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
石鸿飞一怔,“要怎么拖?”
自他成年以后一直都在边关,根本不知道这朝堂中经常用的托字诀秘技。
“您就跟着学吧这几天,会让您眼界大开的。”
周景行咧嘴一笑,不过想到崔文心在前方收不到这道圣旨的消息,他又看向石鸿飞问道:
“石帅可有办法让人将这道圣旨的消息传给崔帅?”
周景行清楚崔文心不破草原誓不罢休的决心,可他并不清楚崔文心是否还留有其他后手。
像崔文心这样的老阴…额…老政治家…
他大概率能料到自己主动出征,致弘帝会在身后给他使绊子。
“我手下有几个实力不错的千户,可以让他们今晚换防时出城,把消息带给崔帅。”
石鸿飞思索片刻后说道。
“就这么办!”
周景行当即拍板,“你下去安排吧石帅。”
“顺便安排好人盯着新来的那些家伙,有任何异动就以疑似草原探子的罪名直接拿下!”
“啊?”
石鸿飞顿时瞪大眼睛,“这能行?”
人家毕竟穿着大夏军队的制式铁甲,用这个罪名将别人拿下,是不是显得太…
周景行连连摆手,“放心吧,都是聪明人,那什么虎威大将军闹不起来的。”
“我们也不过把他们的人抓起来,关上几天而已。”
关上几天…而已…
石鸿飞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夜晚,周景行和石鸿飞两人亲自盯着换防把消息送出去。
消息送出后周景行便直接回自己住处准备休息了,今晚的城关有石鸿飞坐镇,完全不用他担心。
可他刚躺下不久,门口就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周帅,虎威大将军要见您。”
罗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他刻意把虎威大将军五个字咬的很重,听起来有种嘲讽的感觉。
李建新瞥了一眼罗定,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他听过的垃圾话,见过的阴阳人都比罗定强多了,罗定的这点道行,还不够看。
周景行披上衣服,装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李将军深夜来找本帅,不知有何要事?”
李建新板着一张脸,“周帅,我手下千户去查验关中辎重和粮草,却被你们的人当成草原探子抓了起来,这事,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有这种事?”
周景行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天门关的将士都是经过训练的,对于探子,他们有自己的分辨方法,轻易不会抓错。”
李建新闻言,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周景行。
“周帅的意思是,陛下亲自提拔的千户,是草原部落的探子?”
周景行眉头狂跳,他万万没想到这李建新会直接把皇帝搬出来。
“本帅可从没说过这话,李将军可莫要污了本帅清白。”
“所以周帅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
“李将军此言差矣,您的人被抓,是因为他们有嫌疑,等我天门关将士查清他们身上的嫌疑,自然就会放人了。”
“那要多久才能查清楚呢?”
“这个本帅就不清楚了,李将军要是担心的话,大可以每日去地牢询问一下。”
周景行靠着门框,无奈耸肩。
李建新眼睛微微眯起,“周帅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替天门关清除内奸。”
周景行一语双关。
李建新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驻足回头道:
“周帅年轻有为,可如果站错了队,那周帅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周景行神色不变,“不劳李将军费心。”
李建新深深看了周景行一眼,“周帅莫要忘了陛下的口谕。”
说完,李建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周帅,用不用属下晚上往他们住处丢些耗子?”
罗定凑上来小声说道。
周景行眼前一黑,“这种损招谁教你的?”
罗定嘿嘿一笑,“都是小人瞎琢磨的,既然大人觉得损,那小人不做就是了。”
“糊涂!”
周景行一脸正色道:“记得别让人家逮到了,还有,把脸蒙上。”
话音落下,周景行直接关门,刚才的话,他全当没听见。
当天夜里,李建新等人的住处莫名闹了鼠灾。
李建新怀疑是周景搞的鬼,却又找不到任何证据,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翌日他一醒,便联合宫里来的太监,逼迫周景行出带人出关。
周景行装作身体不适,拖了一天。
前线战报传来,崔文心已经带人开始挺进草原。
第二天,他们再次催促,周景行说还没做好准备,明日出发。
战报传来,崔文心与草原大军相遇,开始交战。
第三天,第四天,周景行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不管他们说什么,他就是不动身。
第五天,周景行连战马崴脚这种蹩脚借口都用上了。
一个拖字诀,被他用的淋漓尽致,石鸿飞都感到佩服。
直到第六天,前线战报传来,周景行瞬间不淡定了。
草原部落分兵五万,趁大军交战之际绕至后方,烧毁了大军粮草。
大军粮草被烧,还被前后合围,数万将士,性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