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表妹的丫鬟更是惊恐万状,表公子被伤得如此之重,她心急如焚,要去报官,否则小姐定然无法交差。
扁担挑起莲儿表妹的下颚,萧婵那寒凉的眸子如千年寒冰,冰冷彻骨,“莲儿表妹,喜欢男人本非过错,但纠缠有主的男人,便是自甘下贱,你可懂何为下贱?”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懂什么是贱?难道是贱过了头?
萧婵的眸子如冷箭般扫向笑声传来的方向。
就见一位唇红齿白、身穿白衣的公子,宛如一朵盛开在人群中的白莲,正笑容迷人地站在那里。
他与周围的百姓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只一眼,
你便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他定是被千般呵护、万般宠爱着长大的贵公子。
“抱歉,姑娘,没忍住,你继续。”
莲儿表妹巧舌如簧,当下就反唇相讥,“六姑娘,我记得叶夫人亲生的就你长姐和一个弟弟,你娘也并非原配,那你娘岂不也是下贱之人?”
“嘶”
围观的百姓不禁为莲儿表妹的勇气所折服。她竟敢如此直言不讳,难道真的不怕叶婵的扁担如狂风般落在她身上吗?叶欣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她生怕叶婵会被莲儿表妹的话所激怒,从而伤心难过。
“所以,你是想做蒋公子的妾?”萧婵的眉目微微一挑,神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涟漪,仿佛莲儿表妹的反驳对她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叶欣心中暗自感叹,六妹的心态当真是坚如磐石,如此强大。
“我没有。”
为妾?莲儿表妹岂会心甘情愿。
“莲儿表妹,我且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想要成为蒋公子的小妾?你若说是,我定让你得偿所愿;你若说不是,哼,你信不信,蒋府的大门,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踏进一步。”萧婵说得斩钉截铁。
莲儿表妹霎时踌躇起来。
萧婵循循善诱:“这蒋大人生气,无非是做给叶家看的,只要叶家颔首原谅,蒋大人岂能不原谅你?莲儿表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哦。”
在那有心人眼中,此时的萧婵恰似恶魔,一步步将人诱入无底深渊。
莲儿表妹心跳如鼓,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
她已被姑父逐出家门。
姑母也被褫夺了管家之权。
若她再不寻觅良机,紧紧抓住表哥。
她便会被遣送回去。
她对表哥的爱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她只想与表哥长相厮守。
即便只是小妾,但只要她为表哥诞下长子,她便有机会扶正。
届时,现在所受的一切委屈都将是值得的。
况且,表哥对她情深意重,她坚信自己定能牢牢拴住表哥的心,与他执手相伴,幸福一生。
“嗯?既然莲儿表妹并无此意……”萧婵话尚未说完。
莲儿表妹便迫不及待地开口:“我愿意。”
萧婵微微挑眉。
莲儿表妹再次说道:“我愿意做表哥的小妾,还望六姑娘在姑父面前替我多多美言。我对表哥的情意,天地可鉴,哪怕是为妾,我也心甘情愿。”
刚刚还对叶欣口诛笔伐的百姓,纷纷掉转矛头。
他们对着莲儿表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原来是真的居心不良啊,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跟自己的表哥清清白白,转眼就说爱得天地可鉴,这姑娘,当真是表里不一。”
“我原以为是这叶家大小姐心胸狭隘,没想到是有人敢做不敢当,你说你要当妾,你就痛痛快快地说嘛,这男人三妻四妾本就稀松平常,但你不能自己心思腌臜,还把污水泼到别人身上啊。”
“这蒋公子竟被如此心如蛇蝎的女子给盯上了,怕是此后再无宁日咯。”
面对百姓们的冷嘲热讽,莲儿表妹却比叶欣要沉稳得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婵,用一种无声的方式提醒她,自己之前夸下的海口必须要说到做到。
“哒哒哒哒”“让开,让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仿佛是催命的鼓点。
围观的百姓们如同被劈开的海浪一般,被强制分出了一条通道。
一队官兵手持长剑,风风火火地赶来。莲儿表妹的丫鬟指着萧婵,尖声叫道:“官差大哥,就是她,叶家六姑娘不但打了我们姑娘,还打伤了我们蒋府的公子,您看,这就是我们可怜的蒋公子啊!”
官大人看了蒋公子一眼,眉头紧紧皱起,那怀疑的眼神,好似在审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再看向叶婵时,他神色质疑,似乎是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娇柔的女子,有能耐将一个八尺男儿打成这般模样。
但他还是按照规矩发问:“他可是你打的?”
“是又怎样?”萧婵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若真是你打的,那便是寻衅滋事,本官定要将你抓入大牢,再问你一次,可是你所为?”官大人心想,自己都这般凶神恶煞了,她总该改口了吧。
“是。”萧婵漫不经心地承认,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官大人顿时哑口无言……
“来人,将她给本官拿下。”
官大人一声令下,官差们便如饿虎扑食般要上前抓人。
黄景之眉头紧蹙,正欲从怀中掏出太子赐予的金牌。
却见萧婵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另一块金牌,那上面,一个“御”字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格外刺眼。
黄景之纳闷不解:姑娘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御赐金牌?
叶欣看着萧婵手中的御赐金牌,总算松了口气,她刚刚还以为萧婵在莽撞,原来是真的有底气。
官大人瞬间如遭雷击,单膝跪地,惶恐道:“不知姑娘有皇上的御赐金牌,下官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恕罪。”
皇上的御赐金牌?
上前拿人的官差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
围观的百姓们也生怕受到牵连,纷纷跪地求饶。
一时间,跪地的人黑压压一片,仿佛是一片被狂风摧残的稻田。
萧婵轻轻摩挲着御牌,心中暗忖:这玩意儿,倒也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