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鹤眼见老瞎子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诛杀了先天境高手吕老太监,顿时心胆俱寒,再无恋战之意,只想速速逃离。
但他不过是后天境的强者,面对先天境的女官尚宫,实在难以突破其封锁。
女官尚宫的身影在白鹤身前身后不停出现,每一次现身,那掌劲都裹挟着呼呼风声,向白鹤不断拍击而来。
白鹤拼尽全力抵抗,此刻已然力竭,几近支撑不住。
老瞎子身形飘忽间骤然出现在两人身前,手中长剑顺势一挥,一股刚猛劲道瞬间爆发,将缠斗中的两人齐齐震开。
老瞎子沉声道:“此人由我来对付,你且退下。”
女官尚宫抬眼望了望老瞎子,又转头看向台阶上的公主。
公主微微点头,女官尚宫便依言退了回去。
老瞎子仗剑而立,身姿挺拔,朗声道:“今日我只出一招,若你能逃过此劫不死,我自会放你安然离去。”
白鹤闻听,不禁放声狂笑,只觉这老瞎子怕是失了心智,荒谬至极。
他却全然不知,老瞎子在与吕老太监的激战中已然触摸到了宗师境的边缘,此刻正处于战力的巅峰状态。
白鹤高声喝道:“在下白鹤,今日就要见识一下正一门剑痴的剑法与我匿剑谷的剑诀到底有何高下之分。”
言罢,他手持短剑,疾步冲向老瞎子。
老瞎子此刻的意境已逐渐趋近宗师之境,只见他看似随意地轻轻挥动长剑,此剑仅使了一成力道。
白鹤直面这一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赶忙施展出浑身解数拼命躲闪,可终究还是未能避开,被那剑气划伤双眼。
白鹤惨叫一声,重重地翻滚在地,双手紧紧捂住眼睛,鲜血汩汩涌出,痛苦的嘶吼声在四周回荡。
此时的老瞎子背负长剑,气宇轩昂。
台阶上的女官尚宫赶忙抬手行礼,恭贺道:“恭喜老前辈踏入宗师境。”
老瞎子微微点头,对白鹤说道:“你走吧,我既已言明,这一剑之下你若不死,自会放你离开。”
公主心中颇为不满,毕竟此人前来大夏刺杀皇帝,怎可如此轻易放走。
可她刚要向前,便被女官尚宫伸手拉住。
女官尚宫轻轻摇头,公主看了看老瞎子那坚毅伫立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此时,武卫军将军荣成已然将所有禁卫军叛贼剿灭干净,他们将永合宫层层围困。
白鹤双眼失明,只能凭借着模糊的感知,双手在身前摸索着,一步一步缓缓地挪向大门。
老瞎子见状,高声喝道:“回去告知你们谷主,一月之后,我张羡之必定再次踏入贵谷拜访,届时还望谷主不吝赐教。”
白鹤听闻此言,身形一顿,继而缓缓转过身来,朝着老瞎子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礼。
这一礼,饱含着对白鹤而言前所未有的敬意与折服,老瞎子这凌厉的一剑,不仅划破了他的双眼,更斩断了他长久以来的傲气与自负。
荣成见台阶上的公主轻轻摆手示意,当即心领神会,立刻下令所有人让开道路,放白鹤离去。
白鹤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走出了大夏皇宫。
而此时的皇帝,面容憔悴,尽显疲惫之色。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监国太子以及已然没了气息的二皇子,突然之间,放声大笑起来。
只是那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沧桑,他的眼眸之中,也渐渐泛起浑浊。
太子见皇帝这般发笑,随即又转头看向公主。
“三妹好手段,如此逆天局势竟也能被你翻转,实令我由衷钦佩。”那话语中虽有夸赞,可语气里却透着几分不甘与阴鸷。
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笑意,“大哥过奖了,你手段亦是了得,只可惜终究棋差一着,以致满盘皆输罢了。”
“哼!好你个夏菱悦,莫要以为你当真赢了。”太子恼羞成怒,额角青筋隐现。
公主朝身旁女官尚宫微微点头。
女官尚宫莲步轻移,自袖中取出一封密信与一块玉佩,款步走下台阶,将其递交到太子手中。
太子目光触及那玉佩,顿感一股不祥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玉佩分明是他交予韩萧天之物,那密信亦是让韩萧天送往西部疆域虎贲军将军袁武处的,此刻却现身于此。
“太子,那送信之人功力颇为低微,不过其腰间软剑倒是品质不凡。”
尚宫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带中抽出软剑。
见此情形,周边的禁卫军迅速反应,纷纷挺身上前,将太子护在身后。
太子瞧见这把软剑,先是一愣,随即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透着几分癫狂与绝望,这韩萧天向来剑不离身,如今剑落于尚宫之手,显然他已遭不测,命丧其手了。
袁道安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他的目光先扫向门武卫军,而后又落在那几近发疯的太子身上,沉声道:“殿下,您并未彻底落败。
此刻我们只需奋力突围出去,便能与虎贲军会合。”
太子听闻,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冀的光芒,急切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自起事之初,臣便给袁武写了一封家书。信中已详细写明,让他年庆前三日率军回援。”
此语一出,原本胜券在握的公主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心中清楚,若真如袁道安所言,一旦十万虎贲军踏入圣京,其强大的兵力几乎可以横扫一切,即便有先天境强者坐镇,在这十万雄师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难以支撑。
皇帝听到“虎贲军”这三个字,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他目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首辅袁道安,怒声呵斥道:“朕未曾下旨,你竟敢擅自召你儿子率军回援。难道你不知晓,如此一来,西蜀一旦出兵,我大夏西疆的万千子民岂不是要惨遭涂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袁道安昂首挺胸,向前迈出一步,直视皇帝。
“皇上,二十八年前,您为了争夺皇位,不也是私自召来了守卫西蜀国的十万虎贲军吗?那时的您,怎未曾顾虑西蜀会出兵,怎未曾担忧西疆子民的安危?”
这一番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入皇帝的心中。
皇帝面色瞬间涨得通红,紧接着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身体向后直直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