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野桌子上的书的标题名字是《远大前程》,全英文版本,下面垫着资料书,字迹隽永而又工整,和他的外表有些不符,以为他写的字会和他人一样,龙飞凤舞,没有规矩,自以为是。
杨辰翊看了看他的书,看了看高野隔了一个位置称不上同桌的同桌袁诵,又看了看教室外面的女生,这都是熟人?野哥不应该和我最熟吗?
高野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不会轻易搭讪别人的主,基本上是靠别人主动找他聊,可是,这个人竟然会主动找别人做自我介绍!
第一节课下课后杨辰翊和袁诵聊天,但人家很少讲话,说了半天,他就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别多想,不是特地写下名字,而是在课本写上自己名字顺带自我介绍。
杨辰翊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这家伙那么高冷?杨辰翊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周围哪个男生谱摆的那么大,真能装。
“妄下结论”这四个字,重点不在下结论,而是“妄”这个字,你可以下结论,但是如果违背了客观实际,那便是胡编乱造,乱说一气,这是一种对自己行为极不负责任且存在伤害他人的的做法。
越是亲近的人,越口无遮拦,同样,面对讨厌的人,也会口无遮拦。
始终不明白,那些人不是他的朋友吗,离的如此近,个个都是结实的人,为什么不能抓住他,他重吗?他不过是一个病殃殃的药罐子罢了,骨瘦如柴。
他从始至终是一个无辜的人,对着周围所有的人和善对待,即使病魔缠身,依旧积极。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被一群名义上是兄弟的人在最好的青春年华里跳楼了。
他是活不久,可不是活不了高考结束。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考上母亲曾经的大学,替母亲也替自己圆梦。因为身体缘故学习有些困难,可是,他克服了,几次模考成绩都不错,只要不出意外,考上心目中的大学绰绰有余。
可惜了,造化弄人。
高野曾经的学校也有这样一个和袁诵一般的人,那个人有心理疾病,休学了两年来学校,到学校后沉默不语,独来独往,思维异类,可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人在学习上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但闭门造车着实没什么意思,尤其是把自己当做天上神仙不染人间风尘,没有班级荣誉感,就连最起码的归属感都没有,一幅无事发生的模样,做作的很。
他以为自己会心平气和对待每一位同学,至少说不会拿有色眼镜去看待,可是,并不是什么人都配。
高野第一次对这种类型的人深痛恶绝,你是什么人啊,不懂得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吗?为什么要去了解他,帮助他?一个只会缩在一边当着懦夫的胆小鬼而已,一个不配叫做朋友的人渣而已,能有这样的境遇都是他自己一手作成的,为什么要对他产生怜悯?
谁都不该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他人,可是,法律有限,无法追究方方面面的事,让他“逍遥法外吗”?凭什么!那只能选择去用道德约束,而在约束过程中,理智在情感操控下无法得到克制,自己反而变成了拿着“道德之刀”的刽子手。
袁诵表情没有任何喜怒哀乐或者受到打扰的面色,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笔一划地写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眸中的神色却无法欺骗自己。
第一次见面,隔了一个位置的理论上同桌,先说自己要坐在外面,然后自我介绍,他聊了很多,基本上是他自言自语着,最后聊到一个人,亦或者是他说了那么多废话的目的不是和我打交道,而是为了引出那个人做铺垫。
“同学,你认识穆同泽吗?”
高野面带着微笑,明明很和善,可是袁诵却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不怀好意的试探。
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清楚,只知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循环这句话。
“哗”一声,白纸被黑笔穿透,袁诵双手搭在额头上,面露困顿之色。
那些不愿提及的过往,此刻如潮水上涌,一步一步地突破心理防线,占据整个内心。以为只要裹的足够多,就会忘记伤痛,可说到底是自欺欺人罢了。
穆同泽,怎么可能不认识。
“看那个男生,白白净净的。”
隔了几排,有一个女孩眼里冒星星。她穿着明黄色的t血衫,搭配着复古款式的牛仔裤,脚上的鞋子五颜六色,和她的发圈一样,花里胡哨。
“在哪?”王缘配合她,环顾一周,然后特别敷衍,“对,长得还不错,要不你去要个联系方式?”她满心满眼放在镜子中的自己,拿梳子倒腾自己的刘海。
“那我去了。”杜昭昭目光锁定。
“去吧去吧。”王缘还在捣鼓自己的头发。
虽然这个班级有新血液的进入,但这个学校不出产帅哥。
早上第一课,王缘和杜昭昭一起打瞌睡,杜昭昭中间清醒一小会,但没带眼镜,看不清那个新来的样貌,等到第二节课下课清醒时,特地往后面望,他在学习。
凭心而论,自己不是花痴,而且也不轻易会对人盲目崇拜或喜欢,可是没来由的,见到他的第一眼心脏在扑通。
他穿着藏蓝色夏季校服,皮肤不粗糙,神情专注,脸部不坑洼,眉眼比不上小说男主鬼畜的描写,什么剑眉星目、桃花眼、丹凤眼完全不沾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长相,可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移不开眼。
作为一个近视眼,戴眼镜是一个极其拉低自己颜值的行为,要么显得老气,要么显得精明,但很少能带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在杜昭昭的眼里,那个男生好像在发光。
罕见的,杜昭昭腼腆害羞了。她走近后选择绕道而行,出教室门,快步去往五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