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莺目睹自家小姐满脸是血,心中充满了忧虑,此时听到睿王的喝令,她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生怕耽误了片刻,会危及麦曦玥的安危。
麦曦玥感觉到额头上热辣辣的疼痛,她伸手轻轻一摸,指尖顿时沾满了鲜血,眼前一片鲜红,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睿王迅速地将麦曦玥抱起,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曦玥,你放心,我定会请来最杰出的太医为你疗伤,绝不允许你留下任何疤痕。”
麦曦玥泪水与鲜血交织,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脸庞显得更加骇人。
廖雯霖愣愣地坐在地上,一脸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辛夷锦宸本想给麦曦玥带来一份喜讯,让她对自己感恩戴德,从此让长泰侯府为自己所用,岂料却被廖雯霖破坏了全局,想到此处,他心中怒火中烧。
“来人哪,将王妃带回去,严加看管,禁足三个月。”
几个老嬷嬷闻令而动,将廖雯霖拖了下去。
麦曦玥闻言,心中暗自冷笑,自己容貌尽毁,鲜血淋漓,却仅让廖雯霖受到区区三个月的禁足处罚。正如她母亲惨遭杀害,长泰侯的爵位被废,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麦曦玥缓缓闭上了双眼,对辛夷锦宸的失望如同一股冷风,彻底吹散了她对他的最后一丝期待。
待府医为麦曦玥妥善包扎完毕,辛夷锦宸才缓缓开口,语气温和而坚定,“今日清晨,我向父皇建议,欲对长泰侯府进行补偿,父皇已恩准,将你的弟弟擢升为伏剑司的千户。”
麦曦玥想起了前几日姜怀虞对她说的话,‘睿王不会轻易放过你与长泰侯府,即使他对你表面上和颜悦色,背地里也会纵容廖雯霖对你苛责。’
正如刚刚发生的一切,廖雯霖的行为如此肆无忌惮,而睿王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处罚她禁足三个月。
而她的姨母为了帮助她渡过难关,为了让长泰侯府对睿王保持利用价值,从而避免睿王的报复,特意请卫将军举荐她的弟弟担任千户之职。
所有事情如拼图般,完美对接。
麦曦玥内心深处对姜怀虞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之情。
而睿王竟敢声称是他提出的建议,实在是厚颜无耻至极。
尽管麦曦玥对辛夷锦宸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她的表情却始终保持着淡然,只是语气平和地说道:“王爷对妾身的娘家关怀备至,妾身感激不尽。但妾身此刻疲惫不堪,王爷请自便吧。”
辛夷锦宸携带着这个消息归来,原本期待麦曦玥对他感激涕零,不料却遭到了如此冷漠的对待。转念想到麦曦玥额头上的伤口,他的心中不禁原谅了她几分。
“好吧,你好好休养,我这就入宫向母妃讨要去除疤痕的良药,你的容颜定会恢复如初。”
麦曦玥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感激。
辛夷锦宸误以为她心情不佳,便转身前往廖雯霖的居所。
廖雯霖见到辛夷锦宸的到来,满脸委屈地撒娇道:“王爷,刚刚臣妾并非故意为之,请您宽恕臣妾吧。”
辛夷锦宸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捏了捏廖雯霖的鼻子,语气宠溺地说:“我何时责怪过你?刚才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你伤了她的脸,我不过让你禁足几天而已。”
廖雯霖不满地嘟起嘴唇,撒娇道:“可是,王爷,臣妾明天还想回娘家探望双亲呢。父亲被剥夺了爵位,母亲一定忧心忡忡。”
辛夷锦宸笑着将廖雯霖拥入怀中,温柔地说:“你想回去就回去吧,这王府中谁敢阻拦你。”
“但是……臣妾还在禁足期间啊。”
“你这个小调皮。”辛夷锦宸轻轻拍了拍廖雯霖的腰肢,“禁足的命令是不能撤销的,你毕竟伤了她的额头,我也要给她一个交代。不过,你何时听从过命令呢?”
“王爷~”
廖雯霖娇媚地一笑,将辛夷锦宸的手引向自己的胸口,“王爷刚才踢到了臣妾这里,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辛夷锦宸的大手温柔地伸入廖雯霖的衣襟,“那我就帮你揉一揉。”
……
第二天,辛夷锦宸派人将从宫中取来的珍贵玉舒膏送至麦曦玥手中。
麦曦玥端坐在梳妆台前,面容平静地凝视着镜中自己额头上的伤口,那伤口从额头一直延伸至头顶,翻出的红色血肉显得触目惊心。
丫鬟满脸痛惜之情,轻声说道:“小姐,让奴婢为您涂抹这玉舒膏吧。”
麦曦玥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涂抹它又有何用?我要保留这道疤痕,让它时刻提醒我,铭记那份刻骨的仇恨与不甘的苦涩。它让我免于被他那拙劣的表演所欺瞒,使我不会沉迷于他那虚幻的柔情之中。这道伤痕,非但不会损害我的美貌,反而会令我经历磨难后焕发新生。”
在铜镜中映照出的麦曦玥,眼中闪烁着仇恨与狠辣之光。
她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发誓:“我定要让他们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红莺静默地站在麦曦玥的身后,聆听着自家小姐那阴冷而充满复仇之意的低语,内心坚定了一个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助小姐复仇成功。
……
正当人间四月的繁华逐渐凋零,山寺中的桃花却正是怒放之季,开始竞相绽放。
春意盎然,莫忧堂前的几株桃树也纷纷吐露出粉嫩的花苞,为莫忧堂平添了几分俏丽的姿色。
在堂中,姜怀虞端坐在主位,姚正熙则谦恭地坐在下方,她的脸色如同桃花般娇嫩动人,眼中满是春日的光彩。
姜怀虞对这位三儿媳十分满意,自她嫁入家门以来,无论是清晨的问候还是夜晚的晚安,都尽显礼仪之道。再加上姜怀虞与熹妃的特殊关系,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姚正熙脸上洋溢着喜悦,声音轻柔含笑:“儿媳有些事情想和母亲商议。”
姜怀虞观察着姚正熙的神情,心中已有所猜测,“看来定是好事。”
姚正熙害羞地笑了笑,声如蚊鸣:“母亲果然智慧过人,儿媳已有身孕,已满两个月。”
“哎呀,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姜怀虞闻言立刻笑逐颜开,她前世未曾有过孙辈,虽然卫奉曜并非亲生,但终究是自家血脉,这孩子出生后定会称呼自己一声祖母。
姜怀虞随即示意翠莺将自己珍藏的羊脂玉观音取出,作为礼物赠予姚正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