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谁求死不能,求生也不能?嗯?”
康一的突然出现吓了众人一跳,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怎么不说话了,都看着我干什么?”康一口渴了,取了刚才喝过的杯子重新倒了杯茶,茶冷了,喝起来有些苦涩。
夜辰无惊无慌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说话时瞥了一眼地上摔碎的电脑,刻意上前两步,挡住了地上的碎渣。
康一让小景将戏班子的人员名单拿给几人看,“我在研究这个,对了,你们谁懂京剧?”
夜辰看了一眼名单,上头对戏班子有多少人,分别是什么岗位,生旦净末丑哪几个人写得很清楚,演出剧名也有在上头罗列。
“这你恐怕问错人了,我对京剧没兴趣。”
康一扭头看向寒熙,“你呢?”
“我?”寒熙立刻摇头,“我哪有时间看这玩意。”
红叶就更不用问了,业余时间都奉献给体能训练和练枪了。
康一很诧异,皱了皱眉眉头道,“这玩意不是在豪门里很热门吗?”
夜辰道:“热门不代表人人都喜欢。你不也一样?”
“我又不是豪门,而且我也没空。”
“我们也没空!”
她忙着查案,他们这群人忙着念书,忙着勾心斗角。
都是大忙人!
“这就麻烦了,我本来还指望着你们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帮我呢。”
她又看向妖娆,“你懂不懂?”
“呵呵,我也不懂,帮不了你!”
“帮什么啊?京剧?我懂啊!”
颜离浩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寒熙背后,将他手里的名单看了个正着。
“韦家挺有心的,这几场戏老人家最爱看了!这《百寿图》好啊,也应景!这戏里的北斗星相对于老生的南斗星,显得更威武,是难得的好戏。哎?不是查杀人案吗,怎么研究起京剧来了。”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康一顿时眼亮了,“你懂?”
“懂啊,不过……说行家还有点距离,主要是耳濡目染多了,有些道道我还是很清楚的。我奶奶就是个十足的京剧迷,每周都会看戏,不看她饭都吃不下。”
“那敢情好,你帮我看看这名单里,有没有认识的?”
“认识的?”颜离浩眨眨眼,“那多了,这几个生旦净末丑都是名角,韦家肯定花了大价钱请来的。”
“这几张脸你确定都认识?”
名单上除了姓名,还有清晰的大头照,很好辨认。
颜离浩仔细看了看,“嗯,都认识,这个青衣,还有这个……小生,我奶奶特别喜欢,上月还特地嘱咐我送十几个花篮过去,说是这个小生生日。她迷他迷得要死,喏喏喏,就跟现在十五六岁的高中生追星一样能天天对着海报发花痴。我奶奶她老人家要是年轻个五六十岁,我严重怀疑她会是个私生饭!”他抖了抖,摸了摸露出鸡皮疙瘩的手臂,又抖了抖,“想想都恐怖。”
因这缘故,他这个最受她喜欢的孙子,隔三差五会抽出时间陪她去看戏,看多了也就有点研究了。
康一拿出一张照片给他看,像是从什么地上剪下来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个……我瞅瞅……这照片哪来的,都旧了。”
“别废话,快说!”
“哦!看着应该是天平冠!”
“冠?”
对于京剧康一是十分陌生的,外门汉中外门汉,求教道:“说清楚点。”
“就是唱京剧时用的发饰,比如后妃戴的叫凤冠,皇子或是少年中属于显赫人物的,戴的叫紫金冠,你这个是属于皇帝戴的,皇帝戴的有两种,一种叫九龙冠,另外一种就是天平冠了,你这个……没错,就是天平冠。我记得这天平冠算是历史文物了,是世界大剧院的镇院之宝。我记得上个月世界大剧院为筹措修缮剧院的经费,开过一个展览……对啦对啦,你这就是展览手册上的图片。”
“很贵?”
“废话,价值连城。我记得还有个凤冠,也是古董,上头的点翠,那可是稀罕极了,说起这点翠……真是残忍……我跟你讲,那是活生生地拔翠鸟的羽毛,一根根地拔……”
康一没继续听他说下去,瞅着手里的图陷入了沉思。
颜离浩有话唠的属性,一说开了就没个停,见康一没听,恼道:“你倒是听我说啊。”
“与案件无关的我没兴趣听。”
“这可是国宝,有历史故事的……”
“下回再听你说!”
“下回?下回什么时候啊?”
康一没理他,径自对小景问道:“确定丢的就是这个冠?”
“嗯!确定!你是知道小张那耳朵有灵的,派他去听墙角跟,一听一过准。”
她又回头对着喋喋不休找人说历史的颜离浩道:“这冠是不是看京剧的人都知道?”
“当然,这可是好东西,而且出场率很高,世界大剧院有好几部大戏都用得到它,我记得奶奶说过,这冠因为叫天平冠,有天下太平之意,是个福气之物,瞧一眼都是沾福气的,所以展览会时,好多票友都去了,为的就是近距离的见一见。哦,对了,因这东西年代久了,又珍贵,戏班子还特地花大价钱用樟木做了个盔头箱。这盔头箱就是专放演员头上所戴的冠、帽、盔、巾和髯口、耳毛、鬓发等物件的,便于存放和运输。我听奶奶说,除了盔头箱,戏班子里凡是有珍贵行头的都做了专门的箱笼,什么大衣箱、二衣箱、三衣箱、旗包箱,还有梳头桌,花头可多了。说起来……这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都是鼓动票友们募捐的,我奶奶捐了十万。”
大手笔啊,可见颜老太太有多迷京剧了。
“你刚才说,这个盔头箱里还会放髯口、耳毛、鬓发等物件?”
颜离浩点头,“是啊?”
“都放一起?”
“平常物件肯定都放一起,这天平冠肯定是单独放的,不然弄坏了不就坏事了,赶场子的时候,下手难免不知轻重。”
“这戏单里可有需要戴髯口的角色?”
“有啊,包公,关公这类都需要髯口,再画个脸谱,那可是威风凛凛……”他比出两个手指,来劲了,张口就打算来上一段。
那个啊字还没出去,就被康一给打住了。
“我再问你……”
颜离浩的戏瘾被打搅了,恼道:“你话怎么么多?”
“最后一个问题!”康一拍拍他的肩,“这叫警民合作,你放心,要是抓到凶手了,我让上头给你做一面锦旗。”
“我要这玩意……哎呦……”
康一没他高,差了两个头,勾他肩膀的时候,肯定得让他佝偻了腰。
“你有话就说,勾肩搭背算几个意思……”
“你是不是和戏班子的人很熟?”
颜离浩瞅着搭在肩膀上白嫩嫩的手,又近距离欣赏了一下她满满胶原蛋白的脸。
怎么看怎么年轻,花季少女的感觉,看着比家里几个表妹堂妹都年轻,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用。
人人都说康一已经步入中年了,可这模样……妖怪啊。
康一喝道:“说话!看什么呢?”
“哦!熟!”
“怎么个熟法?”
“这你也要问!?”
“快说!”她用力勾了他一下。
颜离浩的腰就更佝偻了,“这么说吧!我每隔两周都会陪奶奶去听戏,剧院要有什么活动我也常参加,要碰上哪个名角有新戏了,首演我肯定作陪。订的都是VIP包厢,看的次数多了,干脆就包了一个包厢,专供我奶奶用,一来一去就和戏班子几个领导演员混熟了。你也知道我家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奶奶捐赠又多,他们少不得会巴结,我要和奶奶去,都走演员通道,那上包厢近,还没人!有次我奶奶通风,腿没好,走路不利索,他们特地派了几个人抬我奶奶轮椅进包厢。”
康一眯了眯眼,“嗯,那是挺熟的。很好!”
“啊?好什么?”
她大力地往他背上一拍,力道很大,颜离浩惯性地往前冲了一步。
“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背都拍疼了。
“呵呵,抱歉抱歉。那个……你受累,帮我们去戏班子打探一下?”
“啊!?”
康一俏皮地眨眨眼,“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愣住了,怎么就决定了!他又没答应,回头看看小伙伴。
小伙伴们整齐划一地朝门口比了个请。
颜离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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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午夜,寒风嗖嗖,气温降了好几度,颜离浩撩起戏班子休息用的帐篷门帘,进去后,搓着手取暖。
眼尖的戏班子领导张大千见是他,立刻迎上去,“这不是颜少爷吗,您怎么来了?”
“哎,一言难尽,这不是参加韦老太太的寿宴吗,结果出了事,我奶奶听说天平冠丢了,让我来看看,顺便问问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休息室里一团乱,这帐篷挺大了,但三十几个人为了找个东西把箱笼都搬了出来,再大也捉襟见肘显得不够用了。
张大千是这次带队的头儿,戏没演成没关系,定金反正拿到手了,可东西丢了,那就大事情了,要是找不到,他的饭碗也得丢。
“瞧我这脑子都忘了韦老太太和颜老太太是好友,为老太太寿辰,您和颜老太太怎么会不来。哎,也是,好好的寿辰就这么给毁了,可怜呐。还是颜老太太仗义,这时候还能想起我们,真是让我……”
“得了,别说客套话了,有什么困难就说吧……”
“没什么困难,就是找个东西。”
“哦,没事就好,那找到了没有?”
张大千苦了一张脸,“这不没有吗。急死我了。”
“别急,别急,东西丢不了,准是不知道搁哪了,外头都是警察,有人就是偷了也跑不出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对了,凡事要放宽心。对了,大家还没吃饭吧?”
“光顾着找东西,哪顾得上吃啊。”
“哦,那正好,我让韦家的佣人给你们下点馄饨,你们正好可以吃。你啊,别太心急了,这东西找的时候总是找不到的,你不找了反倒自己出来了。急也没用,先吃东西。我看过会儿要下雪了,这帐篷厚实归厚实但没暖气,顶多也就挡挡风,吃点热食,大家暖和暖和,冷静了再找,指不定就找到了。”
张大千感动不已,“颜少爷,这……怎么是好,还让您破费。”
“我家破费的还少吗?没少往你们剧院砸钱吧?你跟我客气什么,老太太吩咐的,我这个做孙子不敢不听,不听就是不孝。也没花钱,韦家本来就备好了馄饨,出了事客人都走了,没人吃了,扔了怪可惜的,你们要是不嫌晦气……”
“这……这怎么会呢,韦家摊上这事也是倒霉。那我在这谢过颜少爷了。”
“没事,举手之劳。”颜离浩对着帘门道,“都进来吧,别让馄饨凉了,这唱京剧不能吃粮食,损了嗓子就麻烦了。”
张大千更感动了,都要哭了。
“你哭什么啊,还不叫你的人停手别找了,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是,是!”张大千抹了把眼泪,回头对着乱糟糟的一群人喊道:“都停了,停了,颜少爷给我们送馄饨来了,大家伙吃饱了再找。”
众人一听都停了手,几个名角赶忙跑过来道谢。
这一个个名角都和颜离浩熟识,围着他说话。
张大千将门帘撩开,外头站了好几个男仆,两个提着装馄饨的汤,两个端着一叠碗,还有一个提着小菜,本来东西丢了,他急得没工夫惦记肚皮设是不是饿了,这会儿闻到馄饨香了,肚子直咕噜。
男仆们鱼贯而入,找了个空地,开始分馄饨,戏班子的人都拿了碗,排队去盛。
颜离浩吆喝道:“都多吃点啊,是虾仁馄饨,一个馄饨一只虾,料够足,汤是四只老母鸡熬的,养生。多吃多喝,别客气。”
“颜少爷您真是太客气了。”
“我也是借花献佛了。话别多,赶紧吃。冷了就不好了,这小菜大家也分分。”
“呦,有海参和鲍鱼呢。”
“我这里是烧鸭和烧鹅。”
“这有水晶肉,狮子头,谁要!”
“我要,我要,我就爱这一口。扬州狮子头?”
“废话,狮子头不都是扬州狮子头吗。瞧这分量,一斤一个是有的吧。比你脸还大。”
“哈哈哈哈!”
有的吃,气氛就活络了,刚才还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就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颜离浩坐在人堆里和他们聊天打趣,顺便注意这些人里头有没有不认识的,或是眼特别生的。
世界大剧院的戏班子,几个名角,主要演员,他都是认识,那些个敲锣打鼓的,他也熟,不过剧院流动性很大,常有旧人离职,新人上岗,尤其是武戏的小配角们,体力活,训练又辛苦,薪资拿得也低,只要名角们不退下去,他们很难出人头地,因这故,有些人就会走人去其他的剧团看看有没有新发展。
视线溜达了几圈,还真让他找出几个特别眼生的,穿着戏服,脸上的油彩还在,数一数,有六个,他眼很尖,就是画着脸谱,脑里过过,还是能认出熟人来的。
但,这六个认不出,肯定是新来的。
他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小声道:“发现六个生人。”
来的时候,康一给他配戴了隐形通讯器,捂着嘴说话,康一那边就能听到。
“六个?”
“是啊!”
“有没有可疑的?”
“我哪知道?”
“去问!”
颜离浩啧了啧嘴,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嘁……要不是为了夜辰的宝贝,他才不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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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休息室里,夜辰咳嗽了几声,这次不是装的,是真咳嗽。
妖娆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他捂着嘴又咳嗽了几声。
陌如玉回来了,进门就听到了,“这没外人你咳嗽什么?”
夜辰瞪眼道:“你怎么回来了?”
“给老太太打了镇静剂,现在睡着了,我还留着干什么。我说……你这脸色不对啊……”陌如玉挨近了看了两眼,脸色一变道:“夜辰,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好着呢。咳咳咳咳……”
“好个屁,你瞧你咳嗽的……肯定是冻着了,快躺下,你这身体不能轻忽。”
“我说了没事……”夜辰不想这个节骨眼躺着当病人。
陌如玉立刻把视线转向妖娆。
妖娆早就急了,喝道:“他让你躺下,你就躺下,又不会少块肉。”她刚才就发现了,夜辰的脸色是真的不对。
夜辰强硬拒绝的态度顿时就没法施展了,躺可以,但是有条件。
“枕着你的腿,我就躺!”
妖娆:“……”
见缝插针的揩油本事是愈来愈见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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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道歉,自身原因导致了断更,最近工作压力大,因调换了新部门,不太适应,这把年纪了还要接受新事物,压力之大超出我的想象,晚上失眠,早上起来掉了一坨头发。
然后,还得假装很开心。
但是心里憋屈啊,感觉就像被抛到了一个无人岛上。
我一直以为自己心蛮大的,也没想到换个部门压力那么大,饭都吃不下。
现在正努力调节……
也在想要不要和领导提能不能不换了。
压抑,纠结,感觉人都要抑郁了。
于是乎码字就成了另一种压力,对着电脑一个字都打不出来,每每都是发呆,呆了几个小时,也就个章节名。
在此向大家道歉。
我会努力调节好自己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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