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弘历离开承乾宫后,江采苹心底其实还有几分不真实,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上了一艘贼船,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那番话是说到自己心坎去了。
只是从三阿哥到四阿哥?
江采苹深吸一口气,只希望自己没有选错。
暮色渐浓,今晚皇上依旧没有翻牌子。
“娘娘要熄灯了?”
江采苹略有些心虚地吹灭烛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嗯,今日想早些休息。”
拾翠没有看出今日的江采苹有什么不对,点了点头,“那奴婢在外面守着娘娘吧。”
“不用了!”江采苹下意识地说完后,才发觉自己反应太过激了,赶忙补充道:“今日你也好好回去休息吧,不用守夜,明日我想带你去外面走走。”
拾翠虽然为人机灵,但不会想太多。
即便觉得今日的江采苹和往日比起来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毕竟她们娘娘之前也没少关照她们。
“那多谢娘娘,奴婢下去啦!”
江采苹见人被糊弄过去,还以为是自己话术有用,连忙点了点头,“嗯,下去吧。”
殿内的烛火皆已熄灭,只留下江采苹自己惴惴不安地坐在床前,望着四周漆黑的一片,突然有些懊悔起来。
自己这跟从一个火炕跳到另一个火炕有什么区别?
她低头思索着,脸上的表情在这片无尽的黑色里看不真切,只有快速跳动着的心跳声昭示着她的紧张。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江采苹还没有等到那个信誓旦旦说着要自己使用他的身影。
她面带一丝愠怒,忍不住在这片寂静中吐出自己被愚弄许久的气话,“话说得倒是好听,原来全是糊弄人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下一秒身体便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她有些惊慌地抱紧了来者的脖颈,清楚地听到一道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儿臣冤枉啊!求瑛娘娘给儿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弘历抱着她在床边坐下,对她的反应颇为满意,也不觉得自己到了殿内还小心翼翼摸进来的行为有何不妥,随后爱怜地摸了摸她的一头长发。
江采苹冷哼一声,虽然心中还有一点被愚弄的气愤,但还是想听听他能给出怎样的解释,“那你倒是说说。”
“瑛娘娘不知道儿臣这一路有何等艰辛,儿臣好不容易绕过皇阿玛住的养心殿,紧接着又到了皇额娘的景仁宫。”
“偏偏这两处巡逻的侍卫众多,儿臣这才迟了些。”
弘历说着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江采苹脸上,很想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奈何周围漆黑一片,他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讨好地说道:“不过有了今日的经验,往后儿臣就不会那么晚才到了。”
江采苹的气愤在弘历刚开始开口时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她随手捏了捏他的胸膛,“那便暂且信你这一回。”
“多谢瑛娘娘开恩。”弘历被捏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在这片黑暗中迅速泛起大片红晕。
白日见不到的情绪,此刻全都透过眼神落在了江采苹身上,“不知瑛娘娘可有不为人知的小名?儿臣想和你更亲密些。”
说完,他顿了顿,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要皇阿玛不知道的那种。”
在后宫待久后,大多数女子原本的名字都随着时间渐渐被位份和封号取代。
被人叫惯了瑛娘娘,就连江采苹自己都快以为瑛才是她的本名了。
但是听着弘历口中皇阿玛和儿臣,她原本脸上的恍惚瞬间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嘴角微微抽了抽,“没有,你想怎么称呼都行,皇上是直接唤我采苹的。”
“采苹?”弘历默默又重复了一遍,心底迅速思考了一连串小名,但总觉得不太合适,最后还是勉强决定与皇阿玛保持一致。
“那儿臣便勉强与皇阿玛一样,采苹?”
江采苹无奈地点了点头,随后意识到他看不见,又轻声应了一下。
不过说着要换一个称呼,在实际情况中,弘历还是更喜欢一些带有禁忌性的称呼。
弘历不怀好意的手飞快地在江采苹身上煽风点火,满足地看着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从口中吐出组不成词汇的声响。
“瑛娘娘,儿臣这个力道可舒服?”
没有听到回应他也不气馁,按照特意搜罗的画本,轻轻地吻住了她的薄唇,由浅入深,如饕餮般地从她口中汲取那股甜意。
直将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才肯放过那已经肿起来的地方,继续缠着江采苹,仿佛要凑她身上榨干所有的价值一样。
但随着两人坦然相见,弘历又有些不满意了起来。
他知道前几日皇阿玛在承乾宫留宿,但他不知道过了两三日,竟然还会留有那么明显的斑驳印记,实在是让人……不爽。
这份怒意不知不觉中被他带了进来,他发了疯似的用自己的痕迹重新覆盖过去,几乎全身都在使劲。
连口中都不忘记孝敬他皇阿玛:“皇阿玛平日事务繁多,额娘还是觉得儿臣更好一点吧?”
被他这般念叨着的江采苹只觉得全身都在发烫发红,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么令人羞愧难当的句子。
不仅在片刻间眼眶湿红一片,连口中都不再能继续吐露出完整的句子,声音带着几分黏稠和羞涩:“你正常点。”
却不料听见这话的弘历更加不正常了,脸上满是餍足地撒娇道:“额娘偏心!若皇阿玛帮额娘,额娘可会如此?再说,儿臣哪有不正常?”
不过虽然说是撒娇,但他话语中的不甘也很是明显。
显然说是对皇上的存在不在意,但实际上还是在意得很,在意到恨不得将他留下过的任何痕迹都一一去除,然后留下自己的。
可他是说开心了,江采苹的耳根却越发变红了,已经软绵无力的手勉强遮住自己滚烫的脸,“我……我不会,你比他厉害多了,别比了……”
弘历挑了挑眉,眼睛弯成月牙状,对江采苹的话很是受用,但正处于叛逆期的青年,越是要求他,就越当耳旁风。
不过等江采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明显已经迟了。
“瑛娘娘教育儿臣礼义,儿臣自然会好好回报额娘,帮助额娘早日诞下龙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