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江南城中。
几日过去,江南城重新变得繁华。
被烧毁的柳家钱庄和客栈,也在有条不紊的重建中。
叶尘变幻成一副猥琐样貌,行走其中,最后来到江边的一处茶馆。
茶馆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各路行人、商贩、江湖人士汇聚一堂,或高声谈笑,或低声私语,茶香与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
铜壶与瓷碗的碰撞声,伴随着说书先生手中的惊堂木一拍,更是将气氛推向高潮。
叶尘穿梭于这喧嚣之中,随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正对着潺潺流动的江水,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四周。
他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点上一壶清茶,而是向小二招了招手,要了一壶江边汉子常喝的烈酒,以及几碟简单却下酒的小菜。
坐在窗边,叶尘的目光偶尔掠过江面,更多的则是落在茶馆内的人群上,尤其是那位正慷慨激昂地说着书的说书先生,他的声音洪亮,吸引着众人的注意。
但叶尘的注意力,却放到了旁边一桌的低鱼。
“都听说了吧,那万宝楼的王管事,竟然暗通叶尘,已被柳家抓了!”
一个尖嘴猴腮,身着破旧衣裳,裸露着胸膛的汉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同桌的几人说道。
“听说了,这王管事也真是胆大,明知柳家和叶尘的关系,还敢帮他,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嘛,真是不知死活。”旁边一人附和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可不是嘛,我听说现在柳家在查所有非柳家的人了。不管是家里的奴仆,还是那些产业里的小厮、管事,一个都不放过,全都在查。”
“依我看呐,这江南城怕是要人头滚滚了,咱们这些外来的,也得小心行事,别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另一个声音低沉而忧虑,显然对柳家的这一系列动作感到不安。
…
叶尘听着这些议论,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
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烈酒入喉,一股暖流瞬间遍布全身。
叶尘又听了片刻,发现并没有什么更加有用的消息,于是放下一锭银子作为酒钱,缓缓起身离开茶馆。
融入到江南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继续在这座城市中转悠。
随着他在城中漫步,逐渐察觉到,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江南城已经松懈,但实际上却布满了柳家暗哨。
这些暗哨伪装成普通百姓,分散在街道的各个角落,不时地交换着眼神,监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
叶尘心中暗自警惕,意识到柳家对他的防备并没有放松,反而变得更加隐秘和严密。
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谨慎,以免暴露自己的行踪。
在转悠的过程中,叶尘特意来到了万宝楼的附近。
万宝楼内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似乎并没有受到之前事件的影响,只是换了一位新的管事。
叶尘在楼外观察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悄然离开。
待到深夜,万籁俱寂之时,叶尘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了柳家的外院。
躲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细地打量着王子韬所住的小院。
小院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动静。
叶尘仔细地观察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悄悄地溜进小院之中。
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片漆黑,叶尘凭借着微弱的视线,看到王子韬睡得正香,这一次身边没有女人。
叶尘来到床边,将他弄醒。
王子韬迷迷糊糊中,刚要大叫,就被叶尘止住。
“祖宗,你怎么又回来了?”王子韬看清叶尘,几乎要哭出来。
叶尘微微一笑:“柳家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我不得好好回报他们啊!”
“话说,看你的样子,你是一点都没被牵连啊!”
张子韬坐起身来,整理了下衣服,一脸幽怨:“祖宗,要不是我机灵,还真要被柳家拿下了。”
说到这,顿了顿,认真打量着他,许久后才开口道:“大人,你是怎么把万宝楼的王管事变成你的人的?”
“你觉得呢?你怎么变的他就怎么变的!还有,你们也不都是我的人,你们依旧是柳家管事,只是偶尔帮我办点事。”叶尘淡淡说道。
“不过你放心,帮我做事,我就不会看着你们因我而死。”
王子韬一阵感动:“大人,麻烦您以后不要来找我,就是帮我了!”
叶尘摆摆手:“废话少说,这种不会实现的梦以后不要做!”
张子韬无语,翻了个白眼。
叶尘见状也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好了,废话少说,跟我说说王管事被关在哪了?我需要知道确切的位置。”
张子韬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些,随即正色道:“大人,像我们这样的外人,不管地位高低,犯了错都是由柳云玉大人处理。”
“没资格关入内院地牢,都关在城南的地牢之中,具体位置,我可以画给您看。”
说着,张子韬从床头摸出一张纸条和一支笔,快速地在上面勾勒出了一个简易的地图,并标出地牢的具体位置。
完成后,递给叶尘,补充道:“不过,那里守卫森严,而且柳家似乎对王管事的事情格外重视,日夜都有人轮班看守,想要救人,恐怕不易。”
叶尘接过地图,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轻轻拍了拍张子韬的肩膀,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老张啊,好好搞情报,内院的布局尽快给我弄来。以后我灭了柳家,绝对让你农奴翻身做主人。”
张子韬神情冷漠,根本不吃这张饼。
“大人,您一定要小心。要是被抓,您就一个人扛着,千万不要连累我。”
叶尘有些无语:“你这话说的,就好像你才是幕后主使一般。放心,不会连累你的。你尽快完成,我交代的事。”
说完,叶尘身形一闪,已是离开房间,只留下张子韬一人坐在床上,望着那扇轻轻合上的门,心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