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龙走上前,冲众人轻轻挥了挥手,嗓音低沉却有力。
“四散开来,去周边搜集物资。”
众人齐声应下,各自朝着不同方向行动。
安排妥当后,辰龙再次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语气不容置疑。
“午马,你负责警戒。”
对讲机那头,很快传来午马清脆干练的回应。
“收到!”
辰龙微微颔首。
他转身,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回停在路边的越野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整个人重重地靠在座位靠背上。
车窗半开,微风拂过发梢,他却浑然不觉,脑海里如同放映机般,一遍又一遍地滚动播放着刚刚在商业楼里发生的那些匪夷所思之事。
小青被挟持时自己那股莫名汹涌的愤怒、出手时近乎失控的决然,桩桩件件都透着古怪。
“我为什么会生气?”
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满心疑惑。
可失去记忆的他,如同置身迷雾,往昔被抹去,当下的情绪找不到来路,又怎会轻易想起当初驱使自己那般行事的想法呢?
他长叹一声,闭目陷入沉思,试图在混沌中揪出一丝线索。
子鼠正全神贯注地搜寻着物资。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黏皮糖般凑了过来,不用看都知道,准是戌狗那家伙。
“鼠哥,鼠哥!”
戌狗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还故意拉着长音,
“刚刚商业楼里到底发生啥了呀?你给兄弟透个底呗。”
子鼠一听这问题,心里就跟明镜似的,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暗忖这小子又犯八卦的老毛病了。
他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没好气地回道。
“能发生啥啊,就一普通事儿,一个牛头怪挟持了一个女的,看样子她俩是结伴同行的路人。我当时瞅见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女的呢,老大见势不妙,直接出手把那牛头打残了,我也就是补个刀,收尾罢了。”
说完,子鼠便打算接着忙活,蹲下身子继续翻找物资。
“不可能吧!”
戌狗哪肯罢休,往前跨了一步,把脑袋又凑近了些,眼里满是怀疑。
“我在楼底下可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杀个普通牛头,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吧?”
这语气里,笃定得很,显然没把子鼠的话全当真。
子鼠被他缠得不耐烦,回过头,就瞧见戌狗那张大脸几乎要贴上来,满脸写满了好奇,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子鼠心头火起,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真想抬手揍这厚脸皮一下,可终究还是强压下这冲动,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妥协道。
“唉,说实话,我也一头雾水。老大不知道为啥,一看见那被挟持的女的,整个人就跟变了似的,像是被点着的火药桶,一下子就生气了。当时我站在老大身旁,他出手那瞬间,我眼都花了,脑袋里跟放走马灯似的,闪过好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女的?”
戌狗听到关键处,脑子立马像上了发条的闹钟,飞速转了起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一拍大腿。
“难不成,是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女的?”
子鼠耸耸肩,摊开双手,满脸无奈。
“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女的。你可别在这儿瞎猜了,赶紧找物资是正事。”
可戌狗哪肯善罢甘休,双手一把拽住子鼠的胳膊,急切说道。
“哎呀,鼠哥,这事儿说不定藏着大秘密呢!你快仔细跟我说说那俩女的长啥样,穿啥衣服。指不定能从中挖出点线索。”
子鼠被他晃得头晕,只好停下手中的活儿,仰头望着天,仔细回想起来。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将二女的身形样貌、衣着打扮一股脑全告诉了戌狗,描述得极为细致。
戌狗听完子鼠的描述,眼睛骤亮,兴奋地一拍手,脑袋里念头飞速转着。
虽说那俩女子的衣衫样式与上次所见不同,可有些小细节是极难改变的,就像扎辫子、梳高马尾这类习惯,大多是长久养成,哪能说变就变?
思及此处,他愈发笃定,一把拉住子鼠的胳膊,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鼠哥,错不了!那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俩女的,肯定是!”
子鼠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活脱脱像条翻着白眼的死鱼,满是嫌弃与抵触。
“是又如何?我可不感兴趣!”
说罢,他一甩胳膊,挣脱开戌狗的拉扯,脚下步子加快,向着另外一处杂物堆积的角落大步走去,眨眼间便把满脸错愕的戌狗一人晾在了原地。
“不是,鼠哥?”
戌狗冲着子鼠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可回应他的只有子鼠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子鼠满心烦躁,只想赶紧甩开这难缠的“尾巴”,三拐两拐后,瞧见卯兔正蹲在街边翻捡能用的物资,忙不迭凑了过去。
“哎,兔,我和你说,商业楼里……”
子鼠把商业楼里那惊心动魄的事儿一股脑讲了出来,还把戌狗的想法也说了出来。
卯兔起初还认真听着,手里动作也停了下来,待子鼠讲完,她先是垂眸沉思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梳理其中关节。
片刻后,却幽幽叹了口气,抬眸看向子鼠,眼神里带着几分说不明的意味。
“鼠,我没想到你是这种的人……”
说完,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脚步匆匆,留下一脸懵的子鼠呆愣在原地。
子鼠眨巴眨巴眼睛,满心茫然,半晌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嘴角抽了抽,苦笑着摇头。
这告诉我们什么,舔鼠是永远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