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用途,都是为了更大程度的利用灵液。
一是找地主佃租几亩水田,种稻谷。
二是去县城的武馆入学,学习武道。
多种地是为了多赚银子,过上好日子。
练武,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银子和田产。
这片世界的武者,不是蓝星那种打得好看的花架子。
大伯的儿子林有成,就在县城的武馆学武。
年底回家的时候显摆,八十斤的石锁耍的轻若无物,海碗粗的樟树能一刀斩断。
更何况,村民们传言,县里的县太爷会仙术,能腾云驾雾,一剑扔出去,割掉千里外敌人的脑袋。
林河亲眼见到的,再加上有鼻子有眼的传说,这一切让他明白,他所在的世界没那么简单。
多种地多赚银子,也要有保护自己的实力。
否则……赚再多银子,也会被别人抢走。
辗转反侧中,林河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夜,他做了个美梦。
林河发大财当了地主,良田千亩,宅院重重。
娇妻美妾更是无数,吃饭的时候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走出来。
林河张张嘴,美人夹来大肘子红烧肉,喂到嘴边。
吃得他满嘴流油。
就在这时, 风云变色,怪声四起。
林河朝外一看,一只大公鸡长得奇大无比,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
公鸡四处乱走,踩烂良田,啄坏宅院。
“我的家产啊!”
林河手足无措,对付不了怪兽般的大公鸡。
大公鸡觉得自己胜利了,仰天啼叫起来。
“喔喔喔!”
“喔喔……”
土炕床上,林河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
黄土墙,茅草顶,家里连个桌椅板凳都没有,最值钱东西就是番薯。
哪有什么良田宅院。
“喔喔……”
鸡鸣声再度响起,林河知道,那是大伯家养的鸡。
一般人家里不养公鸡,只会养母鸡留着下蛋。
大伯家富裕,有多余的粮食。
公鸡养到过年时候,杀了给林有成补身子用的。
住在隔壁的林河也有好处,不会睡过头,天一亮必定起床。
洗脸漱口,挑水煮番薯。
吃过了早饭,林河看了看天气,朝阳从东边升起,天空飘着薄云。
深呼吸一口,满是深秋寒冷干冽的味道。
“好天气。”
林河坐在木墩子上,先是洗干净番薯,随后用擦板擦成番薯丝。
很快,茅草屋前摊开两张竹席,铺满番薯丝。
六千斤番薯,生放着时间久了容易烂,晒成丝好保存,也好挑去县城卖钱。
秋日阳光一天天照耀着,温度也一天天冷下去。
年纪大的老人,清晨时穿上了棉衣。
哗啦哗啦……
林河抖动草席,晒干的番薯丝发出脆响。
半个月时间,只下了一场雨。
不止方便林河晒番薯丝,对于种稻谷的村民来说,更是个好年。
咔嚓咔嚓!
村民弯腰收割着稻谷,孩子们跟在后面,捡起漏掉的稻穗。
最是农忙辛苦的时候,每个人脸上却挂着笑脸。
空气里有稻谷割开后的清香,也有钻进鼻子里的痒意。
筛谷壳的粉末,吹的到处都是。
他的大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大伯本来有两亩水田,再加上占了林河家的三亩。
今年一共五亩地丰收,去壳打成米,估摸着上千斤。
别看林河一亩地有六千斤番薯的产量,大伯五亩地才一千多斤。
可林河种的是番薯,粗粮还带水份。
六千斤番薯全晒成干,要晒去四成水份,再加上番薯干和白米不是一个价。
“白米值钱啊。”林河感叹,也有些眼热。
他有黑瓶灵液,如果能种上水田,稻谷的产量起码翻一倍。
此时此刻,佃租水田的心思,压过了去武馆学武。
晒干的番薯丝倒进竹筐,林河挑起担子,去往县城。
出村路上,迎面走来几人。
林河抬头一看,都是村里的熟人,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尤其是站在前头,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
正是他的堂哥,林有成。
林有成穿着合身的棉布衣服,手腕脚腕处打着绑带,脚踩一双黑靴。
一身打扮,和周围的庄稼汉子截然不同。
村里的庄稼汉,大多穿粗麻衣服。
农忙时节,手肘袖子处磨破了也懒得去补。
至于林河,穿的更不像样。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两年前被大伯赶出门时的那一套。
不说到处破洞,两年时间林河长高了不少,衣服早就小了。
袖口缩到小臂,裤腿露出了脚踝。
还有鞋子……
深秋时节,林有成穿的是靴子,其他人买不起靴子,也是脚踩一双黑布鞋。
林河脚上是一双草鞋,脚趾头露在外面。
双方在路上相遇,谁也没有出声打招呼。
到了村口的时候,林有成皱眉想起。
“那是林河?”
“是啊。”
“居然没饿死……”林有成冷笑。
前年把林河赶出家门的时候,林河又瘦又小,头发枯黄。
当时林有成觉得,林河肯定活不到第二年开春。
没想到,马上是第二年的年底了,林河不止活着,还长高长壮了不少。
林有成差点没认出来。
“这小子,靠着那亩坡地种番薯,收成不错。”
“何止是不错,我第一次见番薯能种这么大。”
“原来是这样。”林有成眯起双眼,转身看去。
村子外的土路上,林河挑担的身影逐渐远去。
…………
半个时辰后,梁成县。
灰黑色的城墙围成一圈,城门洞前站着两名捕快,正在向入城的人收钱。
入城费,三文钱一个人。
因此,许多和林河一样周边村子来的人,为了省钱,聚在城门外售卖东西。
久而久之,变成了一座地摊集市。
正是秋收时节,多数人卖米卖谷子,也有卖番薯丝的。
林河远远看着,等买家上去问价。
“番薯丝怎么卖?”
“四文钱一斤。”
“太贵了,两文钱卖不卖?”
“不卖不卖,最少三文。”
“行,我要十斤。”
“好嘞,客人您看着,称高高的啊。”
知道了番薯丝的大致价格,林河没有留下摆摊,而是挑着担子进城。
交过入城费,穿过城门洞。
县城内外,瞬间安静不少,人也没外面集市多。
木楼黑瓦,铺路的石板油光蹭亮。
林河挑着担子,来到一家米铺前。
“番薯丝收吗?”林河问道。
店主上前,翻了翻竹筐里的番薯丝,又拿起几根尝尝。
“还行,晒的挺干。”店主点点头,随后说道:“两文钱一斤,不还价。”
“嗯,算钱吧。”
林河没什么犹豫,放下担子,示意店主过秤算钱。
“……”
面对林河如此爽快,倒是店主有些诧异,多看了林河几眼。
十几岁的少年人,看衣着打扮是个穷苦人家。
店主原以为,林河怎么也要还上几句价,指不定还要去其他米铺转转,才会舍得卖掉番薯丝。
然而,林河愿意少一文钱卖给米铺,是有自己的原因。
他没有秤。
想要散卖番薯干,要先去买把称。
更重要的是,林河没有时间。
六千斤番薯,林河留了一千斤生的,六百斤干番薯丝。
余下四千斤番薯,晒出的番薯丝有两千四百斤。
散卖的话,客人十斤二十斤的卖,指不定要卖到过年。
他没时间天天守在城门外摆摊。
有黑瓶灵液在,回去好好种地能产出更多粮食,卖更多钱。
“一百零五斤八两。”
“一百一十斤三两。”
两个伙计扛着一杆大秤,店主拨动秤砣,报出两筐番薯丝的重量。
“两文钱一斤,一共是432文。”
算盘珠子噼啪响动,店主算出两筐番薯丝的价格。
“要铜板还是银子?”
“铜板。”林河回答。
店主露出笑容,给铜板比给银子方便。
432文折算成银子的话,是四钱三分两厘。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铜钱。
太轻了,到时候要要拿小称来称,又要用剪子戥子一点点分出来。
“来,给你。”店主拿来一串铜钱。
林河一数,一文钱不差。
“谢过店家。”林河拱手。
抬头看去,米铺的招牌挂的是‘康氏米铺’
想必,店主姓康。
康老板做生意地道,换成其他老板,432文肯定要抹掉零头,只给430
当啷……
康老板从袖口掏出三枚铜钱,塞到林河手里。
“还有番薯丝的话,记得卖给我。”
林河的番薯丝晒的够干,比起其他人的更粉更面。
因此,康氏米铺的老板康文,想要多收一些。
“有是有,不过……”林河还未说出口,康文就已经猜到。
“入城费是吧?”
“嗯。”林河点点头。
城门口的捕快不管你有没有交过钱。
只要出去了再进来,就要收一次入城费。
一次三文钱,林河不舍得。
“不用你送到店里,我让伙计在城门口等你。”
“那行,我再挑一些卖你。”
康文的米铺开在县城,早就交过税了,伙计进出城门不用再交入城费。
一个时辰后,林河挑着满满两筐番薯丝出现在城门口。
又一个时辰后,林河再度出现。
太阳从东边落到西边,往返梁成县的土路上,林河挑担的身影不断来回。
米铺老板康文诧异震惊,他没想到林河年纪不大,力气不小。
两百斤重的番薯丝,来回二十几里地,不喊一声累。
倒是他的伙计先撑不住,双腿打颤。
而且……
伙计只是从城门口挑到米铺,距离短上数倍。
“林河来回四趟都没什么事,你看看你,白吃这么多干饭。”康文摇头说道。
“要不,明天再运?”林河问道。
天色临近黄昏,再运一趟要摸黑回家。
“啊?还有啊?”伙计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失神。
光是今天就运了八百多斤番薯丝,没想到明天还要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