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格教授推了推眼镜,转过身,“不用在意,我传了个消息给西弗勒斯,他等了你们一整天。过得好吗?家里怎么样?”
“不太好,这孩子本来打算回去摔盘子,”瓦莲娜说,把黑灰重新扫进炉子里,“幸好已故的父母留下了照片,看在亡者的份上,家里保住了。 ”
“照…片,盘子?”
忽然,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传来。黑袍子飞快地扑进来,靠近之后又停住,袍角就像轻盈的缎子,也像溢出来的内心。
“艾……麦格教授,”他指向门外,“格兰芬多的学生又在走廊外打雪仗,这一次他们用上了魔杖,留校的一年级新生抱头鼠窜恐怕已经受伤了。 ”
“什么!?又?”
麦格教授匆忙奔出去。斯内普在身后尖刻地大喊:“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赫敏·格兰杰——弗雷德、乔治!——以及我的地下室还很空闲!”
“…”
吼完之后他站在原地,等到瓦莲娜翻着白眼离开,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之后才矜持地转过身,望着她,露出一脸思念。
“回来了…”
“恩,”艾瑞斯笑着点头,“今天过得怎么样?麦格教授说你等了我们一整天,”
话音未落,黑袍子就像窗外的暴雪落下,沉沉的嗓音响在头顶。
“不好。”
“不好?”艾瑞斯从袍子里挣扎出半只鼻孔。
“不好,”斯内普说,“我似乎开始嫉妒学生,凭什么他们能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里互相啃咬,旁若无人,自大傲慢,没有半点礼貌……”
她张了张嘴,又听见他接着说,“城墙上的雪很大,让我想到科多斯多瑞兹,想到你。祖父很生气?我在门外听见你要摔盘子……”
她想否认,说那都是自己造的威势想吓唬安德鲁,可是斯内普把她抱紧,又说,“为什么我没有和你一起去?那天你跑得太快了……来不及叫住你。”他把人拉出来,看着那张闷红的脸,“…新围巾。看来今天也算有惊无险?”
安德鲁一定舍不得朝她动手,反而还织了围巾。
“他也就是嘴上说一说,哪能真舍得打我。”
“就像你也舍不得让他难过。”
两人相视一笑,斯内普轻抿着嘴唇,将人牵起来朝大厅走。
直到现在,他的脚好像才停下来,不再不受控制地到处游走,寻找那只消失的蝴蝶。
晚餐已经开始了,虽然穆迪教授一贯的没眼色,把好菜都吃完了。不过没关系!斯内普顶着他不善的眼神,魔杖连连敲击,逼迫家养小精灵们又做了一份更加丰盛的出来。
“瞧瞧,当上了教授也改不掉的坏习惯。总喜欢强迫别人为自己服务…”卡卡洛夫朝邓布利多瘪嘴,隔壁的人却只望着穆迪。
“那个人,也要记得饭食的供应——”
“饿不死……”穆迪揉着鼻子说,“吃完这碟饼子我就回去看着他。”
“可是这盘馅饼是斯内普给我的,”艾瑞斯不满地说。
穆迪仍然抢了去,小巴蒂·克劳奇还饿着呢,正好拿给他吃。
“算我借你的,”
“我不借!”可她拗不过,穆迪已经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什么人?”卡卡洛夫问,“疯眼汉给谁送饭?”
邓布利多呵呵笑着,“那可太多了,城堡里到处都是人……哦,真甜,尝一尝?赫奇帕奇留下的食谱里最让我满意的一道,加了蜂蜜。”
他不愿意透露,大厅里也吵吵闹闹,没个清净时候。
似乎所有人都在尽情宣泄假日里多余的精力,根本顾不得别人在做什么。
…
直到铅灰色的云层聚集,压得很低,如同一块幕布般将天穹温柔的包裹。
寒风凛冽,带着冬日特有的寒冷,呼啸掠过城堡。没人感到刺骨,反而在渐渐落下的大雪里变得更加兴奋。
因为今天——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圣诞节前夜,也是盛大的圣诞舞会开始之前!
积雪很早的时候就堆起来了,酷爱打雪仗的孩子却不见了。
他们统统回了宿舍,准备换上礼服。
魔法部的傲罗们在雪里冷得发抖,又不得不奋力完成部里安排的任务——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保护意外参赛的哈利波特。
至于这场伏地魔的复活大计里另一个重要的人,由瓦莲娜亲自负责。
她拿起发夹,将这人丰沛的秀发全都挽起来,按照斯拉夫人的习惯缠成优雅庄重的模样。碎发也绞起来,发尾里挑出曲线最优美的,垂在脖颈上。
“你说这裙子是他买的?”
瓦莲娜看向镜子,里面的人垂着头,淡淡的粉红色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这孩子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和父亲的内敛脾气。在她的询问之下,竟然羞于开口了?
“你也不用做出这副样子,要是维多利亚还在,保管拉着你在外头炫耀好几十圈了……不过是开了一条领口而已,给我再看一看,我总觉得这条边还可以再往旁边拉一拉……”
皱起来的领口被一再抹平,眼看那片浅白就要呼之欲出。
“别,别拉了。”艾瑞斯护着胸口,搞不懂瓦莲娜为什么非要把她越弄越性感。
这条斯内普亲自挑选的礼裙虽然有些暧昧,但也不算失礼。可要是再这么拉下去,她就不敢出门了!
“什么不敢出门?”瓦莲娜说,将她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人明明裹在一件美得令人惊叹的礼服长裙里,偏偏脸上惊慌失措,好像她是吃人的老巫婆。
“站起来。”
堆叠的裙角滑落,细腻光滑的缎子轻轻拂过肌肤,每一寸都在散发柔和迷人的紫光。
瓦莲娜将那些纱幔都展开,露出她修长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