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翎没有自大自傲。
有没有苏侧妃,都一样。
太子妃之位,只能是她的。
必要的时候,可以死人。
她是一定要成为太子妃,成为那尊贵皇后的。
所以,有没有苏嘉梅都一样。
至于苏家…
的确算得上一股助力。
可若是苏嘉梅没了,苏家凭什么帮她这个姜侧妃?
只怕,养虎为患,最后伤了自己。
姜书翎望着苏嘉梅盈盈笑着。
苏嘉梅心里一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姜书翎太聪明,非她可算计。
可是……
苏嘉梅望着姜书翎,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软着声音。
“姜侧妃,求你,可怜可怜我,若非殿下狠心,我何至于求到你这里?”
太子殿下不见她,她没有法子。
只能装病不医,以此来等姜书翎。
姜书翎见着她祈求的模样,觉得人的求生本能会使人无赖。
苏嘉梅算计她,对她下药的时候,怎么不可怜可怜她?
她这会儿,没有落井下石已然是她品德高尚了。
又怎么可能以德报怨,救她全家?
不过,狗急跳墙。
她要不要,把这个狗,再赶一赶?
以免时间长了,有了意外。
姜书翎的目光,落在了苏嘉梅的小腹上。
她比之前圆润了许多,又称病不出,又拒绝看太医。
会不会有了意外?
姜书翎的打量稍纵即逝,并未让苏嘉梅察觉异常。
可与她虚以委蛇,也叫人不舒服。
一想到若是她有子嗣,霸占了一个长子长女的名头,就让她不爽。
姜书翎不爽,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天天在萧祁礼面前演,如今得了几分宠,是时候恃宠而骄了。
想到这里,那张明艳仙姝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不耐之色。
“我今日是来瞧苏姐姐的病,若是苏姐姐没病,明日就与我一同入宫请安吧。”
“欺骗皇后娘娘,可不是你这个儿媳妇该做的。”
姜书翎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眸。
“苏姐姐,有人断尾求生,你为何就不能卖主求荣呢?”姜书翎说罢,勾唇一笑,往外走去。
皇后想苏嘉梅顶罪,想苏家覆灭,此为断尾求生。
那苏嘉梅没有一点反击之力吗?
啧。
她可以投靠萧祁礼,此为“卖主求荣”。
“主子,我们回昭德殿吗?”春柳扶着姜书翎往外走。
殿下只怕还在昭德殿等主子呢。
“不回。”姜书翎抬眸望着清晨的日头。
秋日的太阳,温暖和煦,都不灼人了。
“回华音殿。”
姜书翎倒不想要和萧祁礼闹脾气。
只是恃宠而骄,这个骄她自然要把控好。
太顺着萧祁礼,岂不是让他一下子就腻了?
所谓若即若离,正好借着他与苏嘉梅一事而她吃味,远离他几分。
从长乐宫回华音殿不远,姜书翎坐在屋子里看着送来的账本。
月底了,总是要对对账的。
她一坐,就坐了大概有半个时辰。
“主子,奴婢给您熬了秋梨膏。”秋燥秋燥,下下火。
生怕姜书翎不吃,秋桂立马哒哒的端着盘子走过来,放在姜书翎的案前,揭开了盖子。
“奴婢放了桂花,很香的。”
“是很香。”
“翎儿吃什么呢?”一声问询,来的很快。
姜书翎皱眉,扫了眼秋桂。
怎么华音殿守门的形同虚设?
秋桂摇了摇头,她不知道哇!她在熬秋梨膏呀!
“殿下怎么来了?”姜书翎起身,恭恭敬敬的迎接,得体有礼,却无形中透着一抹不太亲近的疏离。
萧祁礼掌心往前,大手一捞。
“翎儿身子不舒服?”萧祁礼扫了眼桌案上的秋梨膏。
“是秋梨膏,殿下要吃吗?”姜书翎掌心抵在萧祁礼的胸膛,对于他的亲近,意外的抗拒。
偏偏,表现的又非十分强烈。
无形中,让萧祁礼有些不舒服,却又难以言明这股疏离。
他未曾用劲,姜书翎从他怀里轻易挣脱。
再顺着退后两步,端起桌上的秋梨膏,递到了萧祁礼的面前。
“殿下,尝尝?”姜书翎问他。
言语恭顺,眉目温和。
并无异常。
萧祁礼端着秋梨膏,拧了拧眉。
“孤喂翎儿?”他问,端着秋梨膏再看向姜书翎。
姜书翎心下有几分诧异。
萧祁礼这是服软?
给他一个面子好了。
“那殿下到这边吧。”姜书翎转身就走,往那边的棋案走去。
棋案一左一右两个位置,隔着棋盘,二人位置不远不近,近可亲密,退可守礼。
萧祁礼放下秋梨膏,提着袍角,端正坐好后,姜书翎这才在另一边坐下。
见着小姑娘离得这般远,萧祁礼总觉得不对味。
他舀了切碎的梨块,夹着松散的桂花,递到了姜书翎的嘴边。
姜书翎自然是张嘴吃,并不拒绝萧祁礼的伺候。
嗯,这种伺候以后可以多来点。
萧祁礼一口一口的喂,喂没几口,姜书翎就摇了摇头,摆手说不要了
“太甜了,翎儿吃不下了。”姜书翎认真的拒绝,一旁的秋桂凑过来,递上来帕子,姜书翎就转身,认认真真的擦拭嘴角。
再一回头,便看到就着方才喂她的勺子,正品尝着甜腻的秋梨膏。
萧祁礼今日休沐,穿得极为随和。
一身宝蓝色的交领长袍,腰间玉封是同色系更深一层颜色镶嵌着宝石的银丝玉带。
在宝蓝色长袍的衬托下,肌肤更为冷白。
大抵是正在吃甜食,那俊美近似妖孽的容颜眉目此刻比以往要柔和,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美色。
往常,总是会因他身上尊贵的气息而忽略他的俊朗无双。
可一旦他身上威压退散,那股本就年少的气息就透露了出来。
姜书翎看着他端着汤盅,那骨节分明的长指都觉得异常漂亮。
“是有些甜。”萧祁礼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他眉眼扫过来时,姜书翎已然收回欣赏的目光。
“殿下是怀疑翎儿撒谎吗?”姜书翎柔着声音问。
不是质疑,不是责怪,却也没有委屈。
反倒是透着一股,没事儿找事儿劲儿。
也就是这时,萧祁礼确定了,眼前的小姑娘不对劲。
虽不至于阴阳怪气,却处处都透着一股她不舒爽的气息。
他昨夜明明很克制,连力气都未曾叫她使一分,他应当未曾招惹眼前的小姑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