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变,赶紧小跑过去,一眼看到背对着她蹑手蹑脚离开的老爷子,手里还拎着那个录音机。
“爸!”
老爷子脚步加快,江雅却面上一变过去拦住他。
“爸,你怎么在这儿?”
老爷子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常,他沉下脸,气势十足。
“我到处闲逛还需要你的同意不成?”
江雅笑了笑,有些心虚。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外面来了个人,我去看看是谁,也不认识,爸你认识吗?”
老爷子不上当,“什么人?我没看见。”
江雅不信,目光放在他的录音机上。
“爸,你这录音机怎么还拿着?给我吧?这个有点沉,我给你拿。”
她伸手正欲去接,被老爷子闪身躲开。
“你干什么?这么贵重的玩意儿我自己拿,用不着你。”
江雅不是傻子,她脸色立马冷下来,开门见山问。
“爸,你都听到了吧?”
“听到什么?”
“听到那个人说的那些话了是吧?你知道我是幕后主使了,你打算怎么办?”
老爷子这下明白江雅已经怀疑他了,他面色微变,转身就往屋子里喊。
“来人啊!来人!老婆子……”
江雅吓得魂儿都没了,她本来还打算求饶呢,哪料到这个老不死居然想叫人?
要是被婆婆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她就完蛋了。
不行,不能让人知道,先不说会不会坐牢,光是裴鹤川就不会放过她!
有动静已经从屋里传来,江雅面露凶狠,一不做二不休,捏紧颤抖的手指,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她咬牙扑过去,冷静地冲过去撞倒老爷子。
砰——
她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满脸痛苦地倒在地上,直至最后愤怒地闭上双眼。
为了以绝后患,她迅速过去准备把人掐死,哪料到动静越来越大,眼疾手快,他抄起旁边的录音机砸在地上。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奶奶,爸,妈,爷爷摔倒了!”
率先过来的是纪安怡。
她这么一喊,其余人都吓坏了,飞快扑过来。
江雅更是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哭得比谁都伤心。
“爸,爸你怎么样了?”
看到纪建民和裴奶奶过来,江雅流下鳄鱼的眼泪。
“妈,爸摔倒了,他拎着录音机到处走呢,结果到这儿就摔倒了。”
“快,快送爸去医院。”
——
赵云笙接到裴家电话已经是下午,她刚下班回来,正和儿子吃饭。
家里的座机忽然响起,她还有些纳闷。
毕竟这年头能装座机的人是少数,尤其她认识的都还是院子里的,会有谁打来?
狐疑地过去接起,传来的是裴鹤川的声音。
“云笙,爷爷出事了,你快带元宝来趟医院。”
“啊?”
要不是对面是裴鹤川,赵云笙都要以为是谁的恶作剧。
老爷子不是身体强健得很么?
好端端怎么出事了?
“怎么会……”
裴鹤川的声音有些沉闷,细听之下还有些微的颤抖。
整个裴家这么多年,自打妈妈去世之后,也就爷爷对他好一些。
“他摔倒了,昏迷不醒,医院这边正在抢救。老爷子很喜欢元宝,希望孩子过来能有点作用。”
赵云笙一阵担忧,虽然之前她确实生老爷子的气,觉得他可能和裴鹤川合伙要抢孩子。
但这几天祖孙俩都没怎么来打搅,确实算得上信守承诺,她气早也已经消了。
更何况老爷子对她到底如何她心里有数,当即一口答应。
“好,我这就带元宝过来。”
挂断电话,赵云笙立马领着元宝出门。
小家伙之前就听到了个大概,一路上特别乖巧安静,等到了医院他才小心翼翼问。
“妈妈,是爷爷受伤了吗?”
赵云笙揉揉他的脑袋,“得叫曾爷爷,妈妈才叫爷爷。”
元宝哦了一声,他觉得这两个称呼没什么区别,不过还是很担心。
“严不严重呀?曾爷爷是不是很疼?”
赵云笙不知道情况,哪里答得上来?
领着小家伙来到楼上,刚踏上走廊就看到手术室门口站了不少人。
大多都是熟人,只有一张新面孔。
裴奶奶被江敏搀扶着哭得险些上不来气,裴鹤川正在质问江雅。
“二婶,当时现场只有你和爷爷在,他老人家摔倒是不是你干的!”
他沉着脸,怒意横生,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江雅心里有鬼,不敢直视他,只红着眼圈靠在纪建民的怀里。
“鹤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伺候爸,怎么可能害他?”
“爸年纪也大了,有可能是没站稳呢?你没有证据怎么能血口喷人?”
她哽咽着,捂着脸低声啜泣,顶着裴鹤川审视的目光,内心紧张不已。
最后干脆看向对面的裴奶奶,泪眼婆娑细数委屈。
“鹤川,是不是二婶有哪里做得不对?怎么你和你爸都要针对我?”
“你爸觉得我拆散了他和他的心上人,你又觉得是我害了你爷爷。”
“我扪心自问,嫁进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和大哥常年在外,只有我们二房尽心伺候二老,到头来怎么还落不着好?”
裴奶奶本就胸闷气短,又因为担心老爷子忐忑不安,浑身都不得劲儿。
看到自己疼爱的儿媳妇哭成这样,她没忍住发了脾气。
“行了!你爷爷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这会儿盘问这些做什么?”
“你二婶是我看着娶进门的,她不可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
纪建民也心疼媳妇,哎呀一声不悦道。
“爸在里面抢救,鹤川你作为家里的长孙怎么能挑拨离间?好好等着吧,等爸醒了自然会真相大白。”
几人站在走廊里相互数落,半晌后纪安怡才看到了赵云笙的出现。
“嫂子,你,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