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沈宴就着月光小心地来到有亮光的地方,没有多费功夫便锁定了一个方向。
营寨外面有人端着枪在站岗,沈宴回想着左柚的话,耐心地趴在暗处蛰伏着。
不知过了多久,站岗的人都换了一波,沈宴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关节,小心地换了个姿势。
终于,营帐门打开,一双黑色短靴映入眼帘,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人手里把玩着一个什么东西,漫不经心地往这边走来。
站岗的人上前问了句什么,男人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其踹翻,冷笑一声后独自朝暗处走去。
“操!”被踹翻的男人被同伴扶起,压着声音低低地咒骂。
愤怒的两人都没注意到那一声短促的惨叫。
约莫过了半小时,戴着面具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面色冷冽地看了两人一眼。
两人压下心里的惊恐走上前,语气恭敬:“齐先生有什么吩咐?”
男人捻着一个粉白色的发卡,面色冷得吓人:“有女人跑进来了。”
“不可能!”两人当场否定。
营地外一圈圈的地雷和高压线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没有网络,没有法律,不可能会有女人从天而降。
“你们这是在质疑我?”男人微微掀了掀眼皮,一股瘆人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两人,他们摇了摇头道了声不敢。
“带上家伙跟我走,今天不把人找出来后果你们知道。”男人说完随手将发卡扔到地上,面色不虞地看着二人。
“胖子你带路。”瘦高的男人用胳膊肘推了推同伴,稍微矮胖一点的男人便掏出手电筒走在前面。
“她跑不远,就顺着这条路找。”齐先生跟在两人身后淡淡出声。
二十分钟后,左柚被揪了出来。
瘦子捏着左柚的下巴语气有些兴奋:“还真有个女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这细皮嫩肉的,啧啧!”
女人唇在发颤,恐惧在刹那间侵蚀四肢百骸。
“嘿!”胖子眼珠一转拍开瘦子捏着女人下巴的手,将瑟瑟发抖的女人推到了齐先生身旁,察言观色地问道:“齐先生,这个女人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男人轻笑一声,“查清楚来历,绑了送到我房里。”
“是。”
……
营寨的空地上,几个男人袒胸露乳,大咧咧地就地而坐,手里玩着扑克牌。
“你们说昨晚那女人还活着吗?我可是想了一晚上,那脸蛋,那皮肤,啧啧!”
胖子弹了弹烟灰,随手扔出了一炸,“以后怕是要改口了,昨晚齐先生房里的动静不小呢。
你小子要是嫌命长可以风流风流,就不知道你有几个脑袋够用的。”
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别的或许能碰,齐先生的人可没命碰。
营寨中心的房间内。
左柚躺在竹椅上吃着水果,眉头紧锁。
“沈宴,你有观察到那个齐先生有什么特点吗,我好怕你被发现啊。
还有你把他藏在哪了啊,我们是不是得抓紧时间逃出去,万一他什么时候跑出来了……”
沈宴剥橘子的动作一顿,黑眸望向她,良久才道:“如果我说他已经死了呢?”
“死了……”左柚有些恍惚地呢喃出声,清亮的眼中出现了几分无措。
“害怕吗?”沈宴一点点靠近她,想要从她眼中找到恐惧,厌恶……
“沈宴你太厉害了!”
被她一下子抱住的沈宴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左柚搂着他的脖子声音甜得不真切,“我不害怕,那个齐先生本就是个恶盈满贯之人,你在我心里就是勇士,我好喜欢你的。”
沈宴心中的那一点迷茫很快转化为嘲弄,原来是害怕被丢弃在讨好他啊,他还以为……
他没有追问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甚至能准确地指出营寨中如此神秘的人。
左柚准备抽身离开,然而沈宴却拉着她不让她动,缓缓低下头贴近她的脖颈。
温热的呼吸洒在肌肤上,左柚浑身一颤,语气飘忽:“沈宴,你……”
沈宴将人圈进怀里,抬眸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配合我,外面有人在看。”
“哦哦,好的!”左柚连忙回答道,还十分配合地把脖子往他的方向送了送。
“人走了。”
沈宴用指腹抹过她脖颈上那一处嫣红,克制地收回视线,给她提了提衣领。
“走,走了啊。”左柚松开手站远了些,脸红得不像话。
在房间内待了两天,左柚才跟着沈宴第一次来到了外面。
青天白日,刺眼的阳光让左柚泛出了两颗生理性的泪水,她眨了眨眼,听到了四周此起彼伏的虫鸣。
这里是黑翼帮,里面全是男人,左柚视线只一扫,便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男人们三五成群,喝酒赌钱的同时目光往她身上扫。
极其露骨的视线让左柚生理不适,她往沈宴身后靠了靠。
沈宴眼神一暗,暗淡无波的眼扫过去,男人们瞬间移开视线。
一个刀疤脸走过来恭敬道:“齐先生,您之前吩咐种的菜已经种下去了,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沈宴冷淡的眸子移过去,沉声道:“拔了,改种成玫瑰。”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吸气声,众人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玫瑰是给谁种的,只是他们没想到齐先生竟然如此宠爱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人。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
刀疤脸面色有些不虞,他倒不是心疼那些菜,只是觉得齐先生对待这个女人不够谨慎。
然而齐先生接下来的做法打消了他的念头。
胖子押着个干瘦的男人过来,到了齐先生面前时一脚踹到了男人腿窝,对方立刻跪倒在地,嘴里不住地求饶 。
“齐先生,这就是今早和小姐搭话的人。”
“想让他带你出去?”齐先生古井无波的眼望向左柚,在看到她惊恐到了极点的眼神时弯唇一笑,用脚抬起地上男人的下巴,
“别再想着逃了,否则,这就是下场。”
话音落下,男人的脖子也在他的碾压下移了位,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过来将地上的人拖走。
左柚甚至没有叫出声,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男人锐利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随后轻而易举地扛起瘫倒在地的女人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