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灵一
翌日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灵隐阁的窗棂上，泛起一片金黄。
“苏昊！苏石头！”一个陌生的声音在窗外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昨夜，苏昊好不容易从懊恼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两个孩童像往常一样嬉闹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满满的安全感，在这灵隐阁中沉沉睡去。此刻，他们正睡得香甜，那声音就像闯入美梦的不速之客。
“苏昊！苏石头！”“笃笃笃”，敲门声急促而有力，喊他俩名字的声音越发响亮，仿佛要把整个屋子都震醒。
苏昊睡眼惺忪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茫然，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的苏石头。
“再不开门，我可要硬闯了！”窗外那陌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发出了最后的通牒。
“来了！”苏昊一边回应，一边打着哈欠。虽说这声音陌生，但这里是灵隐阁，那是他们心中无比安全的地方，所以他并没有太多戒心。他翻身下地，趿拉着鞋子，慢悠悠地走到房门前，伸开双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人，身着一身银色劲装，那劲装的材质在阳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芒，彰显出主人的干练。苏昊并不认识来者，目光却被他脸上那奇特的面具吸引。那面具犹如镜子一般，光可鉴人，苏昊不止一次的见过这个面具。
“几点了？你们还在睡？”来者语气不善，一开口便劈头盖脸地数落起来，那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清冷。
“你算老几？敢管小爷我们睡多久？”苏昊还没来得及搭话，苏石头那带着浓浓起床气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话语中满是孩童的倔强与不服。
苏昊只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听到了苏石头的惨嚎。“好快的速度！”苏昊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对来者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半炷香后，灵隐阁广场上。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下来，将广场照得亮晃晃的。
“我是灵一，这段时间由我来给二位操练实战，锻炼你们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经验！”灵一的声音在广场上响起，被面具遮挡着，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话语中却透露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就像冬日里的寒风。
“你们二人现在开始，跟着我的步伐走。”声音再次传来，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苏昊和苏石头连忙将目光投向灵一的脚下，仔细观察着他的步伐。只见那步伐犹如神秘的阵法，一会儿往左，似是要踏入虚空；一会儿往右，如同灵动的飞鸟；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倒退几步，每一步都玄奥无比，仿佛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
两个孩童倒是聪慧机灵，他们依葫芦画瓢般跟着走动起来。只是他们那小小的身子，走起这复杂的步伐，姿势显得十分怪异，就像在扭秧歌一般，憨态可掬。不过，经过了半个时辰的努力模仿，他俩竟能完整地走下来了，尽管还有些摇摇晃晃。
灵一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走得歪歪扭扭、踉踉跄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内心却已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入门的时候，学习这个步伐可是足足花了半个多月才勉强记下来。而且，他在历代灵隐阁新入门弟子中，天赋都是屈指可数的。
不过，灵一想起了灵远对他说的话，以及这两个孩童特殊的身份，也就渐渐释然了。他虽然外表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让人难以亲近，但心思却无比的缜密，在教导新弟子方面也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灵一微微皱眉，拢了拢自己的思绪，深邃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两个孩童身上。他开始逐一纠正二人的动作，那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指出每一个错误，并不时用冰冷的语气讲解一下动作要领，每一个字都简洁明了，却又仿佛有着千钧之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阳光开始变得炽热起来，烘烤着大地。苏昊和苏石头已经能较为流畅地走出那玄奥的步伐了。虽说与灵一那行云流水般的步伐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但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他们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接下来，我们开始实战演练。”灵一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他从腰间抽出两把木剑，那木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苏昊和苏石头面前。“用你们方才所练步伐躲避我的攻击。”说着，灵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木剑，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直朝苏昊刺去。那速度快得惊人，苏昊大惊失色，慌乱之中脚步有些错乱，但还是凭借着刚刚练习的步伐勉强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击。那木剑带起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集中注意力！”灵一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同审判的钟声。他手中的木剑一转，又朝苏石头攻去。苏石头虽带着起床气，但此刻也全神贯注，他矮身一躲，动作敏捷得像只小猴子，按照所学步伐快速移到一旁，扬起了一片尘土。灵一攻势不停，双剑如影，在阳光下幻化成一道道光影，两个孩童只能拼命躲避，不多时便气喘吁吁，小脸涨得通红。
“你们要将步伐融入本能，而非刻意为之。”灵一一边攻击一边指导，他有意控制着力度和速度，不想伤害到两个孩子，但也不想让他们太过轻松。苏昊在躲避中逐渐找到了感觉，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如同燃烧的火焰，步伐也越发灵活，像是与那玄奥的步伐融为了一体。苏石头也不甘示弱，嘴里嘟囔着给自己打气，那稚嫩的脸庞上满是倔强。
就在这时，灵一突然加快了攻击速度，苏昊一个不慎，被木剑轻拍在肩上。“出局！”灵一喊道，声音在广场上回荡。苏昊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嘴唇，退到一旁，眼中满是不甘。苏石头见状，压力倍增，但也因此激发出了更大的潜力。他的身影在灵一的攻击下左闪右躲，竟坚持了十几个回合，那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坚韧。
“不错。”灵一难得地称赞了一句，手上动作却不停。最后一击，苏石头虽尽力躲避，但还是被剑尖碰到了手臂。“今日到此为止，回去好好领悟。”灵一收起木剑，看着两个虽疲惫但眼中有光的孩童，微微点头，那面具后的眼中似乎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