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听见这话就忍不住呼吸一滞。这种带反问的传统艺能，难道刻在了每一个女孩子的骨子里？
沉默了一会。
杨清就悄悄把背挺直了。
……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然后他低眉耷眼地开口说道：“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该提学习的事。”
狐白：“……”
……这算什么错？
狐白刚才原本也不是质问的语气。她只是单纯地不知道他错在哪里。而且最近这两天兄长有点奇怪——他总是突然地就开始道歉。
很奇怪……
毕竟从前都是她认错较多。现在虽然情形变了，但兄长又没像她以前一样下河摸鱼……
女孩子现在有点紧张。她隐隐地发觉兄长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点转变……
那她现在应该说什么？
告诉他他没有错？还是……
狐白想了想，然后也凑过去在兄长脸上亲了一口，学着他的样子轻声说道：“这不是什么大错，我原谅你了。”
嘿！
杨清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嘴角下意识地扬起了一个微笑，他高兴道：“行！那说好了！以后你也不准再翻旧账！”
“……”
她才不是那种会翻旧账的人……
吃完饭，杨清就自觉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碗。他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开口对小姑娘说：“你现在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多看看我给你发的那些资料。”
那里面东西很齐全的。
想学习如何造东西就开天工开物，要是想学习如何训练一支军队的话那也还有民兵训练手册呢！多看看对她没坏处。
洗着玩呢，杨清开口说：“你要是实在看不进去的话，去背几首诗也成。给你买的语文课本上面出现的那些诗文都是必背的。”
“比如蜀道难。”
“那是唐朝诗人李白的文章。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有一天真的回去了，而你又学不会那些的话，你就尽量往蜀中跑。那边相对安全一点点。”
但毕竟是封建社会，再安全肯定也不会有现代安全。除了那些苛捐杂税之外，还要小心地痞流氓。更何况她一个孤女，生活难免辛苦。
而杨清决定要喜欢她也是一件有些辛苦的事。说不准哪天她就突然消失了……因此他现在的心里就总有些患得患失。他不知道是该让她在仅剩的现代时光里多享受一些，还是应该想方设法地让她多学点保命的知识……
但是狐白听见这话就不太高兴。
她原本准备用电脑搜一下现代的古琴曲的，她已经把兄长的笔记本电脑给抱了出来，听见他说的那话后就手一滞，不满意地蹙蹙眉头，头朝着厨房那边望去。
“你能不说那些扫兴的话吗？”她不想回去，“而且兄长刚才不是也答应我不提学习的事了吗？”她也讨厌背书。
“……成！我不提！”但是刚才的认错是另外一回事。
杨清洗完碗了。
他最后洗了一遍手朝着阿白走出来，抽纸纸巾擦手，盯着她说：“但是我刚才只说了吃饭的时候不提让你读书的话。饭都吃完了，那就可以提了。”
狐白：“……”
杨清又说：“天下第一骈文你知道吗？也是一个唐朝的文人，他即兴给写了一篇滕王阁序。如果事情都在按理想的状态发展，你以后有了身份证。这个世界很大，等哪天我带你四处逛逛，说不准就去看滕王阁的时候，你对那边的工作人员把这篇文章背下来，能省门票钱。就为了这个你也得把它背下来。难道你不想省钱了吗？”
他知道阿白爱听这个，就专门捡能让她高兴的话说。既然连滕王阁序都背了，那岳阳楼记还会远吗？背点文章而已，这对她应该不是难事吧？
“……”女孩子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憋出反驳的话。最后她认命一般地叹了口气，开始拿手机打算去搜索这篇所谓的千古第一骈文。
好累呀！
杨清见状又忍不住笑一下，但他立马控制好情绪，重新给她布置新任务：“但今天就不背了，我教你点新东西。”
好啊好啊！
女孩子闻言便眼前一亮，她放下手机：“什么新东西？”只要不让她背书，教什么都成！其实她倒也不是不愿意背！就是感觉这么多东西实在太多了！像没有尽头一样。好不容易背完了一篇结果后面竟然还有更多。
“……”
“你先把手机拿出来。”
“哦。”
杨清抬手在上面一划，状态栏被拉下来。原本是想教她截屏的，但既然截屏都打算教了，那状态栏的上的文字就都一块教了吧。
“这个叫无线网络。”买回来的时候杨清自己给她连上的，“咱家的网就是那个。”
他说着指指那个路由器。
“网就是——那个东西叫路由器，它插上电之后就会投射出来一种信号。这个信号需要我们用手机手动去连接，每个路由器发射出来的信号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这样、”
“像这样长按一下——下面这些就是别人家的路由器发出来的信号，再这样点一下就是连接的意思。只有连了这个网络，你才能上网去搜索你想要的那些东西。”
应该好理解。
手机需要有网，然后才能上网。
“要是没有网络，那手机基本就跟一块废铁差不多。还有咱们的笔记本电脑，也是需要连网的。”
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大堆，给她把手机状态栏里隐藏的知识都给她讲一遍。
最后终于轮到他要讲的截屏。
“你看这上面的图案像不像一把剪刀？截屏的意思就是有一把虚拟的剪刀在这个屏幕上剪了一下。把这张屏幕给裁剪下来。”
其实好理解。
只要他给她演示一遍就懂了。
杨清说话间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他跟阿白的聊天界面，咔嚓一截屏，一张屏幕就变成了一张照片被存储在相册里。
“还有拍照、拍照就是……”
狐白听得云里雾里的，现在总算是有了一个她明白的东西。于是还没等兄长开口，她立刻就接话：“这个我明白！拍照就是把我现在的样子给记录下来对吧！”
刚才有过截屏的展示，她大概是明白照片是什么东西了。总之也就是像画一样的东西。但是比画要更鲜明一点。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兄长的手机里好像有几张她的照片……
“是的、”既然她明白，那杨清也就很自然地跳到了下一个教学内容：“但其实前面的内容都是铺垫，我重点是要跟你讲讲什么叫视频以及拍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