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乔被送去了医院,好在楼下的歪脖子树接住了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被吓得够呛的唐悠悠眼睛都红了,围着病床上的吕子乔气不打一处来,她想拍吕子乔一巴掌却担心伤到他,气半天巴掌落在了关谷身上:“你说你无缘无故去看什么心理医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脖子扭伤的吕子乔就连说话都是困难的,他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这么说不是梦?”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吕子乔想转头看看不远处的陈美嘉,但是脖子太疼了,他就连扭动了一下都困难:“美嘉。”
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陈美嘉不太自在走上前:“我说你可真够笨的,想不通就跳楼了,你是要吓坏悠悠吗?”
“我头转不过来,你可以过来让我看一眼吗?”
陈美嘉没说话,挪动的脚步却不慢,她垂眼居高临下看着吕子乔:“什么事儿?”
吕子乔‘嘿嘿’一笑,和撩妹时候的精明可不一样,他如释重负弯眼:“没事就好。”
“莫名其妙。”
陈美嘉嘟囔一句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把床边的空间留给了唐悠悠。
大家都是惊魂未定的模样,胡一菲见大家指望不上,护士的叮嘱她认真听着,陈野拿着手机进来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由于当时情况的慌乱,她的手机还在陈野那儿。
“谁?”
胡一菲一边问一边接过电话。
视频通话接通了有两分钟了,对面的装潢看样子是在酒店。
陈野:“是妈妈。”
“妈咪啊?”
苑春丽的脸入镜,她朝两个孩子招了招手:“一菲,展博要走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和你爸爸?这样我们也能来送送他。这孩子。难得一次自己出远门就走这么远,这要爸爸妈妈怎么放心啊。”
早先是陈野安慰她,现在变成了她安慰爸妈:“你们就放心好了,展博又不是小孩子,他自己有分寸的。”
苑春丽哼道:“阿野刚刚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胡一菲冲妈妈撒了会儿娇:“你和爸爸玩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苑春丽再次哼声:“你爸比展博还不省心,吃不惯白人饭,我在给他煮泡面。”
两人听得失笑,胡一菲无奈:“我也吃不惯。”
陈野附和道:“确实不好吃。”
“得,说不过你们,你们三个是一伙儿的。”苑春丽好笑道,“今年过年你记得把阿野带回来,听着没?”
“知道啦。”胡一菲冲陈野挑了挑眉,“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胡说什么,我们阿野那么漂亮。”
苑春丽的声音传来,可能是隔得有点远,她甚至吼得破了音,胡一菲再也没忍住笑意,低低轻笑出声:“是是是,她最漂亮。”
苑春丽不再反驳:“行了,我去给你爸煮泡面了,等回来再聊。”
“好。”
苑春丽的电话来得快挂得也快,两人这才发现整个病房安静得很,胡一菲试探回头,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和阿野,她眨巴眨巴眼睛:“干嘛?”
唐悠悠羡慕托腮:“阿野,这么快就见爸妈了,也太幸福了吧!”
关谷不甘落后地揽住唐悠悠:“我们也快了。”
紧随其后想到的是家里的氛围以及和父亲恶劣的关系,关谷默默叹了口气。
任重而道远。
“我说你们什么情况,我这一回来子乔就进医院了。”
张伟牵着简凝进来,风尘仆仆的模样,一看就是公寓都没回直接就来医院了。
张伟见到吕子乔的惨状眉头皱皱:“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吕子乔颤颤巍巍抬起一只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被心理医生玩弄了。”
“啊?”
不只是张伟懵了,就是简凝也没听懂吕子乔到底什么意思。
唐悠悠一巴掌差点又甩下去,她火速转弯落到了关谷身上:“没他说得那么夸张,做噩梦了而已。”
简凝:“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个扭伤应该要养很久吧?”
吕子乔吧腿一伸,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腿肿大骇人:“还有这个。”
“我去。”
张伟小心地碰了碰,“疼吗?”
吕子乔感受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感觉。”
关谷吐槽:“裹得跟一根萝卜一样,能有感觉吗?”
吕子乔的眼神时不时会扫向一边装蘑菇的陈美嘉,大家看在眼里,胡一菲拽了拽陈野的衣袖,两人默默走到离门最近的位置:“简凝,是不是给我们带了东西啊?我和阿野想去看看。”
简凝瞬间get到胡一菲的意思:“好啊,正好大家一起吧。”
唐悠悠把准备跟着一起去的陈美嘉按住:“美嘉,你帮我看着我这个大外甥,等我拿完东西来替你的班啊。”
“悠悠,你不是还有关谷吗?”
被点名的关谷加快了脚步险些超过张伟,唐悠悠下巴一抬:“你看他想留下来吗?”
大家离开的速度很快,偌大的病房只留下了两人。
陈美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吕子乔的目光随着她的走动紧紧跟随,实在是不自在得很:“你看我干嘛啊。”
自暴自弃的陈美嘉有点恼羞成怒,她两步走到吕子乔面前,“怎么?你脖子不疼了?”
吕子乔本来想摇头,但是扯到那股扭伤的神经疼得他倒吸气:“疼,但就是想看你。”
陈美嘉无措片刻,吕子乔的肉麻在谈恋爱的时候她见识过,只是现在她不稀得理会:“你到底怎么想的,这可是六楼,你说跳就跳。”
“美嘉,我梦到了好几重噩梦。”
吕子乔不愿意过多回忆。
第一场梦境,制服派对里,他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写着“我要当爸爸了”的纸条,这对不想承担责任却又对陈美嘉有感情的吕子乔来说就像是一句恐怖诅咒,他害怕成为父亲,也害怕自己的生活因此发生改变。
第二场梦境,从派对醒来的他遇到了一个名叫‘纸乔’的男人,他接手了他的一切,他的朋友、包括美嘉,他去打纸乔,对方却如空气一样无法触碰。实际上纸乔就是他内心另一个自我的投射,他不想失去友情、名声包括爱情,但他在矛盾。
第三场梦境,再次醒来的他出现在了医院,接到了自己要当爸爸的通知。结果美嘉难产,生命垂危。当他走进手术室看到奄奄一息的陈美嘉以及铺满鲜血的被褥。
直到现在,他终于看明白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