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学府后花园。
一座小小的墓碑前正立着两道人影。
看着墓碑前被人留下的几束鲜血浸染的鲜花,煌静静地沉默着。
“我会找到她,带她回天府。”
终于,煌答应了柳正的请求。
柳正躬身感谢,煌连忙侧身躲过这一礼。
“前辈不必如此,城中杀孽再起,如今情况堪危,前辈请做好万全准备,我已经通知一位师兄,他正在全速赶来。”
柳正默然抱拳,转身离去。
煌的目光凝重,背后的玄鸟剑在嗡嗡轰鸣。
“安静些,待我找到那个布置幻法的家伙,我会让你出鞘的……到底是谁?!杀孽横起之际,杀人竟然还不处理干净,还布置幻法藏匿尸体……其心可诛!”
汹涌焰火冲身而起,煌的黑发渐渐染上了烈火的红,一声凤鸣嘹亮,煌冲天而起。
此时的凉城不仅化为了废墟,而且城中还有无数猩红的怪物在乱窜。
仔细一看,血腥的纹路在街道间蔓延,蔓延的源头是一座被掀开的地窖,地窖之中,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焦黑尸体上正有无数猩红的丝线散发交织而出。
火金凤影掠过上空,烧断了漫天的丝线,阻断了杀戮蔓延。
但仅仅也就只能维持片刻罢了,火焰的凤凰虚影包围着煌,金色凤尾甩出三根火针扎入那交缠的尸体上,火焰化作无数小剑开始吞噬着猩红的血肉与丝线。
(如此,便能拖到师兄赶到了……话说,那位帝后娘娘既然在此,难道她就一点不管吗?这可是帝国境内啊。)
火凤赋于佩剑,悬于长空,长裙女子横坐其上。
眼前的杀孽是至尊杀煞的余留,但不知被何人故意设计,凭借幻法躲过了煌先前第一次的扫荡,如今威胁等级已经成长到直逼尊者。
凭借煌尊者的修为其实是可以解决,需要她出剑,但她如今却又出不了剑,修为突破在即,养剑为大,她不愿冒险。
如今尊派的道义与自身的私欲矛盾地刺激着她的道心。
煌很不悦,所以她将所有的怨气都指向了那个布下幻法的家伙!
煌冥冥之中确信,她这破关一剑便是要应在那个布置幻法的可恶家伙身上!
……
“阿嚏——”
墨揉了揉鼻子,不禁疑惑道:“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打喷嚏……”
“小墨你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行囊还是我来背吧……”
“没事没事。”
此时的墨正背着个和他等身高的包袱大步而行。
微微喘息着,墨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疲态。
(咱们明明有马儿的说……)
砚侧坐在一匹黝黑的骏马上,心疼地微皱着眉,眼中更多却是不解。
墨“嘿嘿”笑着。
“我这是锻炼身体,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那时候经常吃不饱,每次一起洗澡时,姊姊你看我骨瘦如柴的身材就说我瘦得跟竹竿……”
墨的嘴角微微勾起。
“嗯,以后不会了,待我锻体大成,下次一起时,给姊姊瞅瞅我还是不是竹竿哈!”
砚的脸上浮现羞怒之意,不过她也快习惯了,于是白了墨一眼。
“臭弟弟,又找打……”
两人正缓行在一条乡间乡间小路上。
他们前几天还在碧空江的水路上(至于交通工具那自然是墨从帝后船上白嫖的),不过如今两人已经来到了陆地。
原因是,继续走水路会进入海兽横行的大沧江流域。
额外的风险不必去冒,走陆地也是一样的。
此行的终点,是墨在老爷子遗物上了解到的绝映城。
然而,墨心里很清楚,这个绝映城是否存在都还难说,不过是先给砚一个“看爷爷家乡”的理由,而带着她去远行罢了。
墨真正的目的地是皇都,他要去那里办一件事。
或许是杀一个人,也或许是去救一个人,那人算是他前世的一个小跟班,就和那个身中火毒的帝女姐姐一样,也算是他前世遗憾之一。
要带着砚一起吃苦,墨自然是过意不去的。
不过短期之内,峡口与凉城也肯定是住不了人了。
(算算时间,埋在凉城里的“地雷”应该也爆发了吧?)
主动去毁掉一个人口到万的小城,墨对此并没有任何心怀愧疚之类。
毕竟,那是一座迟早会被帝国人自己毁灭的城池。
与其未来在人口鼎盛时被毁灭,还不如在如今人口大量逃难时消失而来的损失要小的多吧?
想法是从在小荒村见到那几头被杀孽污染的牲畜时萌生的。
既然帝国人不忙,那就让赶来的天府人累一累吧……
等到天府的累完了,他们自然会察觉到帝国对于凉城的诡异态度。
凉城虽小,虽偏远,但终究好歹是尊学天府于帝国边界挑选人才的舞台地点。
每五年一次的天府尊派入门选拔便在此地。
所以此地才会有云破天这样一位尊者坐镇。
一般的小城城主修为顶天了不过半尊,让尊者坐镇于此,可见帝国对于这种选拔的重视。
(终究还是氏族与尊派间的斗争……)
墨率先引起了天府的注意,日后的天灾人祸,天府也应该会有所防备。
毕竟,墨可不想届时待他与砚回来时,熟悉的老家都找不到了。
(不想这个了……还是想想如何找点肉吃吧,已经三天没吃肉了,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砚需要长长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