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走进来拉住男人的手示意他别再说了,男人挣开她,还朝她瞪一眼。
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也不懂事?他的眼神像是在说,弗洛拉也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阿飞在屋里徘徊踱步,要不是怕小男孩失望,他早跑了,谁还住这破房子。
本来还打算晚上大显身手,展露一番厨艺好让他们饱饱口福,现在看来怕是没戏了。
“还愣在这干什么?走啊!”
小男孩惊得浑身颤抖,眼里泪光闪烁,对阿飞他们尽是留恋和不舍。
这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男人眼前,男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一只小手拎起来。
纳贝林和莉安娜震惊地看着阿飞的惊人举动,妇人和小男孩则是惊恐。
{不会听人好好说话?}
阿飞仰头眼神冰冷的盯着男人,男人竟然没有害怕,反而很是愤怒。
“琳!”纳贝林和莉安娜走上前去试图劝劝阿飞,但是看到他那认真的样子,心里又开始动摇。
“呵呵,这才是你们本来的面目吧!?装什么装!呸!”男人不服气般向阿飞吐了口痰。
阿飞因未来得及防备,这口痰不偏不倚正好落到……莉安娜的手臂上。
莉安娜将手从阿飞脸前收回来,平静地用手帕擦了擦,而后把目光移向男人,眼神少了几分尊重。
“求求你了琳姐姐,放我爸爸下来吧。”小男孩哭着说道,妇人跟在后面求情。
此时屋外也来了个人,正要说话,看见里面的情况后拔腿就跑,嘴里大喊着讨龙小队又打人了。
“打我啊!来啊!反正我烂命一条,你们讨龙小队没一个是好东西!还假装亲近孩子,现在还不是被我拆穿,恼羞成怒啦!?”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整个村子都能听到他的嘶吼。
小男孩扒住阿飞的手臂,想要让他把男人放下来,妇人跪在地上乞求阿飞的原谅。
不多时,屋外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突突突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帮手拿农具的村民出现在屋门口。
镰刀,锄头,木棒,甚至还有粪罐子。
“二狗,你拿这玩意儿来干什么,臭死大家伙儿了!撇开撇开!”被罐口怼上的人大喊,手捏着鼻子瓮声瓮气。
“难闻吧!?新鲜的才有这味道!里面不光有我的,还有鸡的,羊的,牛的……”名叫二狗的男人掰着手指如数家珍。
“哎行了行了!老子才不管你这么多,快拿开,滂臭!”
“嘁,等会儿看看是我的粪罐子威力大还是你那棒槌的威力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围在房子门口,嚷嚷着让阿飞把男人放下来,不然的话就对他们不客气。
阿飞对此全然无视,“*止戈*。”
整个村子的地面顿时出现微弱的金色粒子光芒,并且愈显愈盛!
脚下的粒子逐渐形成一个个有规则的符号,隔远了才发现这是一个符文。
并且这样的符文还有很多,它们就像是轴承里面的滚珠,排成许多列,围绕着圆形轨迹转动。
这是一个巨型的魔法阵。
静,死一样的安静,整个村子的时间仿佛停滞,树叶不再晃动,炊烟不再升起,家畜不再哼唧。
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暂停键,当然那只是表面上的,生物体的内部功能依然还在运转,只是活动受限。
此时,魔法阵范围内还能动的只剩下阿飞三人和小男孩一家。
“我问你,为什么不听人好好说话?”
注意到屋外的异动,男人视死如归的心突然动摇了,讨龙小队果然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我问你,为什么不听人好好说话?”阿飞又问了一遍,语气更加冷冽。
男人回过神来,无奈的朝他说道:“有必要吗?都是些花言巧语,你们的本来面目也显现出来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可把阿飞给气笑了,怎么看他们小队都像是被这个男人屈打成招的吧?
如果一开始就不跟男人辩解,那男人肯定就默认了他们是坏的那类人。
向他辩解了,他又死不承认,非得认为阿飞他们说的话是花言巧语,总之讨龙小队就没有好人。
跟这类人说话最是费劲,阿飞在上个世界受到能力的约束,遇到这种人都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
但是现在不同了,角色互换,他变成了真理,不听他说话?想都别想。
“我再问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我们就是坏人?”
“因为你们是讨龙小队。”
“……”
{我服了,这之前的讨龙小队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怎么感觉被扣上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所以你就可以肆意的污蔑我们吗?”纳贝林也来了脾气。
“污蔑?我只是把事实摆出来罢了。”
“那你了解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们,讨龙小队都一个样。”
“所以你是在没有了解过我们的情况下就给我们妄下断言?这样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给你尊重,就算是普通的陌生人来了也得被你气到吧?”
“……”男人沉默不语。
“从始至终我们对你和你的家人给足了尊重,你呢?一进门就对我们抱有敌意,出言不逊。”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刻板印象?我知道你们很不看好讨龙小队,但那都是过去,现在我们才是讨龙小队,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
“……”男人又低下了头,阿飞见他情绪稳定后缓缓放他下来,小男孩趴在他怀里大哭,妇人也凑过来安慰。
阿飞三人默默地等着他思考,屋外的一尊尊活体雕塑也睁着大眼看着里面的情况。
天色逐渐暗淡,屋子里的光线愈发昏暗,但是男人的眼睛却明亮如星。
“抱歉,我知道了。”他向三人重重点了个头,招呼小男孩把干柴抱过来。
他默默地把干柴放到火堆旁,一根一根的往里面添,像是在用什么稀有的东西。
嚓!呼~,打火石擦出闪亮的火花,男人将松针火绒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往掌心吹气。
火苗逐渐明亮,趁着还未熄灭,他将这团小火苗塞进火堆里,片刻,一小团火焰在火堆中诞生了。
火焰的光芒填充了整间屋子,男人那沧桑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几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