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不要伤心了……”安知愿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向季甜甜,脸上挂着一副看似关切的神情,嘴里吐出的话语听起来充满怜悯与同情。
“对于你哥的离去,我们大家都感到无比的痛心和遗憾啊。”
“不过放心吧,亲爱的甜甜,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好你的。”
说着,安知愿还煞有介事地伸出那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装腔作势要去擦拭季甜甜眼角不断滑落的泪水。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季甜甜的脸颊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季甜甜猛地抬起手臂,毫不留情地将安知愿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推。
安知愿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而此时的季甜甜,则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胸腔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终于,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扯开嗓子大声怒斥道:“安知愿,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模作样了!”
“我哥死了,要说这世上谁最高兴,那个人非你莫属吧?”
“哼,如此一来,不正好遂了你一直以来的心愿吗?你不就是盼望着能跟我一起瓜分我家的财产嘛!如今居然还有脸摆出这么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来,真是让人觉得恶心至极!”
站在一旁的季宁萧,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一幕——季甜甜竟然毫不留情地将安知愿推倒在地。
他眉头紧蹙,快步走到季甜甜的面前,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寒意,声音冰冷而又严厉地对她说:
“你怎能如此对待你的继母?她心怀善意前来安慰于你,你却这般不知好歹,你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听到父亲这番斥责,季甜甜的心中犹如被点燃了一团怒火,愈发旺盛起来。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双目圆睁,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个八度,带着些许难以掩饰的忧伤喊道:“难道我说得有错吗?就是这个下贱的女人,亲手毁掉了我们曾经那个温馨美满、幸福无比的家!”
“当我的哥哥身患重病躺在医院里与病魔苦苦抗争之时,她居然还有脸跑去医院向我哥哥挑衅滋事!”
然而,面对季甜甜的哭诉和指责,季宁萧似乎不为所动,仍然坚信自己的看法。
他满脸怒容,继续高声呵斥道:“季甜甜,你究竟还要胡闹到何时?
“事已至此,你哥已然离开了人世,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既定事实,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呢?节哀顺变吧。”季宁萧继续回应。
面对哥哥的离开,季甜甜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淡定。
而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呵?好一个节哀顺变啊!”
“自己的亲生儿子患癌而死,就仅仅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节哀顺变吗?”
“你们的心难道都是石头做的不成?还有你,季宁萧,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一心只向着那个贱人——安知愿!”
季甜甜怒不可遏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季宁萧和安知愿的鼻子,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此时,站在一旁的顾北年本无意掺和进这摊浑水之中。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季宁萧那充满怒气的话语传来。
只见季宁萧满脸狰狞,恶狠狠地瞪着季甜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不知好歹的,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
“看来,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一下你,你怕是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做尊重长辈!”说罢,季宁萧高高扬起了自己的手掌,作势便要朝着季甜甜的脸颊扇去。
眼看着那巴掌即将重重地落下,医院里的人看到了皆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闪过,紧紧地拽住了季宁萧那扬起的胳膊。
原来是顾北年出手阻拦了下来。
顾北年的动作快如疾风,他死死地抓住季宁萧的胳膊,让其动弹不得分毫。
与此同时,他那低沉而又冰冷的嗓音缓缓响起:“有话好好说就是,何必动手打人?难不成你觉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
“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北年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宁萧,仿佛能将人瞬间冻成冰块一般。
季甜甜抬头一看,却发现顾北年高大的身躯瞬间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内心很感动。
她没想到顾北年会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保护她。
更没想到他会因为自己敢和长辈抗衡。
“你不是已经回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季甜甜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北年说道。
“原本打算要回去,但是为了避免你挨打,我又返回来了。”顾北年耐心地解释着。
“你看,我都说了,没有我在你身边,不行的吧。”顾北年调侃着季甜甜说道。
安知愿看到顾北年以后,她怒气冲冲地来到顾北年面前,谩骂他:“我们在处理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了?”她眼神恶狠狠地盯着顾北年。
试图让顾北年害怕她,但是顾北年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顾北年不屑地瞥了一眼安知愿:“我是外人?那你又是什么?你这个小三又有什么资格来教我做事情?真是可笑!”顾北年声音铿锵有力的回应着安知愿。
紧接着,他的目光犹如一道冷冽的寒芒,直直地投射在了季甜甜的身上。
那张原本英俊却又显得异常冷峻的面庞此刻没有丝毫表情波动,仿佛一潭死水般平静无波。
他缓缓开口,用一种沉稳而低沉的嗓音对着季甜甜说道:“走吧,咱们一起到太平间去看看你哥哥。等会儿我会先回去替你哥哥把后事料理妥当,然后再准时参加他的葬礼。”
季甜甜听到这话,娇躯微微一颤,但还是坚强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只见她轻咬嘴唇,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情绪,与顾北年一同转过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医院那阴森冰冷的太平间走去。
当他们终于抵达太平间门口时,顾北年轻轻伸手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
随着门轴发出一阵沉闷的吱呀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扑面而来。
然而,季甜甜并没有因此退缩半步,而是毫不犹豫地迈步走进房间。
进入太平间后,季甜甜那双早已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眸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哥哥季怀川安静躺在那里的身影。
仅仅只是这么一眼,无尽的悲痛瞬间如决堤洪水一般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都差点瘫软在地。
但最终,凭借着心中那份强烈的意志力,季甜甜强撑着身体走到了哥哥身旁。
此时的季怀川看上去十分安详,就好像只是陷入了一场沉睡之中。
唯一不同寻常之处便是他那苍白得如同纸张一样的面容以及毫无生气可言的身躯。
更引人注目的是,季怀川的手腕处依然佩戴着那条由妹妹季甜甜亲自为他选购的精致项链。
这条项链在此刻显得格外耀眼夺目,似乎成为了季怀川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丝温暖痕迹。
望着眼前这熟悉至极却又再也无法与之交流互动的亲人,季甜甜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滚落下来。
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抖不已的双手紧紧抱住季怀川已经逐渐变得僵硬的躯体,放声痛哭起来。
哭声中充满了深深的哀伤和绝望,让人闻之心酸落泪。
“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安知愿那个心如蛇蝎的贱女人得逞的!你就安心地睡去吧……剩下的一切统统交给我好了……呜呜呜……”
季甜甜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心底最坚定的誓言。
站在一旁的顾北年默默地低下了头,将视线投向季怀川那张失去血色、毫无生机的脸庞。
沉默片刻之后,他同样以轻柔但却饱含真情实意的语调轻声说道:“哥,请您安息吧!”
“虽然您已经离开了我们,但请相信我,只要有我在一天,就一定会代替您好好照顾甜甜的。”
话音刚落不久,季怀川的遗体便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被小心翼翼地抬出太平间,并运往殡仪馆准备进行后续的火化及安葬事宜。
整个过程中,季甜甜始终紧跟其后,一步也不肯离开,生怕再次失去与哥哥有关的任何东西。
季甜甜和顾北年打电话和老师说明了情况。
两个人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顾北年陪在季甜甜的身边。
他和季甜甜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搂着季甜甜的肩膀,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你放心,你哥不在了,以后我保护你。”说完这句话,他走向房间,拿出了一个盒子。
里面装的都是季怀川给季甜甜留下的东西。
“这是你哥生前交给我保管的,他的个人所有财产,都转移到了你的名下。”
“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以后自己会饿死,还有我在,你饿不死的。”
而,季甜甜则是在认真地翻阅着哥哥给她留下的东西。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你说我哥,他是不是傻啊,他努力赚了那么多钱,到头来却没有多少时间去花,最后还把它们都留给我了。”她声音沙哑,颤抖地说着。
“你哥不是傻,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你过的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