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经常见面的爷爷奶奶,是爸爸妈妈的朋友们学生们,还是自己认识的同龄人们,最后的最后,哪怕是一年都见不了一次的外婆也有每月漂洋过海按时到达的惊喜。
他知道的,这么远送东西或许不难的。
但他每个月都能收到。
一片来自几千几万公里外的树叶,一瓶细碎的夹着贝壳的白沙,一撮岩羚羊掉下来的毛毛,又或是一张有画画的明信片……
他拥有多到捧不起来的爱。
当然也有来自父母全部的信任。
“陆陆,今天想玩什么?”
叶凛自然是对小孩子玩的游戏没什么兴趣,无奈叶浔羽实在是喜欢,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趁这小子还在电视机前兴奋的左蹦右蹦的时候一屁股先把豆袋沙发给坐了,包裹在宽松长裤下都掩饰不了的大长腿随意向前伸展,腰背因为自重深深陷在里面,头往后放松至极的半躺半坐姿势。
而他的手臂松弛地搭在沙发侧边,那手掌中间被握住的正是叶浔羽的兴奋来源,那台游戏机。
听到自己爸爸声音的叶浔羽终于从欢喜中勉强清醒了些,扭头对着坐住的叶凛就是一个乳燕投林,嘴里还不停的回应着。
“爸爸爸爸!上次玩的那个!赛车赛车冲冲冲!!”
“陆陆,下次别这么突然……”叶凛稳稳接住了叶浔羽,拍了拍他的屁股,顺便挡住了他热情的亲亲,“特别是对妈妈,不能这样让妈妈抱。”
陆陆对自己的体重和身量是没什么数的。
对叶浔羽自己感觉是乳燕投林,对叶凛感觉那就是炮弹冲击了,要不是他换成路羽可能都接不住。
乖乖可承受不了儿子这兴奋的“冲击”。
“好了好了,爸爸我知道啦!”
叶浔羽熟练至极的窝在叶凛怀里,这蹭蹭那挪挪的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就开始催人点屏幕了。
也不是他这么说敷衍,而是这句话叶浔羽听的都快起茧子了。
爸爸每次都说这句话,他才不会对着妈妈这样呢。
“臭小子,知道你知道。”
叶凛左手盖在叶浔羽额头上,把他整个人往后摁在怀里,对比着和电视的距离连着沙发又往后挪了不少,直到觉得合适才停下来,不过右手倒是没停的操纵游戏机,将他说的那个赛车派对游戏点开。
叶浔羽对他又离电视机远了一大截没什么意见,当然他也不能有什么意见,只是满心满眼的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过去。
低头看游戏机,抬头看电视机。
重复低头抬头。
“好了,等我拆开。”叶凛将游戏机两边的手柄拆开来,装在了像车上方向盘的缩小版上,这也是对应的套件。
“比赛比赛!这次不会输给爸爸了!”
“陆陆,这次还比?”
“比!”回应他的童声斩钉截铁。
叶凛是不觉得他三十岁碾压三岁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放水什么的只是父子游戏没必要,但这小子真是越挫越勇,回回只要玩赛车就要比赛。
叶凛看他也没有难过的情绪就由他去了。
“爸爸板板,没拿。”从前记他们比分的白板,被塞在书桌后面没被拿出来。
“不用,爸爸记在脑袋里。”
“爸爸~你真的行嘛?”
回应他的是来自老父亲的一个弹脑崩。
“唔,陆陆错了。”
屈服于叶凛淫威的叶浔羽很不甘心的放下了关于记分数的念头。
没有板板就没有吧,爸爸应该不会唬他的。
叶浔羽这样不确定的想,叶凛光看他一眼就知道这臭小子又在怀疑他的想法,实在是懒得去说只是又给了他一个弹脑崩,才把小方向盘递过去。
“能赢一局再说吧,陆陆。”
“哼,爸爸你瞧不起人~”
“嗯哼。”
叶凛不予置评,低头看着自己的那个手柄。
在叶浔羽手里略显笨重的方向盘换成在叶凛手里就显得分外小巧玲珑,他一只手都能将这个握住大半,两只手握上去就像是大人玩了小朋友的东西一样局促。
但这种情绪对叶凛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从游戏开始到结束都是神色淡淡的操纵自己的那个角色,连更多的情绪起伏都没有。
因为叶浔羽不需要,他自己的情绪就已经给自己提供的满满当当了,连条缝都没给他爹留下来。
“哦呼!爸爸我破纪录了哦!”
“诶嘿哈冲冲冲——”
“下一把下一把,爸爸我这一把已经比之前要快了~”
在叶凛怀里,有个3d环绕声的喇叭一刻不停的兼职着鼓励自己和呼唤老爹两种作用。
这虽然是他儿子,但他也真的鼓膜涨。
叶浔羽这语言系统随年龄增长逐渐发育完全,连音量都有显着拔高,叶凛是最有体会的人之一。
幸好他们家隔音好,不会吵到隔壁的路羽。
叶凛揉了揉自己饱受折磨的耳朵,看着屏幕上的不知道多少次出现“game over”意思的字样,再侧头看着电子钟快走到九点的光屏,最后低头收走了叶浔羽的方向盘。
“陆陆,九点咯。”
“嗷,好吧爸爸。”
叶浔羽真的很不舍得那个游戏机,黏在电视屏幕上的眼珠子黑屏了都不舍得挪开,可时间就是过得这么快,他感觉自己才玩了没多久。
小脸皱巴巴的,但也只是皱巴巴。
叶浔羽知道这时间已经是爸爸给他格外宽限后的了,要按照平时他九点应该在床上睡觉,而不是现在才结束玩游戏。
“爸爸~”
“陆陆真棒,我们去洗澡睡觉。”
叶凛站起身顺便将怀里的崽子一起提溜起来,那小腿蹬了两下就乖乖坐在他手臂上,他能感知到这家伙在他肩头摊成一张饼,软趴趴的,那脸上的软肉都能被压到鼓起来。
要是有人能看见简直会心软到不行,可惜抱着他的叶凛正在专心致志的翻衣柜找新睡衣,再拿着衣服去浴室赶紧给他洗澡,哪里有空闲看他卖萌。
九点还不睡觉,叶凛早就心软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