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嘉佑二年,五月十二这一天,孙志高抵达汴京。
当天。
知道孙志高抵京,前来拜访他的顾廷烨,同他讲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消息。
欧阳修事发了。
“仲怀,你还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传闻?”
孙志高有些懵逼。
顾廷烨所说的事情,实在是把他震惊到了。
现在整个汴京都在盛传,已经年近花甲之年的欧阳修。
老当益壮。
居然同自家儿媳有奸情。
我嘞个骚坤啊!
这种事情孙志高是肯定不信的,可架不住这件事如今在汴京当中盛传。
而且有鼻子有眼的。
有人说,是欧阳修苛待府上下人,而有人则更离谱,说是自己亲眼所见。
而地点就在汴京的清水寺当中。
“哎!”
“这种事,我自然也是不信的。”
“可是……”
“你可知道这传言的出处,乃是欧阳文公府上夫人的胞弟,薛良儒亲口所言。”
“这就让人深思了啊!”
顾廷烨作为汴京城中的勋爵子弟,虽然自己不在朝中为官,可是却有极为灵通的消息渠道。
“此事当真?”
孙志高眉头微皱,依旧无法接受。
在他的印象当中,欧阳修乃是极为正面的人物。
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
这位大宋文公,还能在历史长河当中,留下莫大的名声吗?
不过倒也说不准。
毕竟,这些文人,大多都是骚客。
其内地里,就未必就如同表面那般光鲜,就好比着名的诗人徐志摩。
在金老爷子的笔中,表格哥这个形象,往往都是极为的深入人心。
而且不是什么好人。
更是将其笔名云中鹤,塑造成了有名的淫贼。
“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只是听说,其中内情,我们这些外人怎么知晓?”
“要不是这消息那薛良儒传出的,我定然也是一万个不信的。”
顾廷烨摆了摆手。
这种事情……
其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自然是不能明说。
倒不是说,他不相信孙志高,而是,此前已经有过教训,祸从口出过一次了。
如今他已经知道,此次春闱自己本来是榜上有名的,只是被仁宗划去了名字而已。
而其中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大哥。
“仲怀!”
“这种事还是要慎言啊!”
“你我自家兄弟之间,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切莫再要向旁人提起了。”
孙志高摇了摇头。
对于顾廷烨这张嘴,他也是佩服的很。
都吃过一次教训了,也不知道长记性。
“哎呀!”
“我自然省的。”
顾廷烨深有体会的点头,然后,就再次接着开口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是诋毁的,那就应当是今年那帮春闱学子,搞出的名堂。”
“你最近不在汴京,没收到消息。”
“就上次揭榜时,我们遇到那一行人,其中多数理当都是榜上有名的。”
“只是,因为他们在会试当中,用的是太学体,让欧阳公一杆子全都打死了。”
“嗯。”
孙志高点了点头。
觉得顾廷烨说的不无道理,不过,理当只是一部分原因罢了。
那帮学子,理当没有这些能力才对。
不过,这些事情倒也难说。
那帮喜用太学体的学子,大都出于国子监。
其中教导的多是七品以上的权贵子弟,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
而欧阳修这个人怎么说呢?
为官太过正直……
参与朝政,经常直言进谏。
仁宗早年时候,雄心壮志,对于国家政事多有改革。
其中包括,却不仅限于庆历新政。
面对小人攻讦时,欧阳修担心改革受影响,多次像仁宗直言,若国内小人当道,国外蛮夷之敌会振臂喝彩。
言论引起朝中奸邪嫉恨,致使他多次降职,如今回京也才不过三四年。
如果不是因为,至和二年其出使契丹,怕还不能官复翰林学士。
而正是因为其太过正直的缘故。
早在庆历年间,就被人诋毁过一次,指控其同自己的外甥女有染,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政敌也借此机会对他进行抨击。
尽管欧阳修极力辩解,声称外甥女进府时年幼,且他并无此等不伦行为。
可这一指控仍然对他的仕途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而那指控的人,也没有什么实际证据。
只是根据欧阳修望江南·江南柳中的词句,进行的臆测。
江南柳,叶小未成荫。
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着待春深。
十四五,闲抱琵琶寻。
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其政敌就是凭借这首词,将其定性为他写给外甥女的定情诗。
使得他百口莫辩。
这其实也算是文字狱的一种了。
所以,诗词文章这种东西,怎么写是作者的事情,怎么解读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两人聊了很多。
孙志高也从顾廷烨得到了不少消息。
最后……
再想起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说道:
“永昌伯爵府过两天要办一场马球会,倒是你过来一起玩玩。”
“不然,可惜了你那一手顶好的技术了。”
“话说,还是探花郎好啊!”
“这刚参加完殿试,就能授予官职不错,还有一个月的假期。”
“不像长柏那家伙!”
“假期只有十天,现在整日都在翰林院当中忙成鬼了。”
“马球会?”
孙志高眉头微微皱起。
心中对于这马球会儿,有些印象,好像是齐小公爷落榜后。
就不在盛家私塾就读了。
久未见到明兰,难以抑制心中的思念,便怂恿永昌伯爵府办了一场马球会。
又把帖子送到了忠勤伯府。
料想盛家大姐姐知道后定会告诉娘家。
不得不说……
雄性在求偶的时候,花花肠子是真的多。
对于这种表面上是马球会,可实际上却是权贵子弟的相亲大会。
孙志高不是很有兴趣。
也不想去见证什么诸如影视名场面之类的东西。
当即有心拒绝道:
“这伯爵府举办的马球会,应当是为了给他家子弟,相看女子吧?”
“这倒是去的都是年轻男女,我一个有家室的人去,不合适吧?”
“哎!仲永这话就不对了。”
“他们相看他们的,我们去玩我们的,你我也是许久没有打过马球了。”
“同别人打,没什么劲头。”
“不是我自夸,这汴京城中,也就只有你我不敢说能稳稳胜过。”
“你回乡这一段时间,我可是手痒的紧啊!”
“你必须得来!”
“不然,我就是上门脱,也要把你拖去。”
“好好好!我去,总行了吧!”
孙志高无奈只得同意。
否则,依照顾廷烨的无赖性格,到时对方是真的敢上门的。
场面上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