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长官领着大家又进行站军姿训练,炎炎烈日下,南雪的内心里除了烦躁,还是烦躁。
“行,中午大家休息一会儿,下午开始,我们联系正步走,解散。”长官一声令下,大家一窝蜂地散开了。南雪正埋着头走着呢,白驹突然出现在眼前。
“嘿,南雪!”白驹白皙的脸庞在南雪的眼前晃了晃,手上拎着的冰镇西瓜袋也一并晃动着,南雪那烦躁的心,仿佛被融化了。
“师兄,你怎么来啦?早上不用上课吗?”南雪凝视着白驹,双眸中流露着一丝不可言说的深情。
“看你来啦!怎么样,第一天军训感觉还好吧?”白驹说着,抽出那只空着的手摸了摸南雪被汗渍弄得湿漉漉的头发。
“还好,就是好热噢。”南雪说着,在树下的花坛上坐了下来,白驹坐在了旁边。
“有没有多喝点水,来,吃点西瓜解解暑先。”白驹解开袋子,把西瓜平放在自己并拢的大腿上,拿了一只木签,戳了一块鲜红的西瓜递给了南雪。
“谢谢啊,师兄。”南雪接过了西瓜,语气虚弱地说。一早上的站军姿训练早已把南雪弄得精疲力尽了,此刻,她早已饿得前腰贴后背,仿佛多说一句话,都要耗费一滴心血。
“多吃点。”白驹露出浅浅的微笑,宠溺地看着南雪一口又一口西瓜往嘴里送。
风在吹,树上的枝叶缓缓摇动,仿佛白驹心里泛起的涟漪,浅浅的,久久的,那么耐人寻味。
“来,擦擦手吧。”白驹从口袋里掏出小包的手帕纸巾,抽出一张放在南雪的手上,上面还有一只小叮当的图样。
“噢,好。”南雪心满意足地把最后一块西瓜送进嘴里后,打了个饱嗝。
“走吧,到点你要去吃午餐咯,我先回去啦!我有空再来看你。”白驹又宠溺地摸了摸南雪的头。
“好,师兄。”南雪眨巴着大眼睛,抬起头看见了白驹尖削的下巴,突然觉得,眼前的白驹,竟然因着这个下巴又多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你先上去,我看着你走。”白驹站在原地,注视着南雪离去的背影。
“走啦!”南雪招了招手,慢慢地向二楼的食堂走去,消失在尽头。
白驹盯着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了好一阵后,快步离去。
下午的正步走训练,严肃中带着点无聊,夏末的酷暑炙烤着南雪和一同参加军训的新生们,然而谁也没有怨言,一切听从长官的安排。训练快结束时,长官把南雪和另一个女生叫上前。
“你们两个当领队,走在队伍的前面,一人站一边。”长官平淡的语气中透露中一股不容反驳的神气。
“好的,长官。”南雪和另一个领队齐声回答道。
“非常好,明天开始我们正式训练,你们就站在前面,好,归位吧。”南雪后退了几步,回到队伍中。
“今天大家训练得非常认真,明天继续保持,解散吧!”还是熟悉的场景,同学们一窝蜂地散开了,有的奔向了小卖部,急急忙忙买上一杯绿豆冰沙解渴,有的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二楼的食堂,而有的同学则冲向校门旁的小摊,买上几份可口的晚餐。而南雪呢?她不慌不忙地低头走在校道上。
“南雪......南雪......”意识到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南雪抬起了头,迎面而来的,是白驹。南雪失魂落魄的眼神中突然生了欢喜。
“师兄......”南雪的语气中带着点撒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驹的出现,仿佛成了南雪心中必然出现的结果。
“走,吃饭去,想去哪里吃?”白驹低着头,看着满脸惆怅的南雪。
“没什么胃口。”南雪无奈地撇撇嘴,叹了口气。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你的胃口大开,跟我来。”白驹说着,牵起了南雪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分校区的大门,穿过了两条马路后,来到一个写着“小锣村”的牌匾前。
“看!这里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每天晚上的秘密基地,什么吃的都有,不怕你没胃口,就怕你吃撑了!”白驹说着,领着南雪进了一家串串店,在桌子上拿了一个红色的方形镂空菜筐给南雪。
“想吃什么,自己拿。”白驹动作娴熟地往自己的菜筐加了十来串后递给了老板。
“老板,我要特辣。”
“好咧,等着啊,前边还有两个同学的没弄完。”
“南雪,你的好了吗?”白驹转过头,看着犹豫不决的南雪。
“我帮你吧。吃串串呢,这种青椒好吃,花菜也好吃,还有鱼豆腐,香肠,韭菜,这种鸡肉饼也好吃,还有金针菇也是必点的。”白驹一边说,一边把串串往筐里拿。
“你还想要什么吗?”白驹停住了手,望着南雪。
“不用了够啦!”南雪崇拜地看着白驹,人生第一次,她切实地感受到,有一个帮自己选择的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谁让自己有选择困难症呢?
白驹把南雪的筐叠在了自己上边。
“老板,我们都挑好了,对了南雪,你要微辣、中辣还是特辣呢?”
“微辣就可以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南雪那能吃辣的本性也改变了。
点完东西后,白驹在南雪的对面坐了下来,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暧昧起来。南雪尴尬地在脑海里倒腾着能够询问的话题。
“师兄,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吃呀?”南雪眨巴着一双黑眼珠子问道。
“是啊,刚来这个学校就开始在这里吃了,那会儿一个师姐负责接我,没几天也是带我来这里吃东西。没成想,时间过得那么快,一晃眼都吃了三年串串了。这家的味道,往后余生估计都忘不了咯!”白驹边说,便拿起旁边的水桶给南雪和自己斟了两杯茶。
“那那位师姐后来还有联系吗?”南雪好奇地追问,话刚一说出口,她便后悔了,自觉说错话,拿起茶杯不停地喝水,白驹那边脸色黑一阵白一阵,最后淡淡地说了句:
“后来我们成了男女朋友,但是她一毕业,我们就分手了。”白驹说完,也拿起茶杯,盯着茶汤,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
“抱歉师兄,我可能有点冒昧。那现在你们还联系吗?”南雪的好奇心更重了,不知为何,当白驹说出“男女朋友”四个大字时,她的心莫名其妙地抽痛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正常。
白驹一直低着头沉默着。
“串串来了,让你们久等啦!快尝尝,口味合不合适。欸,白驹,你之前的女朋友呢?工作去了吗?我记得那会儿她最喜欢吃你给她点的串串了。”老板说完,不待白驹回答,笑嘻嘻地继续忙活去了。
南雪的心又开始猛烈地跳动了起来,抽痛的感觉更加猛烈了。她埋着头,不敢看白驹,一支又一支串串吃着。吃完后,白驹起身去付了钱,两人默契地走处了店门口,你不言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