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气急,含怒一掌拍在了桌上,“那些孩子和三阿哥都是皇帝的子嗣,岂容你这样残害!宜修别忘了你的身份。皇后这个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由不得你的一己之私!”
皇帝四十有三,膝下却只有三子二女!这是何等的荒凉。
皇后此时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该不该做的也都做了,姑母难不成还要为了那些小孽种废了我?不,你不会的姑母,你一心想要保住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的地位,你不会允许我被废的。”
看着已有疯魔迹象的皇后,太后被气得心口发闷,她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皇后,想要训诫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可说。
没错,她不会容许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出废后,皇后摸准了她的脉络。
皇后怡然不惧太后发黑的脸色,得意的勾了勾唇,“皇额娘,儿媳还要去主持小公主的满月宴便先告退了。”
待皇后离开,太后面露伤感的看着孙竹息,“竹息,哀家真是老了没用了,已经弹压不住皇后了。皇帝的子嗣不知要折多少在她手里,哀家、哀家……对不住列祖列宗。”
竹息为太后轻抚后背顺气,“皇后娘娘行事的确偏激。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子嗣一事,奴婢想着若是将三阿哥记在皇后娘娘名下,皇后娘娘是否会解开心结?”
哪知太后摇头,“你不了解皇后,她如今的手段是越发狠辣了。她连纯元都能……”
“不过是料定了哀家会保她,所以行事才会越发没有忌惮。一旦将三阿哥记在她的名下,为保三阿哥能日后能登上皇位,她必会更加狠绝,只怕到时候皇帝膝下除了三阿哥再无男嗣啊。”
“这……”孙竹息一时失语,皇后当真是无所畏惧啊,感叹间孙竹息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小宫女们议论皇后是继后之事。
她忽然眼睛一亮,“娘娘,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可还有一位皇后呢!”
“纯元!”太后唇边顿时有了笑意。
“当年阿柔进府夺了宜修的嫡福晋之位,宜修便恨毒了阿柔。宜修寄厚望于三阿哥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将三阿哥记在纯元名下,以宜修对纯元的恨意必不会再费心辅佐三阿哥。如此一来,便只能在皇帝的其它皇子中再择一人。”
竹息也笑了起来,“是呀太后,四阿哥生母卑贱为皇上厌恶,五阿哥被其母牵连不得圣心,皇后娘娘无人可选便只能让后妃们承宠有孕平安诞下皇嗣。”
主仆两个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快快让人备些清爽的小菜和绿豆百合粥,哀家要去养心殿。”
有了想法和目标的太后精神奕奕,“正好也能跟皇帝说说选秀的事。”
与太后寝宫一墙之隔的花坛旁,用精神力偷听到这段谈话的奚峤也欣喜不已。
孙姑姑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啊!
唔,皇后娘娘,但愿你喜欢这份礼物吧。
皇后喜不喜欢奚峤不知道,她只听说景仁宫跟内务府要了不少瓷器玉件。景仁宫里的掌事太监江福海忙上忙下好几天都没见着人。
皇帝将三阿哥记在纯元皇后名下这事是跟选秀的消息一起放出来的。
只不过元后记名嫡子可不是玉碟上添那一笔就足够的,还得要请了皇室宗亲和乌拉那拉家族的人前来做见证,而后三阿哥还得祭拜行礼等等好一通麻烦。
齐妃早就哭晕在了长春宫,她好好的儿子竟然成了纯元皇后的,可惜宫中无论是太后,皇帝,还是皇后都不想理会她。
不同于剧情中皇后装病,这次皇后是真的病了,被气的。
宫权,子嗣,宠爱全都成了泡影,换谁谁病。
华妃被委以重任,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带着宫人忙里忙外还自掏腰包补贴内务府,发誓要将首次选秀举办的盛大又圆满。
选秀之后又是安排宫室布置居所派遣宫人等等事务,总之七月下旬到八月底华妃忙的不可开交。
而余莺儿则在这段时间里低调侍寝并服下孕子丹。
并在九月初新人进宫前成功诊出滑脉,只是脉象尚且只有月余。
她立即派人通知了太后皇帝和皇后,太后自然喜不自胜,当即就命人送了厚赏。
皇帝更是直接给升了份位,提了余莺儿为贵人让她享嫔位份例并赐了步辇代步,估计也是被前面几个摔倒滑胎的孕妇吓出阴影了。
而皇后,皇后还在病中呢!
有孕的赏和晋位的赏隔了大半天才送来。
余莺儿等到了华妃的赏赐后,就坐着步辇到了寿康宫里谢恩。
太后对她很满意,特意命了奚峤也来殿里陪着。
余莺儿见恭维的好话说的差不多了,期期艾艾的看着太后道,“其实嫔妾过来还有一事想求娘娘。”
“嫔妾年轻不知事,前次被人害得小产到如今都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故而想求娘娘指一位老练稳妥的姐姐给嫔妾。”
说着她特别意有所指的看向奚峤。
太后瞧见她那大咧咧的动作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怪罪倒是没有怪罪的,反而有些好笑。
这庄贵人侍奉了皇帝许久却还是以前那副天真无害的性子,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好懂的很。
这样的人怀着皇嗣,太后真是担心她什么时候又被人害了去。
“罢了,哀家知道你与春容感情好。就将春容给你吧。”
说着她转头看向孙竹息,“到底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侍奉了哀家十来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去跟内务府说一声将春容提为五品掌事姑姑,即日起便去钟粹宫照顾庄贵人孕事。”
“奴婢拜谢娘娘。”奚峤跪下谢恩,又说了好些表达不舍的话,而后才下去收拾行李带着青竹离开。
回了钟粹宫,余莺儿迫不及待的就拉着奚峤去看她提前让人布置好的房间。
这房间是后殿正殿的耳房,倒是比奚峤在寿康宫的房间要大。
房间里的家具都是用的好料子的,摆件也不是便宜货。尤其是那一架玉屏风更是贵重。
这屋子,便是住个贵人小主也不委屈。
“多谢小主费心,我很喜欢。”
余莺儿笑得眉眼弯弯,“姐姐喜欢就好,也不枉费我拉着小乐子布置了大半天。”
“小主可要改称呼了,要么叫我姑姑要么叫我春容。”
奚峤扶住她往外走,“小主先去歇歇,太后允了小主用小厨房,我带人去内务府走一趟,晚上我亲自给小主炖银耳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