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总是有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痴情种，在你漫漫岁月长河中添上浓墨一笔。
他用了三年，才将她的命保住。
二人共处一座屋檐下，相恋不自知。
云瑶悠悠转醒，入目便是一张让她恨不得拍死的面容，她的眼中满是警惕。
“你想干什么？”云瑶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格外僵硬，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她这是睡了多久？
还有……眼前的这个混蛋！
“永聿，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要剐尽随你，若是要折辱本尊，你做梦！”云瑶的那双好看的眸子中满是恨意。
败在他手里是她技不如人，但他若是要打自己或者魔界的主意，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
看着她警惕的模样，男子摇了摇头。
“我不是他，不会对你如何。”
云瑶不解，僵硬的四肢仍旧不能动，她一双如星辰般的眸子眨了眨。
“什么意思？”许是刚醒来，她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
而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说：“云舟晚，本帝守了你三年，你醒来除了质问没有其他要说的吗？”哪怕是一句谢谢。
“你有什么资格？”她声音微凉。
他苦笑一声，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等她说话，俯身将她抱起。
动作十分熟稔，像是多年来一直在重复这个动作。
“永聿，你要干什么！”
“闭嘴。”
“永聿，若是本尊恢复，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云瑶厉声说道。
“随便。”
随便？
云瑶哑然，就算不愿让他抱着也没有办法，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屈辱，可下一秒，一阵强光刺眼，她眯了眯眼，再睁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
眼前一片葱绿，繁花点点，不远处还有一条不知道从何处蜿蜒而来的小溪在淙淙流水，鸟语花香，好一副美景！
见她愣神，他将她轻轻放在一张躺椅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别提多么惬意。
这三年以来，他日日如此，从未有过放弃她的念头。
云瑶是个聪明人，那日大战的情景历历在目，就算是她，都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可现在……
“是你救了我？”
“不然魔尊认为这六界之内还有谁会救你？”他们都巴不得她死。
云瑶被噎，有些无语。
“永聿，本尊本该死于你手，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云瑶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再说一遍，我不是他。”他好似十分在意这事。
“什么意思？”云瑶逼问。
不远处的人静静煮着茶，又不说话了。
既然如此，云瑶也懒得问他，爱说不说。
她缓缓闭上眼睛，脑中开始回想这些事情。
她没有看到，在她闭眼的时候，那尊一向云淡风轻的神只眼中有一抹痛色划过。
他们二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直到夕阳西下。
云瑶猛地睁开眼睛，看向那正在倚着凳子看书的人。
他有着和永聿那个混蛋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云瑶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明明二人都是那清风霁月目中无人的样子。
他说，他不是他？不是谁，不是永聿神帝？
“你们是兄弟？”云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谁料，她的这句话落下，惊起一林飞鸟。
身后是镀着红纱的落日，他们二人的影子打在地上，显得格外孤寂。
“不是。”他说。
“不是？那你们是什么关系？”云瑶咄咄逼人。
“他是我的心魔。”他知道，瞒不过她的。
心魔？云瑶惊！
像他们这种有着至高无上的身份和足以毁天灭地实力的人，最忌讳心有杂念，能控制还好，若是不能控制，心魔会将他的贪念无限放大，最后难以控制，以至于脱离本体危害一方。
云瑶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想到九霄之上受万人尊敬的神帝竟然是一个心魔。
但……永聿神帝那可是大道所向，说是这世上最为光明磊落的人也不为过，若是他都有了贪念，那这光明黑暗之分，岂不是太过可笑？
“你……”云瑶很想问问他，你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还有什么可贪的？
但她终是没问出口。
“灵泉那日，可是你？”她问。
“是。”
“神罚那天，可是你？”她的声音有几分激动。
“是。”
云瑶不说话了，看着远方，嘴角微微上扬。
心魔是他本欲所化，继承了他所有的实力和记忆，想来，是他利用了他们二人之间的过往做了局。
他的欲望，应该是统一六界。
但，既成心魔，那便是主体意识和它大相庭径，甚至要用十分强势的手段将它抹去。
所以，他为什么要突然抹杀这个想法？
终归是他救了自己，而且看他的状态，也非常不好，想来是付出了不少精力。
云瑶不是个绝情的人，他不愿说，那便不问了。
“我之前是死了吗？”
“是。”他的话很少。
“那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他又不应声了。
云瑶笑了笑，继续问道：“这里是凡间？”
“嗯。”
也是，神帝带着魔尊躲到哪里都会十分危险，只有这茫茫人海中，才是渺小安全的。
“这里是我的故乡。”
“我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想在凡间生存，他们一定不能动用任何灵力，否则就会被人察觉，那这三年，他们应该和常人无异。
云瑶很想知道他凡间的名字。
他顿了一下，缓缓抬头。
“苏聿尘。”
“苏聿尘？比你的神称好听多了。”
“嗯。”他也这么觉得。
“我什么时候能好？”
“不知道。”
“那就是好不了了？”
“不会。”他说的十分肯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的话虽然很少，但云瑶知道，他尽力了。
抛开一切不说，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永聿神帝”！那位一年头说不够一百个字的冷情大神！
一个月后，云瑶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苏聿尘扶着她锻炼。
半年后，她身体大好，他带着她游山玩水，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家。
一年后，她的灵气复苏。
对，是灵气，是神仙才会修成的灵气。
那时，云瑶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苏聿尘，你现在还剩多少法力？”说着，云瑶便去探他的灵脉。
一概顺着她的人却将手避开。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