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过密河,已入东岭州地界。
东岭州不大,却是大陆中一处重要所在。铜川河、蜜河、檀河与通巫河四大水系的源头。相传在东岭州中心有一座常年积雪的高山,名曰冻魂山,严寒跗骨,可以冻结魂魄。二三十万年前,冻魂山还叫做大雪山的时候,山上曾有一雪山派,鼎盛至极,在当时是东岭州、中州、檀州与幽州四州之中的第一大派。后来不知遇到了何种强敌,竟然崩碎了地宝雪魂锥,冰封了方圆万里之地。曾经的雪山派变成了冻魂遗迹,雪山派弟子也都冻结了神魂,肉身几十万年不腐,变成了守护遗迹的怪物,令人唏嘘不已。相传现在万法门开山祖师,便是八千年前在冻魂遗迹之中得到了一小块雪魂锥碎片,修得冰魄体质,这才万法皆通,创立了万法门。
饶是如此,万法门还是建在东岭州南部,远离冻魂山。
东岭州山多,遗迹也多,故而冒险者也多。当地人的娱乐方式就是茶余饭后谈一些冒险趣闻,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大部分都是从修士那里听来的,如果是亲身遇到并且活下来,那他能吹一辈子。因此这里的人们对于外来者并不排斥,甚至持欢迎态度。因为外来者也会带来外边的趣闻,丰富他们自己的娱乐生活。
东岭州茶馆客栈众多,其风气可见一斑。甚至有的地方,整条街都是茶楼酒肆,却并不互相竞争,甚至老板们在业绩冷淡的时候也会聚在一起饮酒畅谈,说一些自己听来的冒险趣闻,赢得一众喝彩声。
这一日,在某个不知名小酒馆之中,就有几位清闲的小老板凑到了一起,开始讲起了各自听来的消息。
“听说了吗,昨日又有一批人进了无归山,带队的是玄冰派的刘长老,丹心境后期修为!”其中一人说起了一个新的话题,其他几人立刻来了兴趣。
“可不是嘛,要不说仙人合该地位尊崇,人家是真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啊!这无归山是那么好进的吗?且不说那些独来独往的神心境或者以上的强者,咱也不知道,就说着成群结队的修士,你们见过入山的人多了,可曾见过出山的?”另一人说道。
“没有!”余下几人摇摇头,表示不曾见过。
“对嘛!这无归山的遗迹,最少是神心境才能闯的!再说了,无归山无归城,那肯定是先有无归山,再有咱们无归城的,无归城都多少年历史了?怕不得有二十多万年了吧?竟然还有那么多人每年进山,也是稀奇。”开头之人摇头晃脑地评价道。
“啧啧!稀奇归稀奇,但年年这么干,那就是傻了!或者……事情没这么简单!”这时角落里一名行商打扮的少年人加入到话题中来。
“额!客官您是哪里人啊,莫非知晓这无归山秘辛?”听到少年的话,几人略微思索之后都觉得有道理,修士再强再狂都不是这么送死的,想必是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秘密。店老板连忙回到柜台,端出了一壶自己珍藏的好酒,给少年满上了一杯,赔笑着问道。
“我是凉州人,对这无归山却是不甚了解,不过是依着人之常情推断而已。”少年将杯中好酒一饮而尽,随即摇了摇头:“关于无归山,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没有,在下也想听听……我可以用我从别处听来的故事与你们交换,我去过永州,云湖,越州,韦州多地,甚至还有西域的朋友……怎么样?”
“好说好说!”老板本来听少年说不知道无归山秘辛,有些肉痛自己的珍藏,此时一听这位小哥年龄不大,去过的地方可真多!虽然现在还有可能是他在诳人,但本地人对于冒险故事的痴迷程度是外边人想象不到的,他连忙又给少年满上:“小哥弱不嫌弃,请移步我们那桌,大家交个朋友。”
“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少年一笑,痛痛快快地跟大家拼到了一桌落座,老板也吩咐小二再切一盘彘肉端了上来。
“那我说吧!”其中一名微胖的老板朝着少年笑了笑:“这无归山里有遗迹,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两千年前,万法门就下了一道指令,有关无归山的指令!”
“哦,是何指令?”少年明显来了兴趣。
“那便是,不允许城主私募修士进山!只有那些门派掌门或者长老,带领自家弟子进山历练,才允许。”那胖老板说道:“这无归城,两千年来换了十几位城主,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私募修士结队进山,被万法门得知了,这才革去城主职位,捉拿带走的!”
“不是说,不到神心境的话,根本出不来吗?怎么城主还能被捉拿?”少年发现了话中的漏洞,询问道。
“哦,我有个远房亲戚,他家老祖曾经给某一任城主当过侍卫,乃是散心境巅峰实力!据他老祖所说……”胖老板压低声音说道:“城主是收了某些人的钱财……呸,灵石,帮别人私募的。好像那城主之前的几任,都是这么干的!”
“嘶!这么说起来,这进山有好处!”少年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不然别人也不会那么好心给城主送那么一大笔灵石,值得城主冒着革职的风险,来做这种事。这灵石的数量,必定比城主一年乃至几年的赋税都要高,甚至高出很多很多!否则城主也不傻,一城之主,安安稳稳做下去的话,能够惠及子孙太多太多!以我之见,能打败细水长流的当然是一大笔灵石,多到根本不用考虑子孙的问题!”
“这!就算有好处,能多到这种程度吗?”几名老板都不太信这少年的话。
少年也不多做解释,哂然一笑:“这也都是我的推断,也许另有原因也说不定。”说罢饮进杯中酒,摇头不语。
“客官!你该讲讲你的故事了,可不许耍赖!”
“是啊是啊,我等十分想听听其他地方的奇闻异事,还望小哥不要吝惜。”众人一起附和着。
“那是自然,我云……野,从来不喜欢欠人情!”少年笑道:“那我便说一个永州的趣事吧!话说这永州也是多山之地,与咱们东岭州地形颇为相似。只不过那里不似这边寒冷……”
“小哥,你讲话还怪啰嗦哩!谁要听这些,快讲奇闻!”一众小老板不耐烦地催道。
“好好好,那就从一名葛姓散心境散修,见色起意,抛下同行的道友,掳走村妇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