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挺斧出马,大呼道:“何人敢与我河东徐晃一战?”
梁兴持枪拍马而出,大喝道:“武威梁兴来也!”
两人催马斗在一处,枪斧交鸣,好不激烈。
双方围观众将都看的手痒难耐,尤其是程远志麾下众将,俱是心心念着“胜头阵、赏千金”。
见徐晃与梁兴一时难分胜负,众人都有些蠢蠢欲动,张辽马快,率先冲出到阵前,大喝道:
“雁门张辽在此,何人敢来……”
话还没说完,那边早有一将,高喊着“西凉张横来也”冲将出来,挥舞着大刀朝张辽砍去。
两人旋即交上手,自往一旁空地杀去。
颜良马慢了一步,于张辽身侧数丈外立住马头,喝道:“河北上将颜良在此,鼠辈快快上前受死!”
一句“河北上将”,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一下子就镇住了许多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挑战他的西凉武将。
颜良见无人来战,仰天大笑三声,正要再发狂言,激人来战,却见对面阵中,一少年将军策马奔了过来。
颜良抬刀止住其来势,喝问道:“来者通名,我颜良不斩无名之辈!”
那小将挺刀答道:“南安庞德!”
“庞德?我颜良怎么没听说过!”
小将庞德才不管颜良听没听说过自己,抬手就是一矛,直奔颜良咽喉。
颜良挥刀格开,两人走马战至一处。
阵上瞬间金铁交鸣,“叮叮当当”声此起彼伏。
三对三,看上去,都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难分胜负。
西凉众将看得血气上涌,呼啦一下又冲出来六个。分别是侯选、程银、李堪、成宜、马玩、杨秋。
不等程远志挥手,麾下也冲出去六个,他定睛一看,见是张合、高览、吕旷、吕翔、冯礼、马延。
心下微微一宽。
六人分别与西凉六将交上手,各寻一个对手,战到一处。
霎时,战场上开启一对一精英大乱斗模式,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阎行、马铁、马超三人对望一眼,也冲出阵来,于阵前叫嚣。
马超微举长枪,高声道:“我乃马超,谁敢与我一战!”
马铁也不甘弟弟之后,“我乃马铁,谁来送死!”
阎行遥望河北军阵,一指赵云,扬声道:“呔,那白脸小将,可敢与我一战。”
他眼尖,一眼就看到河北军阵中最拉风的赵云,看上去不像个软柿子,顿时见猎心喜,邀其来战。
赵云纵马而出,报一声“常山赵子龙”,长枪便如蛟龙出海,直刺阎行。
阵前还剩下马超兄弟两个,无人问津。
文丑大吼一声,策马上前。
速该趁程远志不注意,嗖的一下子,抢在文丑前面窜了出去,直奔锦衣小白脸――马超。
文丑没辙,只好拐向马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和赵云相互看不惯,斗智斗勇的关系,此刻,速该见到和赵云一样小白脸,一样使把长枪,一样穿着拉风的马超,就特别有战意。
特别想把对方摁在地上摩擦一番,好好的出一口被赵云欺负的鸟气!
速该心里暗暗想道:“俺打不过赵云那个小白脸,难道还斗不过你这个小白脸?哼哼……且吃俺一记重击加回手掏!”
马超岂是被人轻易看遍之人,当下被速该不屑的目光看得大怒,一边迎上来对打,一边追问后者姓名。
速该一边还手,一边瓮声瓮气道:“想知道俺的名字?嘿嘿……俺偏不告诉你,气死你个小白脸。”
“略略略……”
马超从未见过这种不报姓名、嘴巴还如此碎的武将,当下气得哇哇大叫,攻势一下比一下猛。
他正值二十来岁,气血旺盛,有的是力气,招招使尽全力。
速该也才二十有三,力气比马超还大,见状大喜,也是式式使出吃奶的劲。
恨不得将小白脸怼得稀碎。
战场上,十二将对十二将,二十四人于中间空旷地带一字排开,厮杀的难分难解。
最精彩的当属阎行和赵云,两个人的路数都以轻灵多变闻名,都把武器舞成一团残影,“叮叮叮叮”的声音最是激烈。
最惊险的是速该与马超,两个人都以力气见长,都又猛又勇,兵器碰撞的声音听得人牙酸。
程远志叹道:“壮哉!此情此景,当真是:群英荟萃,旌旗猎猎号长鸣。猛将交戈,角马阵前争英雄。”
“哎呀主公,好词啊好词!”郭图不失时机的拍了句马屁。
却被众人齐齐鄙视了一眼。
郭图缩了缩脖子,退回阵中。
程远志暗暗发笑。
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十二对武将仍未分胜负。
这一下,敌我双方主帅,都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马腾与韩遂对望一眼,心下凛然,齐齐想道:
“河北猛将如云,竟然强大如斯!那边少说还有百十个将领,我们可没有这么多。”
程远志麾下众文武也都心下一震,暗赞西凉军不得了,猛将竟然这么多。
是个硬茬子!
难怪当年打得朝廷军屁滚尿流,走马换将都制不了。
不多时,战场上已有四处分出了胜负。
西凉军方面,李堪、成宜没斗过张合高览,分别被打得狼狈逃窜,退回军阵。
河北军方面,冯礼和马延武艺不精,分别不敌侯选、程银,被斩于马下。
张合与高览兴冲冲跑来邀功。
“主公,合乃首功!”
“主公,览才是首功!”
“我首功,你二功!”
“我才是首功,你才是二功!”
见两人争相说自己是头功,对方是二功,争执不下。
程远志大手一挥:“好,两位都是首功,都赏。”
两将抱拳谢过,拍马回阵歇息。
程远志见西凉诸将勇猛,自己又折了两员大将,唯恐再斗下去,其他人有闪失,便鸣金收将。
诸将听令,全都退了回来。
但是速该没回来。
他已经打得性起,任兵士将金锣都快敲烂了,甚至举着金锣走到他十步之外,“当当当”一阵猛敲,他仍是不退,梗着脖子和马超硬怼。
锣手第一次见这种不听号令的将军,他可不管阵上的将领是谁,执着的敲击着金锣。
你不听是吧?好,我走近点敲!
还不听?那好,我再近点!
“闻金而退”可是军令!
锣手其实想把金锣怼到速该耳朵边的。不过他实在不敢再往前了,只好拿求助的目光看向程远志,眼神中透露出“主公,怎么办?这个将领不听话”的意思。
程远志看的摇头失笑,抬手止住金锣,令他回阵。
速该与马超打的确实精彩,引得双方士兵齐声喝彩。
两人又斗百余合后,天色渐晚。
双方阵前纷纷燃起火把,将战场照亮的如白昼一般。
速该与马超各自回阵换了马,开始夜战。
又打了二十多回合,马超见赢不了速该,就佯败败退。
速该大喜,拍马去追赶。
撤退中,马超嘴角微微上扬,抬手甩出一柄小刀偷袭,直奔速该正脸。
却见对方一个马上后仰,避过。
速该大怒,暗道:“好你个小白脸,居然敢跟俺玩阴的,你也不去邺城打听打听,别人都是怎么骂俺的!”
“玩阴的,俺才是祖宗!你看俺射不射你就完了。”
想罢,速该拿起弓就是“唰唰唰”,来个三箭连珠,分别奔着马超的屁股、腰间和后颈射去。
如果射中了,管叫马超屁股开花!
但,却都没能射中。
马超一勒马缰,折了个方向,令三支箭全部落了空。
两人继续催马斗在一起。
表面上看,两人是平手之局,但两人心中已经知道了对方的高低,都觉得自己有胜机,誓要硬杠到底。
程远志武力值不低,早就看出来速该此刻游刃有余。
或许是马超因为年轻了速该三岁,今年刚刚二十,气力未全,已经稍微有点吃力了。
双方阵中看出这一点的非止一人。
马腾也看出来二儿子有点打不过了,再斗下去可能要输!便急急命人鸣金收兵。
马超可没速该那么倔,听见锣响,立即架住速该的长刀,嘿嘿一笑:“黑大个,恕我不奉陪了,咱们明日再战!”
说罢,甩枪回阵而去。
端的是来时勇猛、去时洒脱。
好一个白马银枪锦马超!
速该追在后面喊道:“不要走,决战到天亮!”
“哇呀呀,怂包,与俺再斗三百回合!”
“小白脸,绣花枕头、临阵脱逃、银枪蜡样头、胆小鬼、没把的阉人……”
不得不说,跟程远志相处久了,速该这张嘴还是很犀利的。
一个赃字不带,愣是把马超骂的火起三丈,刚回到阵中,就脑袋一热,作势要往外冲。
却被马铁死死拦住。
双方罢兵休战,各退十里下寨。
第一日,斗将就斗了整整一天,算是不分胜负。
河北军小亏,西凉军也没占到多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