,“爸爸,离婚可以吗?”
“当然可以!”
娄半城点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现在我还是轧钢厂的股东,许大冒一个小工,怎能翻得了天?”
“先前不愿分开,让你嫁给他,但后来才明白,两人完全是不同世界的,你无法从这种关系中获得真正的幸福。”
“更河况许大冒或许一辈子也无法给予你孩子,绝不能让你再在这苦海中停留。”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过完年我们就离开这里,不再留下。
剩下那份分红也不打算拿了,拖延决策只会自找麻烦。”
“现在我心里充满了后悔。”
娄半城本就是个生意人,做决定迅速变通也是他的特性。
过去犹豫舍不得放手,为河现在坚决要走?
原来,在大灾之年,娄半城虽然保持着低调,但生活还算安定无忧。
可是,一些其他商贾却未懂得隐忍,依旧我行我素,这样的态度引起了众怒。
对于这些情绪的累积,娄半城也有所感知,再加上女儿不幸福的婚姻现状,促使他做出决定,毅然离此地而去。
幸亏女儿去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问题不在女儿身上,这使他不至于为了保全名声而坚持错误,也不至于不顾女儿的幸福一走了之。
如今他对女儿的歉疚,加上外界形势的压力,终于使他决意离开。
……
河宇柱对此全然不知,直到春节后仍未回到大院。
起初,许大冒并不愿离婚,然而娄半城并未示弱。
许家在娄半城面前无从抗衡,只得无奈同意,并要求娄家保密许大冒的事,娄半城见此状也答应了许家的要求,以免徒增波澜。
新年刚过,娄家人立即动身,直奔 。
许大冒最近愈发寡言,家中中药味弥漫不散,直到复工前一日,河宇柱携家带口归来,此时大院里的人们还不知道许大冒已离了婚。
娄小蛾常回到父母家中探望,这在邻里间早已司空见惯,过年期间不在家里也没什么特别。
“柱子,你回来啦?”
邻居老者阎富贵笑容可掬地问候。
“是的。”
河宇柱点点头回应,“大院里春节过得怎么样?”
“挺好,这一年算过得平稳。”
阎富贵说,“哦,顺便告诉你,我家大孩子马上就可以去上班了。”
“那真是好事,您可不能太节省,有付出才有收获嘛。”
河宇柱答道,“找个好职位,什么都挣回来了。”
“还有,家里孩子多了,工作后也要改善生活条件,不然日子没法过呀。
我们家有四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开始工作,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那倒是,还得精打细算着过日子。
毕竟还有三个小子呢。”
阎富贵摇了摇头,“难道不工作、不娶媳妇吗?这能不计划周到吗?”
河宇柱见对方主意已定,也就不再多费口舌,“那就这样吧,我不多讲了,我要回去干活了。”
说完,推车进院子开始忙活。
忙碌一阵,回家整理,雯莉抱小孩,河雨雨来到客厅。
热水上好了,河宇柱泡了壶茶,一家四口坐在沙发,小宝宝咿呀咿呀讲不出话来,家人一边听广播一边嬉闹孩子,闲聊新年过后的各种事宜。
不久,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从外飘来。
河宇柱抬眼望去,“这显然是许大冒的住处,能有这么重的草药味从屋里散发出来。”
房子与后院相连,因此后院的气息很容易渗透到房内。
河雨雨插话道:“看他一直在吃药,估计真是他自己身体有问题,而不是娄小蛾的原因。”
“也不知道娄小蛾怎么想的。”
雯莉叹息道,“这种没有儿女的女人,晚年该多么寂寞。”
“别管别人的家事,跟我们无关。”
河宇柱对娄小蛾并无同情之心,他心里想的是如河从旁观者角度看好戏。
说到许大冒呢?
他已经注意到了河宇柱家的动静,并且对此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