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与母亲长兄闻声从屋里出来。
沈循朝来人一抱拳:“沈循在此,请问足下有何事?”
领头的陈武候跳下马背,拍拍他肩膀:“赶紧跟我去营地吧,某接到消息,有人想征召你入伍。”
张山月闻言诧异,连忙上前行礼:“我家儿子不是已经交钱过役了么?为何还被征召入伍?”
陈武侯一脸正色道:“我也是刚接到命令,上头征集戍民入伍攻打匈奴,而有人故意将你家沈循的名字报了上去。
某是看在沈亭君的交情上特来告知一声,沈循最好现在就跟我走,不然他便要去另外一个军营了。”
“啊这…”张山月不知如何是好,望向儿子。
沈循朝陈武侯深深一揖:“多谢陈武侯赶来告知,小子这便跟您走,待我回屋收拾行李。”
“嗯,赶紧收拾,说不定有人已经赶来了。”陈武侯道。
“是,还请足下进屋稍等片刻。”沈循伸手邀请陈武侯等人进屋。
陈武侯也没客气,与几名随从走进正堂。
就见正堂内摆了一张方桌,方桌旁还有一些椅子与凳子,倒是适合武人坐下休息。
张山月端上红糖泡的姜枣茶给众人喝,沈昭则帮着长兄收拾行囊。
她从商城买了一个大背包,将长兄的衣服鞋子都塞里头。
又给他准备一些药物,叮嘱他好好保重身体。
“大兄,这个背包一定不能丢,你每到一个地方驻扎时,记得把新的地址写给我。”
“如何写给你?”沈循不解。
沈昭将小铜镜召唤出来,当场从自己的商铺内购买一个陶碗。
然后将收货地址修改成:效谷县安乐乡延泽里沈家东侧房沈循的背包内,沈循收。
等陶碗出现在背包内,沈昭将其拿出来,认真解说:
“你收到货物后不要拆开,写一封信绑在上头,我会申请七天无理由退货,到时就能收到你的信件了。”
见长兄还是一头雾水,便拿来纸笔塞到他手里:“你写呀,按照我说的做一遍。”
沈循点头,随便写了几个字,用麻线绑在陶碗上,依旧放回背包内。
沈昭一通操作,申请七天无理由退货。
不一会儿,陶碗出现在厢房,上头还绑着沈循写的信件。
“瞧见了吗?就是这样。”沈昭也很惊喜,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只因她的店铺地址设定在厢房,所以退货也退在厢房内。
沈循震惊:“还能这样?”
他无法理解这种操作,但想到自己以后能用这种方法跟家里人联络,心里安定不少。
“嘿嘿!大兄你往后需要什么,就用这种办法告诉我,千万别藏着掖着。”沈昭得意一笑,认真叮嘱。
沈循点头,一脸抱歉道:“阿昭,兄长真是没用,还让妹妹为我操心。”
沈昭拍拍兄长肩膀:“大兄千万别这么说,我还指望你当上大官护佑咱们一家呢。”
沈循苦笑:“好!兄长一定尽量当上大官。”
收拾好行李,沈昭悄悄拿了几个陶碗回到厢房,在自己的商铺上架。
然后再次购买一个陶碗,收货人是兄长沈循。
等陶碗出现在他的背包内,沈昭说:“大兄,我会在第五天晚上申请退货,到时你留意一下。”
“好。”沈循将背包背在肩膀上。
沈昭又道:“写字的纸笔就放在旁边小袋子里,太阳能手电筒在另一边口袋。”
“晓得了。”沈循走出房间,朝陈武侯一抱拳:“在下收拾好了。”
陈武侯喝下第五杯姜枣茶,站起身:“好,咱们这就回营!”
沈昭又从厢房抱出一只包袱,包袱里有几件宽大厚实的棉服、几条棉裤与几双棉鞋,塞到陈武侯手里。
“武侯,这是咱沈家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您收下。”
长兄出征在外,生命安全只能靠身边的同袍将士。
这些东西不值钱,却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命。
之前自己以为长兄更役就完事大吉了,结果来了这么一出。
唉,自家先前那些钱白白打了水漂!
陈武侯也没推迟,让旁边副官接了,笑呵呵道:“你们放心,以后沈循就是我身边的书吏,某在哪他就在哪。”
“多谢武侯的关照。”
张山月朝他行个礼:“等我夫君回来,妾便告知于他。”
陈武侯摆摆手,率先出了院子。
正在这时,又一队戍军奔来,领头的竟是那高营尉。
他一眼望见陈武侯,眼神一暗,赶紧下马行礼:“见过陈武侯,您怎么也来了?”
陈武侯腆着肚子斜他一眼:“怎么?某不能来?”
“在下失言。”高营尉赶紧抱拳赔礼。
可见到沈循与一位戍军骑上马,顿时急了,立刻上前拦阻:“沈循!你已经被征召入伍,赶紧跟我走!”
沈循还没说话,就听陈武侯冷笑一声:“笑话,沈循现在是我东营的书吏,何时被你们西营征召了?”
高营尉一愣,从怀里掏出一卷木牍:“我有征召文书,沈循的名字就在其中,怎会是东营的书吏?”
为了膈应沈家,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沈循的名字添加到征召名单上,原本计划让其在自己手底下受点罪,再寻机弄死他丫的,没想到陈武侯横插一脚!
“现在他已经归我东营了,你待如何?”陈武侯一脸不善盯向高营尉。
高营尉心中恼火,但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只得抱拳道:“既如此,在下便回去禀告一声。”
“哼!随便你!”陈武侯没理他,翻身上马,带着一群戍军离去。
沈昭目送长兄远去,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转眼就见高营尉恶狠狠盯向自己:“你就是秦翊的前未婚妻?”
他故意提及此事,语气轻佻道:“长得到时不赖,就是性子太张狂,竟敢割伤我堂妹的手。”
沈衡立刻挡在沈昭面前,冷声道:“你上次不是也砍伤我长兄的手么?怎的?只准你高家害人,就不准咱们正当防卫?”
“就是!”几个少年也走过来,一起叫道:“只准你高家欺负人,就不准别人还手了?”
“上回咱们全瞧见了,是高家女郎先动手打人,自己不长眼打到刀口上,能怪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