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被油炸过，软组织严重脱水，所以才会挛缩得这么厉害，看上去这么小。”
秦明细细观察着手指，“切面这么整齐，有可能是被菜刀砍的，切尸体的人力气非常大。”
陈野乖巧站在一边，手里还拿着小本子记录秦明的一言一行。
新来的来得已经很快了，却超过了秦明的时间范围，秦明的时间观念太强，几乎是没有好脸色，新人想说些什么却被秦明无情打断，随后秦明看了看来人。
“你不是个男的吗？”
林涛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也以为大宝是个男孩儿。”
李大宝是个女孩儿，但梳着短发一身男孩子打扮。
“今天这活儿女的做不了。”
李大宝听闻有些不高兴：“秦科长，我想请问一下，有什么活是男的能做，但女的做不了的？”
秦明指了指地沟油桶，其实这话说出口时一直乖巧围观的陈野也不乐意了，见李大宝问警员要了一个漏勺就开始打捞残渣，陈野也走到了李大宝身边。
地沟油的味道确实恶臭难忍，一股接一股恶心的气味扑鼻而来，两个女孩都难免捏着鼻子细细打捞。
就在这时，林涛默默来了一句：“女孩儿确实不适合干法医。”
成功获得了来自李大宝的白眼以及陈野的刀眼，惹众怒的林涛识相地闭嘴。
围观群众太多，四十八小时破不了案恐怕就要引起社会恐慌了。
这一夜注定不安稳。
“我算是知道阿野为什么让我们这段时间别去小吃街了。”
陈野一夜没有回来，胡一菲本来有些担心想再等等，又想到陈野的工作，恐怕得花上几天时间。
听着唐悠悠的话，胡一菲坐到了她身边。
唐悠悠手里吃东西的动作都顿了顿：“一菲姐，你今天早上不是还有课吗？”
“迟不了，你这是在看什么？”
“晨间新闻。”唐悠悠拿着遥控器倒退了一下进度，“你看这是不是阿野。”
画面中显示的还是晚上，媒体记者拍的照片永远不会有多好看，陈野跟几个男生站在一起，瘦高的身姿在一众高挑的男人里气势都不输给任何人。
严肃皱眉的模样被拍了下来，媒体们标题也用得很是勾人眼球。
《小吃街为何惊现法医》
这一标题恐怕不少围观的路人群众都会加入讨论，舆论的传播加持，恶战一场。
“也不知道她今晚回不回得来。”
胡一菲看了眼时间，她的课是早八，现在开车赶过去刚刚好，把放在沙发边的手提包一拿。
“悠悠，我先去上班了，等会儿你没什么事儿去超市买点大骨头回来。”
唐悠悠不解：“买大骨头做什么啊一菲姐？”
“阿野这两天估计累得够呛，我明天正好只有一节课，看她什么时候回来，给她熬点骨头汤。”
胡一菲迅速换好鞋走到了门口，担心唐悠悠忘记还不放心重复了一遍，“悠悠，你别忘了啊。”
“知道了！”
法医部门，几人连夜赶了回来，换上了防护服，将已经被炸熟的组织剥离开，尽量分离出没有被破坏的表皮或真皮组织。
都是一夜没休息，难免有些累，只是看到还在认真工作的秦明，两个女孩鼓了鼓劲，继续干活，终于将尸块拼好。
“陈野你过来说。”
又是老师提问的环节，陈野站到了秦明旁边：“尸块只有臀部和四肢，缺少躯干部位，凶手把这些尸块切得特别小，有可能是他炸尸的工具不大，或者抛尸的地点不允许切割太大。”
“下水道。”一边的李大宝出声，她指了指尸体上沾上的不明物体，“这些都是粪便。”
地沟油的制作一共有两种，一是餐厅的厨余垃圾，另外就是下水道提取油脂漂浮物。
所以小贩撒了谎，这些地沟油根本就不是从商户的泔水里制作出来的。
陈野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好恶心。
就像看穿了下属的想法，秦明看了陈野一眼：“这下你和林涛吃垃圾食品的心可以收收了。”
没等多久，审问好犯人的林涛带着结果过来了。
“走吧，丽华小区旁边的下水道。”
下水道就像是被遗忘的黑暗深渊，只是走近就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混合着腐烂物、污水和各种不明杂质的刺鼻味道。
井盖打开的时候恶臭瞬间变得浓烈，黑色的污水在狭窄的通道里缓缓流淌，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和杂物。这些东西在污水的浸泡下，不断地发酵、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一阵风拂过，恶臭味瞬间散开，弥漫在周围的空气里，即便戴着口罩，那股刺鼻的味道也能钻进人的鼻腔和喉咙里。
林涛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摸了一会儿，硕大的老鼠让他尖叫出声，一溜烟缩到了秦明身后。
“老秦！有老鼠！”
李大宝一把接住了林涛丢过来的老鼠然后随后一扔，林涛眼中的崇拜险些化为实物，他走到李大宝身边。
“你一个小姑娘胆子这么大，我以后叫你宝哥或者宝爷吧？”
秦明示意继续往前，李大宝却觉得臭味像是从另一边传来的，秦明不理会，陈野看了看自己的顶头上司再看看新来的小姐妹。
反正秦明有林涛陪着也不会出什么事，她走到了李大宝身边：“我们去你说的那个方向看看。”
下水道的臭水已经淹没到脚踝，老鼠越来越多，最终两人在李大宝说得方向找到了盆骨。
“在这里！”
听到声音的林涛与秦明连忙赶了过去，李大宝又在附近找到了胫骨和股骨。
法医室内，尸块已经拼接成了一个完整的尸体，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个女人得有一米七五，就是腿也太长了吧。”
距离四十八小时破案还有不到二十八小时，线索却太少，林涛愁眉苦脸。
看到陈野和李大宝结伴下来，他稍微放松一下道：“怎么？你俩被老秦赶出来了。”
明知故问。
出去的下属也回来报告丽华小区根本没有一米七五以上的女性，只有一个最近没怎么出现的叫做连倩倩的女人。
“连倩倩多高？”
李大宝问出声。
“一米六左右。”
差的有点远，几人皱着眉没说话。
就在这时，秦明匆匆赶来：“我们的方向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