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的事发生在家里,她不可能在家里肆无忌惮的撒泼。
家里还有几个孩子呢。
她不可能在孩子面前骂公婆偏心,骂老公窝囊。
孩子还小,不能在小孩心里埋下不尊重长辈的种子。
给了老头老太太几分钟时间思考,她问:“怎么样,你想好了吗啊,房子和其他东西怎么分?”
“回家说吧,家里的事这公安局说想什么样子。”
大房媳妇嗤笑出声,“家里说,去你们家能说出花来吗?
我说多少次了,家里的东西,你给了二房的孩子,我的孩子也得一视同仁的给,你和老太太什么时候听了。
我不管,我就算工作不要了,家也得分清楚。”
她婆婆急得转圈圈,“不要在这里丢人!”
话落走上前,想把大媳妇拉起来。
“不要,你们两个老的没把分家的事扯清楚,我就不回去了,嘿,我就是不要脸!”
老爷子被她气得哆哆嗦嗦。
他是八级钳工,自认为在城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毁了!”
说完就走,也不说分家的事。
老爷子一走,其他几个也没在这里多待,也走了。
大房媳妇这才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
妇联的人和公安局的人打个招呼,然后也走了。
街道来了两个人,站在妇联的人身边,不知道说什么。
无非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让他们闹到了公安局。
他们也是有业务考评的。
一般的事根本闹不到公安局。
像今天的事,明明可以终止在街道。
怎么就来了公安局,还让妇联的知道。
终于空下来了。
朱巧巧推了推时瑜,“你们办公的地方还挺大,刚刚人太多,我都没发现。”
“嗯,走吧!怎么样,公安局的男人怎么样,有工作,体力好,阳刚帅气……
唉唉唉,别拉着个脸啊!你看上他什么了,也可以照着他的样子再找一个呀!
你喜欢什么样的,也可以和你父母说,他们给你找的,总不会和你差距太大!”
朱巧巧不想听时瑜念叨,“你送我回去吧!”
时瑜:好吧,我惹人烦了!
说说而已,好男人哪有那么好找的。
“好吧,你你还上学呢,想什么结婚的事。”
每一个阶段的择偶要求是不一样的。
工作之后,她的对于未来结婚对象的要求可能就变了。
时间长了,只要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姓余的,她总会忘记的。
“走吧,送你回去!”
怕再待下去,她们之间的友情不保。
回家,正好饭点。
时瑜回的时候,碰上了乡下人进城卖猪肉,时瑜买了许多。
能碰上都是运气,农村的老哥也乐意自己带来的肉早早的卖完。
他在这里卖个肉,卖的提心吊胆的。
能早点收摊回家,谁不喜欢。
最终,一块七毛五一斤的猪肉,时瑜买了五斤带回家。
有肥有瘦,还有点骨头。
自然,骨头便宜很多。
这个年代的人们,喜欢买大肉,肥肉。
觉得那样的才是好肉。
现在天气不热,多买点没关系吧。
应该没关系。
“霍姨,帮我炸点肉呗,我带点到公安局,当零食吃!”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买了多少啊?”
提起时瑜带回来的包袱颠了颠。
“六斤?”
时瑜竖起大拇指,“姨,还是你厉害。不过,这里只有五斤。”
时瑜进屋了,霍丹秋还在说。
“五斤,怎么吃,四个人能一下子吃五斤。”
她朝里喊,“我给我娘家送一点好不好?”
时瑜:连吃带拿,不好吧。这些肉可不便宜!
“别吧,我的后妈,我买回来是为了让我们家里人吃个爽的。
我和他们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你娘家送去。
你要是要给你家里人送去,你给我两块钱吧,就当你从我这里买的。”
霍丹秋不说话了,谁都不可能从我手里抠出钱来。
继女能从我手里把钱抠出来,那是她占据道德制高点。
以后绝无可能。
她问,“除了油炸,你还想怎么吃。”
“你怎么做,我怎么吃,我不挑的。”
时瑜就这点好,不对家里的大厨指手画脚。
“那点骨头,我用来炸,还有很多肉,一餐也吃不完呀。”
“那,我给老家送过去一点?”
时瑜探头问在房间里休息的时正阳。
“你有那个心也可以,有一个,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气你奶奶了,奶奶年纪大了,真的经不住你三天两头的挑刺!”
“爸爸,我什么时候挑刺了。有点儿肉,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家亲戚,你还说我挑刺,你有没有良心?”
时正阳:良心?良心这个词用在这里合适吗?他说什么了,怎么可以扯到良心上。
但这个时候,他立刻滑跪道歉,“对不起,我说错了,你孝敬老人,方式方法得适合老人,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多担待!”
“嗯,我发现了,你也老了,说话没个分寸!”
然后回房间拿自行车钥匙。
“爸爸,你要是不放心,要不你去送?”
“我有事要忙,你让你弟弟陪你去,你一个人不安全。对了,那个虐杀少女的变态抓到了吗?”
“嗯,抓了。”
“那就好!”
说完这句,又没话了。
尴尬蔓延。
好在,时庆生这个小孩是有眼力见的。
听时正阳说到了自己,立刻停下了撸小狗的手,走到时瑜身前。
“我陪着你回老家,现在就回吧,还能回来吃晚饭。”
小孩儿向时正阳和霍丹秋挥手,“等我们回来再吃啊!”
小孩儿说完,拉着时瑜的手蹦蹦跳跳下楼。
“你说爸爸让我陪你一起去,是不是想让我在你和奶奶吵架的时候当暂停键?”
时瑜想了想,时正阳大概是这个考量。
“嗯,你了解你爸爸!不愧是你爸爸的亲儿子。”
一路上,他说他的学校生活,时瑜听着。
“我们没有手表,会用钢笔在自己的手腕上画一只假表,他的时针和分针从来没动过,你有没有玩过。”
时瑜想了想,“好像没有,我们小的时候,会义结金兰,会过家家!”
长大了的时瑜,和时庆生对话,也认认真真。
时瑜就没把时庆生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时瑜相信,时庆生就算在时正阳那里,也从来没有过平等对话的时刻。
好了,他的下一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