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宫女离开后，燕如烟独自站在街角。
冬日的冷风如刀子般刮过，将她的思绪吹得七零八落，却吹不散心头那团乱麻。
她缓缓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试图用读心术去探知周遭的一切，尤其是那个刚刚还与她笑语晏晏的钱颖。
钱颖的心思，此刻就像一团被猫爪挠过的毛线球，杂乱无章，却又暗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些零碎的念头，如同断线的珠子，在她脑海中跳跃：对皇后的恭敬，对利益的渴望，以及……对自己的算计。
“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燕如烟猛地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中带着三分自嘲，七分寒意。
她转身走进天德商会后院的密室，张清风早已等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焦急。
“小姐，您没事吧？方才见您脸色不对……”张清风关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燕如烟摇了摇头：“无妨，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罢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刚才经历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什么事？可是与皇后有关？”张清风追问道，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简单。
“钱颖，她背叛了我们。”燕如烟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插进了张清风的心脏。
张清风一惊，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在帮助我们吗？前些日子还帮我们……”
“表面上是这样。”燕如烟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但她早已投靠了皇后，今天的一切，不过是她们设下的一个局罢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张清风急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燕如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踱步到窗前。
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复杂而晦暗。
“让她继续演戏。”燕如烟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听不出喜怒，“既然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这出戏，才刚刚开场呢。”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钱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燕院使，让您久等了。”钱颖的声音柔媚而婉转，“刚才皇后娘娘的人……实在是有些难缠。”
“我明白。”燕如烟打断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生意人嘛，自然要识时务，多个朋友多条路，这道理我懂。”
钱颖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燕院使能理解就好，我还担心您会怪罪我呢。”
燕如烟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当然理解。不过钱老板，你就不怕我记恨你吗？毕竟，你这可是脚踩两条船啊。”
“这……”钱颖一时语塞，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没想到燕如烟会如此直白地挑明。
“开玩笑的。”燕如烟轻笑一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我这人最大度不过了，怎么会记恨你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嘛，钱老板说是吧？”
钱颖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对燕如烟的警惕却更深了一层。
她却没注意到燕如烟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通过读心术，燕如烟清晰地感知到钱颖内心的得意：“这个蠢女人，居然真的相信我会帮她。等皇后的计划成功，她就死定了，到时候，这天德商会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燕如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钱老板，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燕院使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钱颖连忙说道，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从燕如烟身上榨取更多的利益。
“我想再买一批药材，不知可否？”燕如烟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钱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可是个大买卖啊，她怎么会放过？
“这……”她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最近药材生意不太好做，尤其是您要的那些珍稀药材，更是难得一见啊。”
“价格好说。”燕如烟淡淡地说道，仿佛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数字。
钱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点头答应：“既然燕院使开口，我自当尽力。只是这时间上……”
“越快越好。”燕如烟说道，“我等着用呢。”
“好，我这就去安排。”钱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密室。
走出密室，张清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小姐，您为什么还要向她买药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钓鱼要有饵，不然怎么知道鱼儿会不会上钩呢？”燕如烟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她能演到什么时候，这条鱼，到底有多大。”
回到住处，叶如歌已经等在那里，神色凝重。
“姐姐，我查到了一些事，可能对您不利。”叶如歌压低声音说道，“钱颖最近频繁出入皇后的寝宫，而且每次都是深夜前往，行踪十分诡秘。”
“我知道。”燕如烟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她已经投靠了皇后，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叶如歌问道，心中充满了担忧。
“不急。”燕如烟打断她的话，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盘棋，才刚刚开始，现在就亮出底牌，未免太早了些。”
夜深了，燕如烟独自站在窗前，月光洒在她清冷的面容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想起钱颖内心的算计，想起皇后的阴谋，想起那些明枪暗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既然你们都想看我的笑话，那我就让你们看个够。”燕如烟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不过到最后，究竟谁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还未可知。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窗外的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前奏曲，又似乎在嘲笑着这世间的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