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杰尔夫。
他本已经做好了杰尔夫会继续提出什么要求或是再考验考验他之类的，没想到杰尔夫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杰尔夫的干脆答应不止震惊了佐助，连大蛇丸和角落里的药师兜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看着佐助因为惊讶的表情，杰尔夫有些失笑，撑住脸颊的手轻轻放下。
他看着佐助笑着说道：”怎么，不是你提出要向我继续学习的吗，我答应了，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佐助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他张了张嘴，神情有些复杂地说道：“不，我以为……”
以为你至少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答应……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魔法的世界可比忍界要随心所欲多了。”杰尔夫漫不经心地说道。
自此，佐助在大蛇丸这里就过上了，白天和大蛇丸学习忍术，晚上去杰尔夫那里学习魔法的忙碌充实生活。
……
“佐助，你又要去杰尔夫那里了吗？”
大蛇丸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正要转身离开的佐助，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佐助脚步一顿，看向大蛇丸，冷淡地说道：“怎么了？”
已经渐渐习惯了佐助这副样子的大蛇丸毫不在意，扯了扯嘴角，笑道：“没什么，桌子上的忍术卷轴帮我带给杰尔夫吧。”
佐助的视线落到了桌子上的几个卷轴上，沉默着拿起卷轴，干脆利落地朝着杰尔夫的房间走去。
杰尔夫的房间里，依然是明亮的灯光，整洁有序的布置，墙边甚至还摆放了沙发和茶几。
佐助敲门进来后，看见的就是杰尔夫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本忍界游记，茶几上甚至还有些茶和糕点。
“……你还真是惬意啊。”看着这一幕，佐助有些无语地说道。
将手中的游记放回桌上，杰尔夫笑着说道：“既然有这种奇妙的机会能够来到忍界，就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下。”
佐助将手中的卷轴放在茶几上，对杰尔夫解释道：“大蛇丸让我带给你的忍术卷轴。”
杰尔夫眉头扬了扬，似笑非笑道：“大蛇丸这是提醒我要礼尚往来啊。”
佐助瞬间了然，肯定地说道：“大蛇丸也对魔法感兴趣。”
不过细想也丝毫不奇怪，大蛇丸那个家伙对力量那样渴求，怎么可能放着魔法这种新奇又强大的力量而不去了解呢。
“明天，把大蛇丸和兜叫上吧，我再为你们讲解下魔法，顺便看看你的修炼进度。”杰尔夫说道。
佐助的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看着杰尔夫，有些迟疑，但还是问道：“大蛇丸教导我忍术帮我变强，是为了想要占据我的身体，那么，你教导我魔法，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如果说是当初帮助你和梅比斯留在木叶的交易，在木叶的时候你就已经支付了报酬，不是吗？”
杰尔夫捧起了茶几上的热茶，淡定地喝了一口，反问道：“那么你可以给我什么呢？”
佐助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可以协助你研究写轮眼的力量，未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的力量可以为你所用！”
佐助的回答非常果断，看得出来他已经提前想过这个问题了。
杰尔夫看着面前骄傲直率的少年，笑道：“听起来还不错，我对写轮眼确实也有些兴趣，这种由血脉传承下来的奇特力量，魔法界中也很少见呢。”
“但这并不是你帮我的原因，至少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吗？”佐助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看着杰尔夫，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大蛇丸觊觎写轮眼的力量，但是你却好像并不那么在乎，大蛇丸攻击木叶那天，你明明看见了宇智波斑须佐能乎的威力了，不是吗？”
杰尔夫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少年执着追问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虽然我们在木叶接触了一段时间，但你对我的过去其实也不是非常清楚吧。”
说着颔首示意佐助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这是要长谈的意思了？佐助的眉头一动，也非常干脆利落地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是非常强大可怕的魔导士，活了四百多年，教过梅比斯魔法，但是和梅比斯的关系好像比较……复杂？。”
佐助没有故弄玄虚的试探，非常诚实地说着自己了解到的状况。
宇智波的直率在佐助的身上体现的非常明显。
看着佐助毫无顾忌地坐下，又想起和这个孩子在木叶相处的那段日子，杰尔夫有些感慨地说道：“你知道吗，佐助，在魔法界，几乎没有人敢离我这么近。”
佐助有些疑惑：“就因为你很强？还是说你很残暴？”
佐助扫视了杰尔夫一圈，暗自沉吟道：看上去也不像很残暴的样子啊。
“一部分是这个原因吧。”
拥有着历史上最可怕名声的黑魔导士杰尔夫淡淡地说道。
“至于愿意帮助你的原因……”杰尔夫的眼神有些飘忽。
“大概是因为，我有一个弟弟，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所以，听到你和你哥哥的恩怨后，我有些感慨罢了，何况，教导魔法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为难的事。”
提到教导魔法，杰尔夫下意识地又想到了梅比斯，笑着对佐助说道：“就像当初心血来潮教导梅比斯和她的同伴魔法那样。”
想到大蛇丸木叶崩溃计划那天见到的金色光芒，佐助下意识地开口道：“你教给梅比斯的，难道就是妖精的法律和妖精之球？”
杰尔夫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妖精的法律的确脱胎于我教给梅比斯的「法律」魔法，不过在后来，梅比斯将之进行了改进和延伸，最终完成了妖精三大魔法的开发。不愧是梅比斯。”
说到最后，杰尔夫忍不住又夸赞了一句：“梅比斯果然很厉害吧，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她有着非凡的魔法资质。”
没体会到杰尔夫夸赞梅比斯的这份细腻感情，佐助的关注点落到了「法律」魔法上。
妖精的法律的绝对威力让佐助印象深刻，他眼睛一亮，连忙开口道：“那我可以学「法律」魔法吗？”
杰尔夫看着佐助渴望的眼睛，毫不犹豫地泼了盆凉水道：“你不适合这个魔法。”
你不适合这个魔法。——又是这样的说辞。
佐助本以为这只是梅比斯拒绝教授他魔法的托词，但没想到在杰尔夫这里又听到了同样的说法。
佐助不解地问道：“我之前曾经请求梅比斯可以教授我妖精的法律，但是她也是这么说的。”
杰尔夫了然地笑了笑：“既然你选择了叛逃出村，为此甚至不惜放弃同伴，那就注定和梅比斯不是同一类人了。她呀，”
杰尔夫的声音莫名低柔了些：“最珍爱她的公会和同伴了。”
“妖精的尾巴吗？”佐助接话道。
“没错，如果我没有因为意外来到忍界的话，或许现在，妖精的尾巴已经被我覆灭了也说不定。”
杰尔夫的脸上仍带着柔和笑容，却说出了这样残酷的话语。
佐助看着杰尔夫说出这句话时隐藏不住的一丝漠然，却毫不惊讶。
或许这才是黑魔导士的真正面目吧，佐助在心里想道。
此时，佐助突然想到了杰尔夫之前所说的他也有个弟弟的话，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会也和你的弟弟是仇人吧？”
身体微微后仰，杰尔夫开口道：“确实如此，他也是妖精公会的魔导士，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公会和整个世界被我毁灭，他恐怕恨不得杀了我这个邪恶的哥哥吧。”
佐助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毁灭妖精的尾巴和世界呢？你想要得到的是什么？”
佐助突然想到了杰尔夫已经过了四百多年，下意识地开口道：“难道你像大蛇丸所期盼的是永生不死吗？”
“永生不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佐助的问题刚刚说出，就见到对面的杰尔夫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佐助不禁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说的有什么可笑的。
即使他自己对于大蛇丸想要永生的想法嗤之以鼻，但是他也明白，永生对于许多人，尤其是实力越强大的人，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等到笑声渐渐平息，杰尔夫的脸上只剩下了彻底的冰冷，他看着佐助，嗤笑道：“你知道我最讨厌大蛇丸的是哪一点吗？”
这是什么问题？佐助皱了皱眉，但是联想到杰尔夫大笑前自己所说的话，他有些迟疑又不敢置信地开口道：“难道是……追求永生这一点？”
杰尔夫有些赞许地看着佐助：“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啊。”
并不是很愿意被当做孩子，就算对方是已经四百多岁的杰尔夫。
佐助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不过，佐助想到杰尔夫四百多岁的年纪，好像在杰尔夫面前，不光是他自己，甚至连大蛇丸都可以算得上是孩子了吧？
想到这里，佐助不禁一阵恶寒。
杰尔夫的情绪此时也渐渐平复，他有些失笑道：“你真的对我的情况一无所知啊，这种情况下，就敢主动找我寻求力量，该说不知者无畏吗？”
“我只要知道你够强就够了。”佐助毫不犹豫地说道。
杰尔夫喟叹道：“大蛇丸梦寐以求的永生不死，于我而言，不过是最恶毒的诅咒罢了。”
佐助看着杰尔夫无比年轻的样子，不仅实力强大而且丝毫不像大蛇丸那样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就算这样，杰尔夫也丝毫不眷恋永生吗。
想到大蛇丸，佐助不由嗤笑道：“大蛇丸那个家伙，看到你这样，岂不是要嫉妒死了。”
说着佐助又看向了杰尔夫，却没在杰尔夫的脸上看到想象之中对大蛇丸的嘲笑。
相反，杰尔夫面色复杂，甚至叹息了一声，道：“我才是嫉妒他啊，我曾经和他做过类似的事情，蔑视生死，所以才招致了不老不死的诅咒，他真是幸运，这个世界不存在安可瑟拉姆神的诅咒。”
“安可瑟拉姆神的诅咒？”佐助疑惑地重复道。
看着眼前的少年，杰尔夫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有兴致和佐助说这么多。
难道是自己太久没有和人聊天了吗，杰尔夫有些自嘲地想道。
既然难得有了兴致，杰尔夫便也继续解释道：“安可瑟拉姆神地诅咒，也叫做矛盾的诅咒，越是尊重生命，就越会散发出死亡的力量夺走所有接触到的生命，相反，如果不去尊重生命，反而不会释放出死亡的力量。”
佐助听着杰尔夫的解释，有些心惊，越是不想伤害别人反而越是会伤害别人吗。
即使是佐助，也为这个诅咒的恶意而感到不寒而栗。
“难道说，梅比斯也是吗？”想到梅比斯也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佐助忍不住开口道。
杰尔夫并没有说话，但此刻，沉默便已经是肯定的答案了。
不过，佐助仿佛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黑，冷笑道：“要是大蛇丸中了这个诅咒的话，那个家伙恐怕做梦都会笑醒吧，他可没有什么对生命的尊重之类的美好品德。”
杰尔夫：“……”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短短这些日子，佐助竟然已经对大蛇丸了解的这么深了吗。
或者应该说，大蛇丸的个人性格色彩，鲜明的过头了啊！
长叹了一口气，杰尔夫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命运弄人吧。”
“哼，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将一切都归咎于命运。”佐助冷着脸，有些狂傲地说道。
看着佐助的一派少年意气，杰尔夫突然感到了自己的苍老和厌倦。
不是身体上的，他的身体早已经因为矛盾的诅咒而时间停滞，而是心灵上的，四百年的时光，实在是太久，也太痛苦了……
仿佛是被佐助身上的某些东西所触动，杰尔夫忽的主动开口道：“纳兹，我的弟弟，他和你一样，仇视着自己邪恶的哥哥，但是，他选择了一条和你截然不同的道路，佐助，也许就算你不背弃同伴，也能够完成你的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