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
“叽叽叽…叽叽叽…”
苏南初睡了一觉,被吵醒,伸手一捞,抓住一只大肥耗子。
那软糯的质感,让苏南初心口泛起一股恶心。
随手将那丢出去,胡乱往身上擦着手。
小窗户里泛起了光,从一边照射过来,铁围栏外边,几个值岗的小兵正喝着酒,吃着肉。
苏南初抬起手挡了挡,撑起来看向他们桌子。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叫了两声。
“官爷,现在几点了?”苏南初趴在围栏朝那边问道。
几个人喝酒之余看了一眼她,随后跟没看见一样,继续喝酒吃肉。
苏南初摸了摸自己兜里,只有几枚小碎银子,以前宫里发了份例,她觉得花不出去,没什么用,都没怎么在意。
没想到现在成了宝贝。
她拿出来一颗丢过去,碎银子像是石子一样滚落到对方脚边:“官爷,我进来时候走的急,只带了一些碎银子,希望官爷不要嫌弃。”
对方这才动了动身,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来,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走过来:“想问什么,说吧!”
“一个碎银子只能问一个问题昂。”
苏南初抿唇,手指不动声色摸了摸自己手里还剩下的四个碎银子。
“那第一个问题,各位官爷知不知道我要被关到什么时候?”
狱卒:“不知道。”
苏南初眉心蹙的更深了,总不能关一辈子吧?
“那…我在这里怎么出恭。”牢房都是栅栏,周围都是人。
还男女混住。
狱卒塞好捡起来的碎银子:“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苏南初:“……”
真黑!
但是她现在憋的厉害。
苏南初又扔过去一个:“给。”
狱卒拿起来又掂了掂:“就在里边上呗,都来这地方了,还讲究什么?”
苏南初:“……”
拿钱买废话。
似乎知道问不出来什么,苏南初转头找了个有太阳的地方坐回去。
狱卒可能也是觉得拿了钱没办事亏心,片刻之后又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进来,但是我就直白告诉你,来到这里的,没有能出去的。”
苏南初垂下眸,心情更不好了。
果然是帝心难测啊!
都睡两次了,一点情不留。
那些女主作死,反而被觉得有意思,独得圣宠的电视剧真是害她不浅。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饭食才被送了过来。
苏南初一点饭香味都没闻见,这一抬头,果然。
泔水!混着几个不知道被谁啃下来的窝窝头。
得,这不是她们平常宫女吃饭,吃剩下的那些,扔到这里来了吗?
苏南初又是一阵反胃。
这能吃吗?
然而苏南初很快就发现,是她矫情了。
周围几个牢房的人,看见送饭的来了之后,立马狼吞虎咽,徒手从里边捞出来泡浮囊的窝窝头,开始往嘴里塞。
苏南初目光生无可恋。
顿在原地很久。
看向狱卒经过,她抬头试探道:“官爷,一个碎银子,让我去一次恭房如何?”
狱卒冷脸握着腰中剑走过来。
苏南初讨好求饶的道:“官爷,我这刚进来,真的不太习惯,麻烦您通融通融。”
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狱卒低头瞧了瞧苏南初脚上的锁链,面色凝重考虑再三,道:“行吧,你快点!别耍什么手段。”
苏南初拿出来一颗小银子,放在对方手里。
然后门被打开,苏南初跟在狱卒后边,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走一步响半天,声音沉重。
苏南初低着头,余光注意着周围布局,这里跟电视剧里的大牢差不多。
里边光线昏暗,通道狭窄。
在牢房的犯人还算好的,一人一个单间,还管着饭。
外边那些,只能是等里边吃完了,剩下的七零八碎东西,让那些人进来扫扫尾,桶都不用刷了。
日子过的可谓是连畜生都不如。
“别瞎看,要不是裴首领特别交代,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早让我们兄弟几个享受了。”等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狱卒敞开了话头,粗犷的声音打断了苏南初的视线。
苏南初很快抓住重点,特别交代?
交代什么?
苏南初去完恭房,出来以后,假装无意的问了一声:“那,裴首领有没有说让你们好好照顾我。”
狱卒不耐烦看过来一眼:“做什么梦呢?裴首领只说不让你死,来了这里,你还当自己是在外边呢?”
还好好照顾,不让他们这些罪奴伺候他们,就该好好感恩戴德了。
不过裴首领既然专门叮嘱过了,他们就算是给个面子,不然就这等好货色,再不济卖给那些太监,也能值好多银子。
苏南初嘴角一抽,果然想的太美了。
不让她死,是想让她多受点折磨?
不过…苏南初眼珠子一转。
戏上心头。
低着头咬了咬舌头,疼的挤出来几滴眼泪:“这样啊,我知道他也是尽力了…”
最后委屈的嘴瘪成UFo,声音里都带着抽泣腔。
然后手指不停的抹着眼泪:“裴郎也算是对得起当初的承诺了。”
话音扭曲的拐了几个调,直到最后哭的泣不成声,抑制不住的眼泪叭叭落下。
肩膀也因为情绪的起伏微微抖动,眼眶涨得通红。
狱卒直接看呆了,眼珠子里满满都是吃到爆瓜的新奇。
“呜呜呜…”苏南初哭的婉转,时不时还故作隐忍,咬着唇瓣,但是哭声根本就抑制不住。
这般委屈,狱卒更加信了自己的猜想,诧异的问:“你跟裴首领…”
苏南初连忙挂着泪珠,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我跟他不认识,只希望…”
“只希望…他过得好,能得一良人,生几个孩子,平安喜乐这一生…”
狱卒:“……”
不认识,还祝这么多?
谁信啊。
这俩必有一腿。
待在这里长日无聊,听听故事也挺不错。
狱卒想着,从兜里拿出来个帕子,递过去:“行了,别哭了,人家裴首领是什么人,你看看你这模样,就是个宫女吧?你俩就不是一路人。”
苏南初佯怒呵斥:“你胡说!”
“裴郎说过要娶我的…”说这话,苏南初还掀起来胳膊,露出了自己没有守宫砂,青葱般白皙的手臂:“那夜…是他说会娶我,让我做他的妻…”
说这话,泪珠更是如掉线了珍珠一样潸然落下。
“裴郎定是有什么苦衷…裴郎…呜呜呜…”
狱卒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看着热闹,评价:“你也是可怜人啊。”
没想到他们裴首领,表面看上去这么正经,背地里竟然还玩弄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