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耶娜回头看了看拉特尔斯，接着与枫叶对视。
她的小妹妹正拼命朝她跑来，胸前紧紧抱着她们的王牌。
那是个黑色的圆柱形物体，上面布满了刻度盘、按钮，顶部还有一个闪烁的LEd灯。当然，上面还贴了几张贴纸。
西耶娜不确定那些恐龙贴纸是装饰用的，还是这装置正常运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不管怎样，她都不打算去验证。
“我拿到啦！” 枫叶一边靠近，一边高举着装置，气喘吁吁地说。
西耶娜点点头。现在她们可以实施计划了。
其实这算不上什么周全的计划。她们花了些时间讨论如何拿下拉特尔斯。
西耶娜怀疑，这个反派比她任何一个妹妹都要强大。
他不怕与经验丰富的英雄们纠缠，也不惧在英雄联盟总部附近与他们对峙。
她不指望能正面交锋取胜。
拉特尔斯并非力大无穷，也不是坚不可摧，但他的能力让他几乎难以被触碰。
不过拉特尔斯孤身一人，而她们有枫叶。
“只要按一下？” 西耶娜再次确认。
枫叶用力地点点头。“红色按钮！它应该能在一个大范围内起作用。” 说着，她把反振器递给西耶娜。
西耶娜接过，在两只手间倒腾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枫叶的头。
“谢啦，” 她说，“到后面去，和翠妮蒂待在一起，以防万一。你有能绑住他的东西吗？”
“我有。” 枫叶用力点头。她拍了拍实验服的口袋，看起来里面塞得满满当当。
西耶娜把更多注意力放回战斗上。拉特尔斯还在和从酒吧里出来的人争吵。
他分心了，或许这也情有可原。泰迪四肢摊开躺在地上，正艰难地试图站起来。
西耶娜紧紧握住反振器，感受着装置的轮廓嵌入掌心。
从酒吧出来的人群喧闹声越来越大，一片不满的嘈杂声，就连拉特尔斯似乎也被这阵嘘声弄得有些畏缩。
她朝他走去，进入他能力范围时停了下来。
她觉得他的能力并没有固定范围，但她突然感觉自己从稳稳当当，变得浑身微微颤抖起来。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爸爸有一把旧的原声吉他，有段时间西耶娜曾想，学弹吉他会不会无意间让她交到朋友。
此刻她感受到的震动，和她紧紧抱住吉他时，吉他发出的温暖共鸣有些相似。
现在不是犹豫或迟疑的时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她 “咔哒” 一声按下反振器上的按钮。瞬间，装置发出一阵低沉的嗡嗡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西耶娜看到，因拉特尔斯的能力而仍在波动的路面沥青，几乎立刻就静止了。
就是现在。
“b计划，第二轮！” 西耶娜大喊。
泰迪正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怒吼。这次，声音强烈地回荡着，反振器并没有减弱这吼声。
泰迪咆哮着，气势汹汹地朝拉特尔斯冲去。
拉特尔斯转过身，重重地跺了一脚。
他刚来得及不满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泰迪就用肩膀撞了上去。
西耶娜从没见过灰熊用肩膀撞人，但这一幕相当震撼。
拉特尔斯咳嗽着，一屁股摔倒在地。
他试图站起来，但泰迪把一只脚踩在他胸口，用力压下去，手指般长的爪子刺进他的衬衫。
“别，动。” 泰迪说道。
枫叶冲上前，从她鼓鼓囊囊的实验服口袋里掏出拉链带和其他束缚工具。
她刚把拉特尔斯的双手绑了一半，拉特尔斯就轻笑起来。
“你们觉得这能困住我？” 他冷笑道。
“闭嘴。” 泰迪吼道。
“结束了，拉特尔斯，” 西耶娜宣称，紧紧握着反振器，仿佛那是个奖杯，“你小看我们了。你以为能大摇大摆地进来，然后 ——”
她被一阵轻微的嗡嗡声打断。
枫叶停下来盯着看，但西耶娜反应更快。
她冲过去，抓住枫叶的肩膀，把她从拉特尔斯身边拉开。
刚好及时。这个反派扭动身体，一脚踢在泰迪胸口。这本不该造成什么伤害。
这么差的角度，踢在一只大熊的胸口？
但他的脚在嗡嗡作响，看起来更像一团模糊的影子，西耶娜看到泰迪胸口的毛被踢得四散开来。
泰迪闷哼一声，然后猛地低下头，张开大口要咬。
拉特尔斯停止震动，但紧接着一声巨响，泰迪被震得向后踉跄，胸前一大块毛都没了。
与此同时，拉特尔斯被反作用力推着朝相反方向滑去，后背在沥青路面上擦过，滑出了泰迪的攻击范围。
“不！” 西耶娜大喊，以最快的速度朝拉特尔斯跑去。
她不确定跑到他跟前要做什么，也许踢他一脚？
这都不重要了。拉特尔斯呻吟着站起来。
他看向西耶娜的怒目而视让她在半路停住了脚步。
接着拉特尔斯朝她跑来，西耶娜发现自己只能往后退。
但退得不够快。
这个反派猛地朝她挥出一掌，整条手臂都在嗡嗡震动。
这一掌击中她的胸口，西耶娜倒抽一口气，感觉空气被猛地挤出肺部。
她眼前金星直冒，接着看到了上方灰暗的天空。
“老大！” 翠妮蒂怒吼。她朝拉特尔斯冲过去时，人群中响起一片尖叫。
西耶娜想叫她停下，告诉她不要冲动，但此刻她无法吸气，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她浑身火烧火燎。
她喘着粗气，终于吸进一口气，然后翻过身趴在地上。地面在震动。
西耶娜抬起头。
拉特尔斯轻松地抵挡住翠妮蒂的攻击。
他随意地反手一挥，就把翠妮蒂打得晕头转向，而地面又开始震动起来。反振器落在一旁的地上，显然已经被踩碎了。
拉特尔斯咒骂着，因为翠妮蒂咬了他的手，咬出了血。“你真烦人。” 他啐道。
这时，一个啤酒瓶在拉特尔斯头顶上方炸开，玻璃碎片如雨点般落在他头上。
拉特尔斯向前弯腰护住头，然后转向酒吧。更多人从酒吧出来了，穿着皮外套的男男女女，他们对眼前的景象显然很不满。
又一个瓶子从拉特尔斯头顶飞过，在他身后的路上摔得粉碎。
拉特尔斯犹豫了，权衡着自己的选择。他的目光在西耶娜（此刻在枫叶的搀扶下站着）、她的其他妹妹们以及人群之间游移。
还有一个翠妮蒂仍死死咬住他的一只靴子，拼命地啃咬着。
他愤怒地咆哮一声，腿部剧烈震动，猛地一脚把翠妮蒂踢开，翠妮蒂在撞击下化作烟雾，出现在另一个自己旁边。“这还没完，” 他大喊，“这是我的城市。不管住在这里的蠢货们愿不愿意。”
拉特尔斯朝酒吧走去，他的力量让空气嗡嗡作响，人群尖叫起来。
玻璃破碎，酒吧招牌从框架上摇晃着掉下来，砸在地上，吓得那些骑摩托车的人四散奔逃。
他走向一排停着的摩托车，接着又咒骂一声，转身冲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
西耶娜试图站直身体，但胸口的疼痛加剧，她只好放弃。“你没事吧？” 枫叶问。
“我…… 我没事。” 西耶娜喘着气说道。
泰迪变回人形，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看起来有点醉醺醺、晕头转向的。她立刻弯下腰，在人行道上吐了起来。
“哦，这可不妙。” 枫叶说道。
“泰迪。” 西耶娜踉跄着走过去。她轻轻拍了拍泰迪的头，稍微治愈了她一点。
希望能抵消拉特尔斯攻击造成的伤害。“为什么…… 呃，为什么没起作用？” 西耶娜转头问枫叶。
枫叶咽了口唾沫。“我觉得起作用了呀？但对他不起作用？嗯。它止住了他体外的震动，但止不住他体内的。”
“嗯。” 西耶娜应道。她觉得这解释倒也说得通。
“嘿，老大，你还好吧？” 萨姆小跑过来问。
西耶娜点点头，仍不确定自己能否站直，胸口阵阵抽痛，疼得厉害。
她环顾四周。妹妹们都赶紧围了过来。翠妮蒂看起来狼狈不堪，但其他方面似乎还好。
雅典娜和枫叶没受伤，在她旁边的泰迪看起来也好多了。似乎她自己是受伤最重的。
“你觉得我们该去医院吗？” 萨姆问。
“我真不想去。” 西耶娜说。
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她可不想再加上陌生的护士和医生对她检查、戳戳碰碰、问些敏感问题，而且说不定还得在拥挤的病房或急诊室里。
街道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玻璃，人行道裂了，路面上还有几处坑洼。
这一切都源于一场可能持续不到一两分钟的战斗。
她可不想跟警察解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