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算什么账?”蒋天生语气不善的问。
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账要和楚墨算。
“我打下的那些场子,算谁的?”楚墨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蒋天生微微一愣,旋即温怒:“当然算洪兴的,你楚墨做掉巴闭确实带种,但在东区走廊扫场的时候,用的也是我洪兴的人,总不能把这些功劳全部揽你头上吧?”
“洪兴的人?”楚墨闻言,顿时冷笑,看着蒋天生的目光满是鄙夷。
蒋天生皱眉道:“你笑什么?”
“笑什么?”
楚墨摇了摇头,瞥了一眼靠在角落里的陈浩南,
“我楚墨和这个蛋散差不多同一时间进了社团。”
“可细b呢?他给过我什么?”
“陈浩南可以在油水地做大底,每个月收几十上百万的场费。”
“可我呢?我被安排在清水街,手下的兄弟全部都是为洪兴战斗而终生残疾的老弱病残。”
“不仅要负责这些兄弟们的生活费,每个月还要交5万港币的场费。”
“你知不知道,清水街穷酸到了什么地步?”
“你知不知道,清水街人均收入,只有可怜的二百港币?”
“在这种地方,一个月连两万块都收不上来,交五万的场费,全是我自己在掏腰包啊!”
“我要自己贴钱交场费,还有自己想办法拿钱去招人,这就是洪兴给我带来的好处。”
楚墨冷笑着对蒋天生说道。
蒋天生闻言,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与此同时。
不少话事人,甚至是少部分大佬,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这些洪兴仔,也想要百万花红,还有濠江的好处。
但一码归一码。
就算是让个外人来看,也能看出来。
细b做老大的,可是真不公平!
楚墨不仅要照顾洪兴的老弱病残,还要交场费,还要招人。
而管的地盘,只能收到可怜的两万块。
这么算的话。
别说是交场费和招人了。
就算是给那些受伤的兄弟管吃管喝,交汤药费都不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楚墨突然缓缓走了几步。
最终,走到陈浩南面前站定,拿起旁边桌上的水,直接浇在了陈浩南的头上。
“你干什么?噗.....”
陈浩南怒极,正准备起身。
然而刚刚一动,就感觉胸口剧痛传来,喷出一口鲜血。
阿修那一脚,可不是好挨的。
陈浩南最起码也要在医院里躺个十天半月。
此时,
陈浩南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水浇在头上。
屈辱感,瞬间在心中蔓延。
幸好壶里得水是温水,如果是热水的话,这一壶水浇下去,绝对能直接把陈浩南烫的皮开肉绽。
“楚墨,你要做什么?”
蒋天生见到这一幕,又惊又怒。
楚墨没有答话,自顾自的将一壶水全部洒下,随后将水壶随意丢到旁边,拍了拍手。
“蒋生,从一开始,你就错了。”
“铜锣湾话事人的位置,我真的没所谓。”
“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拿这个蛋散跟我比!”
楚墨指了指地上的陈浩南,
“他比我好命,被细b捧上天。”
“收最多的场费,养最多的小弟,当时谁不知道铜锣湾靓仔男的名号?”
“可靓仔南是怎么做事的?”
“去做个巴比,结果巴闭死在了我兄弟的手上。”
“这么多年寸功未立,只知道听大佬b的话和同门自相残杀,举报靓坤的场子,烧肥佬黎报社,搞得同门不和!”
“他享受着最优秀的资源,可又为社团做了哪些贡献?”
“好,你可以说他做了福哥!”
“可这件事情,里里外外,四四八八,三三六六,你应该清清楚楚!”
“有些事情,我只是不愿意说,但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如果没有你铺路,就凭着铜锣湾这几只病猫,能把福哥做掉吗?”
“可我呢?”
“老子一没有钱,二没有人,自己掏腰包交场费,还要照顾清水街老弱病残。”
“可我又是怎么做事的?”
“做了巴闭,扫了东区走廊的场,打了大d的脸。”
“这些事,我没有靠过任何人,在座的各位都清清楚楚!”
“细b眼瞎,你也眼瞎吗?拿我和这种乐色比。”
“他也配?”
楚墨大声质问。
此话一出。
那些原本跃跃欲试的大佬,顿时有不少人都有些动摇了。
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一些楚墨的事。
其中有些人,也知道楚墨和陈浩南之间的矛盾。
现在,楚墨说出这番话之后,对他们的内心,无疑产生了很大的触动。
出来混,为的是什么?
赚钱,出位,成为人上人!
陈浩南和楚墨差不多时间拜入大佬b门下,可大佬b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没能力的捧上了天,有能力的去清水街这种连场费都要自掏腰包的地方。
如果不是楚墨揭穿了大佬b,恐怕到现在还要受大佬b的排挤。
可就算大佬b死了。
蒋天生又是怎么做的?
就像楚墨说的。
两人的功绩,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这就相当于,一个富二代靠着家里出来打拼,和一个白手起家的穷苦人出来打拼一样。
那富二代,有背景,有资金,就算赚一个亿都比不上白手起家的人赚一千万。
更何况。
论功绩,楚墨确实做的要比陈浩南好太多。
就算陈浩南做了福哥,可刚刚楚墨的话也点醒了他们。
福哥再怎么说,也是大圈帮的领头人物。
如果没有蒋天生铺路,就凭着铜锣湾的五只病猫,能做到吗?
顷刻间。
不少大佬,都面露迟疑之色。
如果不是惦记那百万花红,还有濠江的好处,恐怕他们此刻早就已经全部罢手了。
甚至有不少血气方刚的大弟,眼神之中,已经充斥着对蒋天生的不满。
蒋天生面色难看。
一众话事人,也没有说话。
而楚墨的目光,则是在这些洪兴大帝的脸上扫过。
众人的表情,楚墨尽收眼底。
片刻后。
楚墨缓缓开口,
“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财,你们对付我,我不怪你们。”
“可是做老大的不公平,我为社团做了这么多事,结果落了现在的下场。”
“兴叔勤勤恳恳,为社团尽心尽力,刚才是什么样子,你们也看到了......”
“我从一开始,就表明了我的立场。”
“第一,我对铜锣湾话事人,根本不感兴趣。”
“第二,我这番举动,只是单纯地为兴叔感到不值。”
“我和兴叔,其实并不熟,但今日我若冷眼旁观,他日祸临己身,谁又会为我摇旗呐喊?”
楚墨声音,有些低沉苦。
但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位洪兴大帝的耳中。
“哗.....”
顷刻间,全场一片哗然!
所有的洪兴社大底,在听到楚墨的话之后,都齐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神色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楚墨的话,无疑给了他们非常大的触动。
他们对楚墨出手,也仅仅是为了出位,为了获得濠江的分红,为了那一百万花红罢了。
但,
仔细一想。
楚墨自从进了洪兴社,在大佬b手中就被排挤,忍辱负重为洪兴立下丰功伟绩不说。
结果呢?
到了蒋天生这里,依然不被重用。
无论是蒋天生还是细b,都把资源花费在了一个废物的身上。
这是什么?
不公!
“那一百万花红,我不要了,大家出来混不能忘了一个义字。”
“楚墨为社团做了这么多,都落的逐出洪兴的下场,如果不是他手下的兄弟够勇,现在恐怕已经被押到刑堂了。”
“为社团做了那么多,最后却是这般下场,真让人唏嘘。”
“明明做了那么多,却被群起攻之,该有多心寒?”
“是啊是啊......这不公平啊。”
“楚墨做了这么多,下场都这么惨,我们拿下楚墨就能得到那些好处吗?不要在相信画大饼了!”
“今天是楚墨,明天可能就是我们!”
顷刻间。
原本还跃跃欲试的洪兴大帝们,全部乱套了!
不少人窃窃私语,明里暗里说着蒋天生的不公。
更有不少人,则是看向蒋天生,目光中带着耐人寻味的光芒。
他们这么做,虽然只有少部分人是真心实意的为楚墨鸣不平。
但大部分人,也都在为自己以后考虑。
社团,不能开这个先例!
如果今天楚墨被处理,那以后他们这些底层大底,将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而洪兴所谓的公平,也会变成蒋天生的一言堂。
这侵犯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答应!
再说蒋天生。
那些洪兴大帝的眼神,他自然尽收眼底。
忿忿,愤怒,耐人寻味......
种种眼神,让蒋天生感觉如芒在背,额头上也浮现出细密的汗珠。
他岂能看不出来。
就算他现在命令这些洪兴大帝拿下楚墨,这些人也不一定会听从他的命令。
反而,
甚至有可能将这些洪兴大帝的怒火给勾了起来,起到反效果。
可现在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就算是蒋天生也没有把握收拾残局。
看着台下的那些洪兴大帝,蒋天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