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江亦行站到了她身前,遮挡了她的视线,可她僵在了那儿,一动不动,双目猩红。
陆廷申很快敛了情绪,徐徐坐下身,恢复方才的神色自若,和同僚推杯换盏!
落落微微阖上双眸,深吸一口气,再掀眸,迎上江亦行灼热担虑的双眼,“你就不怕我在这杀了他?”
江亦行报之一笑,“我知姑娘不是冲动之人。”
上一刻还怒目猩红,转眼就恢复如初的冷清孤傲,落落还是落落,她怎会是冲动之人?
他牵着她若无其事地上前敬酒,他瞧见了陆廷申眼神里细微的惊诧和冷戾,还夹杂着莫名的情绪。
落落转过眸,对上陆廷申的目光,淡漠一笑,“这位大人可是认识我?”
至始至终,落落从未说过一句话,而这一句,意味深长,在座的都有些惊诧,面露狐疑之色。
陆廷申一怔,旋即笑着举杯,“失礼,失礼,姑娘像我一位故人,一时晃神。”
落落浅浅勾了勾嘴角,“哦?那是落落之幸。”
仰头一饮而尽,落落礼貌地朝着在座的官员微微俯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敬了一轮酒,江亦行同她一起回了新房,落落生气了,关上房门,随手从桌案上拾起酒杯就砸过去,“江亦行,我真想连你一同杀了。”
江亦行眼疾手快地躲了一下,酒杯落地,哐当一声碎裂一地,紧接着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东西砸过来,他也不躲了,想着让她出出气,发泄一下是极好的!
好在,那白眼狼还不算太狠,没使内劲,杯盏、杯盖砸在身上,也只是轻微的皮肉痛。
听着里面传出的声声脆响,墨川和秦浩面面相觑,为自家大人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他们守在屋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否则,新婚之夜,新郎新娘就打起来了,传出去,不成了京城的笑话。
落落发泄完了,不忘冷冷剜他一眼,便静静地坐在床沿上,恢复如初的清冷之姿。
江亦行走到她身前,含笑望着那张绝世的容颜,“不闹了?”
落落侧过身去,她虽然不是冲动之人,可找了十数年,一直想亲手手刃的人就在眼前,而他明明什么都清楚,却让她等……
见状,江亦行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轻轻贴上她的唇,“夫人今日真美!”
落落不说话,冷冰冰地推开他。
江亦行伸臂揽住她,在她耳畔低语,“等待一下,我绝不骗你。”
落落不吭声,她可以等,但结果绝不会变。
他低眸望着抹上红妆的她,妖魅又清冷,竟完美地结合在这一张容脸上,喉间滚动,他俯身噙住她的红唇,软糯的唇瓣带着淡淡的梅花香,令人痴迷。
“江亦行。”她抵触着他的靠近,可他不愿松手,“不许碰我。”
“那实在太为难了。”音落,他欺身而下,将她压在床榻上,顺势再度吻上她的唇,轻啄啃噬,久违的滋味更让人怀念而眷恋。
“唔——”她抬手,他扣住她的手腕抵在头两侧,舌尖强行撬开她的贝齿。
所有的反抗都在欲拒还迎里慢慢迎合,落落也不想挣扎了,左不过不是第一次,亲过了,抱过了,同床共枕了,她的身子他也看了。
再反抗,仿佛自己就成了被动的一方,矫情又不堪,她的身子渐渐放松,生涩地回应他灼热的吻。
花烛摇曳,映照着鲜红的大红喜字,暧昧的气息弥漫着整间新房,蠢蠢欲动的两颗心时而靠近,时而疏离,终归殊途同归。
“大人,该去前厅了。”墨川略显尴尬的声音传进来,他想着新婚燕尔,这么久房里没动静,真是让人遐想翩翩,他也不想打扰,可老夫人不高兴了,让人催了几次。
落落推了推江亦行,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喘着粗气将她扶坐起,哑声说道,“旁边就是沐浴房,你先沐浴就寝,我估计会应酬到很晚。”
落落微微点头,脸上浮现着少许绯红,自顾走到了妆台前,对着镜子卸下头上的凤冠,毫无留恋之意。
江亦行低眸,听着胸膛里那颗依旧躁动的心,无奈地轻叹一声,死女人,真是收放自如!
墨川一直不见自家大人出来,又没听到任何回应,当下趴在紧闭的房门上凑着耳朵去听。
才凑上去,房门蓦地从内打开,他差点重心不稳跌进去,江亦行冷冽的眸瞪过来,觉得不解气,又给了一脚,墨川踉跄地退到几米之外,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秦浩和小笙站在一旁抿唇偷笑,江亦行拂袖而去,“小笙,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是,大人。”小笙在他身后俯身回应。
小笙服侍着落落去沐浴房沐浴更衣,江亦行竟让人在这引了温泉。
她闭着眼睛靠在温泉池边上,舒缓着浑身的疲惫,小笙看着她一身冰肌玉骨,身段玲珑,却为她身上的疤而惋惜,更是有些心疼!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都会是一段痛苦的往昔吧?
“小笙,你怎么会在这?”落落低低地问。
小笙跪坐在温泉边,为她捏着肩颈,“回夫人,少恒哥哥不愿留在那个悲痛的地方,小笙便和他一同来了京城,幸而,大人愿意收留我们。”
落落轻轻嗯了一声,“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对了,往后还是称呼我为姑娘吧。”
“ 夫人”二字着实听着别扭。
小笙迟疑片刻,又想到江亦行交代的话,一切都听夫人的,便点头应下。
许久后,落落才从沐浴房里出来,内里一件火红鸳鸯绣肚兜,火红绸缎寝衣,一头如瀑青丝自然垂下,行走间,纤腰袅袅,柔若无骨。
小笙快速为她披上红色狐裘披风,“姑娘可真好看,姑娘是小笙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落落刚刚泡了药,身子虚弱无力,勉力回了寝房,躺在床榻上,转眼就沉沉睡去。
小笙为她掖好被角,退到了屋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