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的感觉不会出错,绝不会出错。静谧的温府被夜色笼罩,万籁俱寂,可吴泽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府上有贼人!那股危险的气息,起初在他附近徘徊,转瞬之间,竟越过他,径直朝着小姐的屋子奔去。
吴泽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勇气与速度。待他回过神时,手中的剑已然被挑飞,哐当一声,掉落在不远处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却又令人胆寒的声响。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闯我温府,还不速速退去,否则我必杀你!”吴泽扯着嗓子怒吼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可话一出口,他的内心便有些动摇。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手中的剑就已离他而去,如今他的腰间,只剩下一把短匕。凭这把短匕,他真的能守住吗?
没有人回应他的怒喝,四周一片死寂。吴泽只能紧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像一只警惕的猎豹,朝着温瑾潼的房间摸过去。他知道,那贼人此刻就在他的附近,隐匿在黑暗之中,没有走远,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待着最佳时机,随时准备将他一击毙命。
吴泽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并非一流高手。眼前的来者,虽说比不上温北君那般绝世的武艺,但最少也是和林庸一个级别的身手,自己与之相较,实力悬殊。可他不能让开,门的里面,是温北君视若珍宝的独女,是他的弟弟吴怀。为了他们,他哪怕粉身碎骨,也一步都不能退。
吴泽屏气敛息,每一步挪动都轻缓得如同在薄冰上行走,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暗处的贼人。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破碎的银霜,本应是静谧美好的夜景,此刻却让他无处遁形。冷汗不受控制地从他的额头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答一声,滴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他的手紧紧握住腰间的短匕,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暴起。
突然,一阵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吴泽的神经瞬间紧绷,如同一把拉满的弓,猛地转身,短匕裹挟着风声迅速刺出,却只划破了空气,扑了个空。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吴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出来!有本事和我正面交锋!”他再次怒吼道,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甘,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更衬出此刻的紧张与危险。
吴泽不敢再贸然行动,他紧贴着墙壁,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这绝境之中寻得一丝生机。他深知,这样被动地等待,无疑是坐以待毙,必须要主动出击,打乱贼人的节奏。
“不知来者是何人,肯定也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何必行此苟且之事?”吴泽大声说道,声音尽量保持着沉稳,试图从言语上探寻对方的虚实。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只有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他的衣衫。但吴泽的手已经缓缓握紧了匕首,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今日我吴泽就站在这里,若是阁下想要杀谁,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便是了。”吴泽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决然。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像是在向贼人宣告他绝不退缩的决心。
话音刚落,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传来,快如闪电。吴泽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剑光划破天际,亮如白昼,直刺他的咽喉。生死瞬间,吴泽反应极快,反手提起短匕,迎着剑光奋力一挡。铛的一声巨响,金属碰撞的火花四溅,后坐力让他的手臂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虎口也被震得微微发麻。这简单的一次交锋,便让他清楚地认识到,双方的实力果然不是一个档次。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吴泽借着剑光,好像瞥见了刺客的脸。对方甚至没有做一丝伪装,那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方方正正,带着些许胡茬,脸上还沾染着些尘土,若在大街上遇见,任谁都会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子,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厉害的高手。
“闪开。”刺客终于开口,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声音低沉沙哑,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可吴泽却能真切地感受得出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意,那是毫不掩饰、扑面而来的杀意。
吴泽深吸一口气,稳了稳身形,将短匕横在胸前,摆出防御的姿态,目光紧紧锁住刺客,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想要过去,除非杀了我。”他的声音坚定有力,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刺客见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脚尖轻点地面,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再次朝着吴泽攻来。这一次,他的速度更快,招式更加凌厉,手中的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剑影闪烁,让人眼花缭乱。吴泽不敢有丝毫懈怠,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刺客的每一次攻击。他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顽强的意志,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刺客致命的攻击,短匕与长剑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个回合下来,吴泽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抵挡攻击,酸痛无比,每一次抬起短匕都显得有些吃力。而刺客却依旧气定神闲,攻势丝毫不减,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必杀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