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又经过一番商议,皇帝便让江亦行走了一趟白府。
萧璟宸也明白了江亦行的用意,帝王者,向来疑心太重,事故,很多时候,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
“江大人,多谢。”
江亦行挑眉望他,“太子殿下谢由何来?”
顿了顿,他如恍然大悟般,“哦——太子殿下多虑了,落落姑娘确实是唯一一个可以用来对付生死阁的棋子。”
萧璟宸面色一紧,“江大人,她不过是个女子,对付生死阁真就非她不可?”
“太子殿下怎么看这次的事?”江亦行意味深长地问,转而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萧璟宸滞在原地,“苏木,父皇的毒可会伤及性命?”
苏木低声道,“回殿下,皇上的毒很是诡异,苏木不敢断定。”
萧璟宸敛眸,抬步拾阶而下。
出了皇宫,江亦行便直接去了白府,白芷瞧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一队宫人,行礼道,“江大人,这是?”
江亦行唇角勾笑,“落落姑娘救驾有功,本官奉旨前来赐赏。”
语罢,他长腿一迈,跨进府门,白芷紧跟在一侧,为其带路。
走过小桥流水,目光穿过一排稀松的灌木丛,那抹素白的身影侧倚在枫树下的秋千上,美目轻阖,日光洒在她脸上,给那素白的脸添了一点光影,清冷中多了一丝暖色。
江亦行抬手,身后的宫人便止步于此,他抬步朝她而去,用自己的阴影将她包裹在内,她眉目微蹙,羽睫轻颤着缓缓掀开,许是日光太刺眼,她下意识地抬手遮在额头上,
“江亦行?”
他站在逆光里,阳光自他身后倾泻而下,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辉,每一缕光线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那不染尘埃的轮廓。
“嗯?”他俯身,挑逗性地看她微微涣散的眸,“能与姑娘梦中相聚,也是一件幸事。”
落落闭了闭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江大人就这般离不开我了?都跑到这来了?”
江亦行俯身下来,落落一惊,身下的秋千晃动,他捉弄般地顺势推了一把。
青丝撩动,她身下的衣裙也随风摇曳。
江亦行站在那儿,静静地望着她,那素白的身影仿若一只振翅的蝴蝶,随风而去。
秋千撞过来的时候,他随手抓住了麻绳,单手圈住她的腰肢,让她平稳落地。
“落落?”
白芷心惊,上前一把将她拉到身边。
江亦行的手落了个空,识趣地收了回去。
“沈大小姐紧张什么?”他的话是问白芷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落落身上。
落落也不看他,只是用一种宠溺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白芷。
白芷微微一笑,“江大人,还是不要耽误了正事。”
江亦行敛眸,抬手一挥,不远处的宫人陆陆续续,有条不紊地上前。
落落看着那一大堆的珍宝,朝白芷投去狐疑的目光,白芷报之一笑,牵着她的手步入房门。
江亦行随后,口传了圣旨,便有宫人一一将珍宝奉上,摆在了桌案上。
“落落姑娘好像并不满意?”江亦行笑问。
落落微微一笑,“皇上亲赐,怎会不满意。”
她俯首叩地,“民女叩谢皇上赏赐,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亦行弯腰扶她起身,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太子殿下用心良苦,姑娘何以为报呢?”
落落微微一怔,旋即笑意微凉,“大人觉得,我该如何?”
“太子殿下到。”说曹操曹操到,一声通传,萧璟宸已经步入房门。
“太子殿下。”俯首行礼。
萧璟宸望着落落,笑意温和,“孤想请落落姑娘一同用膳,以谢姑娘救命之恩。”
落落微微颔首,然而,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一眼江亦行。
江亦行似笑非笑地道,“既是如此,下官告辞。”
白芷上前相送,到了门口,她还是忍不住道了句,“江大人,落落虽是江湖人,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请江大人日后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
江亦行蹙眉,旋即轻笑,都同床共枕了,不过是搂了下腰,就无礼了?
轻叹一声,转身进了马车,便听见外头传来萧璟宸和落落的交谈声,江亦行不由自主地掀了车帘,只见萧璟宸贴心地搀扶着落落上了马车。
敛眸,放下车帘,“回府。”
墨川握紧缰绳,心头一震,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方才那两个字,冰冷得仿若来自地狱,大人生气了?
到了梅花邬,也不见江亦行从马车下来,墨川试探地喊了一声,“大人?”
终于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掀开车帘,走下马车,瞧这走路带风,面黑如墨,完了,可得小心了。
“墨川。”
来自地狱的呼唤,墨川骇然躬身走近,“大人。”
江亦行冷了眉目,“徐伯,你看着,两日不许进食。”
墨川不服,“大人,为何?”
“嗯?”江亦行眸色微沉,冷若冰霜,他凑到他耳边,冷不丁地让墨川打了个哆嗦,“美男计,你说的?”
墨川当即瞪大了双眼,扑通跪地,“属下甘愿受罚。”
看来,那一日,沈桑灵来要人,真听去了他和秦浩说的话。
江亦行转眸看向看戏的秦浩,秦浩当即敛眸俯首,“大人有何吩咐?”
“去内卫,把赵琛提来。”
秦浩当即愣住,想说什么,他已经拂袖而去,去内卫要人?不就是公然找皇上要人?搞不好又得领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