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姬体内灵气枯竭,又变回刚到李家三房的样子,整个人病怏怏的。
这可把李家人给吓坏了,李婉儿更是自责,认为是她没看好华姬才会导致她被吓病。
李家三房虽算不上是双桥村最穷的一户人家,可一年忙到头也只能勉强不饿死而已。
孩子上学的银钱都还是全家人从牙口里挤出来,再加上李老头当年一个人情才换来让家里的三个孩子上学。
多余的钱就没有了,更不要说拿钱来看病了。
在这样情况下,乔老太还是卖了老脸请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来给华姬看病。
华姬把李家三房人对她的好都记在心里,李博宽除外。
昨天晚上华姬昏睡不醒把全家人都急得团团转,如今她醒过来了,家里也有时间去处理那两只小狗崽的事了。
李小婉抱着小黑狗要还给村头的刀疤吕,华姬得知后,硬是要跟着去。
全家拗不过她,李婉儿只能背着她,再用双层篮子把一生一死的两只小狗崽给装上。
他们家距离村头也就不远,一会就走到。
此时刀疤吕也是今早才刚回来,还没有发现两只小狗崽不见的事。
见到李婉儿到来很是诧异。
“李家女娃,你可有事?”
李婉儿神情有些紧张,把手里的竹篮子往前一递,再结结巴巴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刀疤吕接过篮子往地上一放,把盖子给打开,小黑狗闻到熟悉的味道,发出‘嘤嘤’叫声。
华姬也从李婉儿背上下来,围在竹篮边上。
刀疤吕把小黑狗抱出来放到地上,再打开下一层,掀开上面的那屋粗布,看到一只血肉模糊的小黄狗。
刹那间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李婉儿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两步,双手不停地绞着手指。
小黑狗在华姬蹲下来的那一刻,小黑狗就往她身边靠,欢快地摇着小尾巴。
“吕爷爷,若是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伸手就要去拉华姬。
刀疤吕自知自身的气势吓到这个女娃了,把气势一敛,放轻声音说道:“女娃,莫怕,吕爷爷相信你们是个好孩子!”
小黑狗能亲近他们自清就清楚不是这两个孩子动的手,再加上他对李家三房的了解,也清楚他们做不出这么恶毒的事。
至于李家大房的人那就不一定了,这仇他算是记下了。
华姬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戾气。
低下头,摸了摸小黑狗,奶声奶气地说道:“刀疤叔,你不用出手,死胖子活不久了,你又何必脏了你的手呢!”
刀疤吕被她的话震惊到了,小小年纪,身高还不及他膝盖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怎能不让他震惊。
他知道华姬是眼前这个女娃的父亲李博涛从山里的溪边给捡回来的,难不成,这孩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孩子不成。
心里带着疑惑,细细打量了下华姬,可记忆中却没能想起哪家有这么小的女娃丢失。
此时,他已无法把华姬当成一个正常的小孩来对待了。
“小娃娃,此言何意?”
华姬抱起小黑狗轻轻抚摸着,“死胖子已造杀孽,冤魂缠身,你说他还能活多久……”
她从第一次看见李勇的时候就知道他命不长了,身上已经沾了不少已开灵智动物的生命,还偏偏以最残忍的方式杀害。
是以,这些动物就以消失在世间的代价来向李勇索命。
刀疤吕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所说的,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你这个小娃娃说得对,恶人自有恶鬼磨。”
华姬抬起头,咧着嘴笑,露出她那一排整齐小米牙。
刀疤吕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此事我已知晓,你可喜欢这小黑狗,若是喜欢,吕叔叔就送给你了!”
华姬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谢谢吕叔叔!”
一旁的李婉儿也没有阻止,她也很喜欢那只小黑狗,之前还听奶奶说要想抱养一只小狗看家呢!
小黑狗像是听懂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一直围在华姬身边转。
刀疤吕还有事,也没有多留她们。
李婉儿抱着小黑狗,华姬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走着。
回到家门口时,华姬还特意看了一眼李家大房那边。
“大侄女,你可看到死胖子今儿出来了吗?”
李婉儿摇头,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心都扑在华姬的身上,还真的没怎么留意过对面大房那边是什么情况。
回到家,乔老太见她们又把小狗给抱了回来,脸上挂着笑问道:“你吕叔把小狗送你了?”
华姬重重地点了下头。
乔老太也没多言,直接给小黑狗搭了一个窝。
“小华儿,我们给小黑狗取个名字吧!”
李婉儿凑过来笑道:“它全身都是黑的,就叫小黑吧!”
华姬摇头,“不好听,叫白银,它娘是黄的,叫黄金,它叫白银。”
乔老太哈哈大笑,“小华儿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那只大黄狗,刀疤吕也没给取名字,他们家小华儿就给取了。
白银就这么在李家三房安家了,可它最亲华姬,走哪跟哪!
这时,外面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没一会看到李老头带着三个儿子回来了,两个儿子灰头土脸的,大儿子却是一滴汗都没有。
乔老太当即垮下了脸,扭头就抄起了一旁的扫帚往李博宽打过去。
李博宽一脸懵,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一脸愤恨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用拿我来撒气吧?”
她这话气得乔老太直接把扫帚往他身上丢,挨在大石旁,一手叉着腰,“李博宽你说我老太婆拿你撒气,怎么没想想昨天干了什么事。”
李博宽心虚的眼神转了下,嘴巴却比死鸭子还硬,“我可没干什么,每个月的工钱,我都交给爹!”
“我呸!”乔老太一口唾沫吐在李博宽的面前,“先不说,你昨天干的好事,就说说你交的工钱好了,每个月就给你爹交了二十文钱,其余的你全都孝敬给你亲娘及外祖母去了,家里的妻儿,你是一概不管啊,感情你这二十文钱还能下蛋不成!”
李博宽并没有觉得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一直觉得他才是家里的功臣,“母亲,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你敢说你没把家里的鸡蛋拿去给你外母家?”
“没有,没有……”
李博宽嘴里虽然这么说,可眼睛愣是不敢看乔老太。
李老头这时也回过味来了,难怪今儿早上他碰到李博宽的大舅舅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
原来是这个败家仔又把家里好不容易存的鸡蛋拿去孝敬别人去了。
李老头气得直接抢过李博涛手中的扁担直接往李博宽身上打,“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
听到这话,华姬抱着白银经过他身边时,撇了撇嘴,当她眼瞎呢!
李老头年纪大了,李博涛怕他们爹气出病来,劝着说道:“爹,你别动气,当心气出病来,大哥这样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李老头见他手里的扁担被拿走,又从李博裕那里夺走锄头,“你们别拦着我,我要打断他的腿,让他在家里躺着,都好过他把家里的东西往外送。”
李博涛和李博裕对于他们大哥所做的事都头疼不已,若不是看在大嫂和侄儿了面子上,爹娘早就提分家了。
乔老太见他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接就开骂,“放屁,人家都来你爹面前道谢了,你还说没拿东西过去。”
李博宽目光烁,透着心虚,那张黄黑的脸还泛着微微红,“我都说没有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许氏和刘氏这对妯娌也是无奈抬头叹气,二儿媳许氏上前拉着乔老太的手朝着李老头说道:“爹,大哥怎么都不肯承认,你们今儿也忙一天了,先回屋里喝口水歇歇吧!”
李老头瞪了李博宽一眼,扭头就往屋里走去。
华姬跟在乔老太的身后,一个转身正好看到李博宽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得意地看着李老头的脑后勺。
华姬觉得李博宽是真的没救了,还在刀尖上跳舞。
“爹,你们是在说大哥昨天中午回来厨房把鸡蛋拿走的事吗,我看到了,他揣在怀里鼓鼓的,那天说是要去看爹,难道没去吗”
李老头听到这话,脚步踉跄几下,转过头,满脸失望,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李博宽的面前。
李博宽顿时慌了,“爹,我也这是为了我们李家三房好啊,我亲娘嫁给一个秀才,往后要是做官,对我们家也有好处啊!”
李老头听着他这个大儿子喋喋不休的为自己狡辩,直接伸出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地掐着,“我现在掐死你算了,免得你给我们三房丢人……”
大家都被吓到了,连忙来拉住李老头的手,把李博宽给解救出来。
他们可不能让李老头背上杀子的罪名。
李老头虽然上了年纪,但长期劳作,手劲也是真的大,把李博宽掐得都快翻白眼了。
被两个弟弟解救后,弯着腰直咳嗽‘咳咳咳……’
华姬在路过他的身边之时,淡淡地说了句,“活该……”
许氏和刘氏见了是想笑又不敢笑,直接扶着乔老太回屋休息。
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情李博宽,主要是他做得实在太过分了,这么久以来,每次家里好不容易存了点鸡蛋都被他偷偷拿给他亲娘。
最过分的那次还是他妻子刚生产完,乔老太特意存了点鸡蛋要给大儿媳花氏坐月子,转头就拿给他亲娘了。
花氏没娘水,把小孩饿得嗷嗷叫。
今天看似是一件平常的事,一个月总会上演那么几次,可导火索多了,一引就会爆。
特别李老头还被他前亲家特意过来炫耀,没死气都算是李老头心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