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微风吹过湖畔。
湖中央泛着一只小舟,淡淡的酒味飘散在空气中。
宁怀泽面色微红,显然已有几分醉意。
他想不明白母妃为何会这般对他,难不成过去的疼爱和关心都是假的?
自己在她心目中,永远也不及那个位置来得重要?
提着酒壶仰头,才发现壶底已见空,“余白,再拿酒来。”
四周静悄悄并无回应,宁怀泽抬眸一看,才记得余白前去找寻七星草的下落,并不在此。
低头看了眼脚边的四个空酒壶,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不管母妃怎么做,她始终是生他养他的母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既然母妃对那个位置如此执着,那他便亲手将那个位置送给母妃。
拿起船桨,他拨动水面回到岸边。
人刚下船,就感受道一股隐隐约约的杀意从暗处传来。
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眸瞬间清明,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目含冷笑凝望四周。
夜色下,雾微起。
三米开外的事物已然有些看不清。
忽然间,左前方和右后方同时有了动静。
他足尖一点,踩在剑尖上躲过这一击。
两名黑衣人极有默契地将剑尖朝上,朝着宁怀泽刺去。
宁怀泽一个旋身,站于树上,居高临下地看向二人。
目光染上从未有过的阴戾和疯狂,“想杀我,今日你们得把命留下。”
他缓缓将利剑拔出,剑身一晃而过,照出他冷厉无情的脸。
长剑轻轻挥动,剑锋划过孤寂的夜,直向二人的致命之处。
剑影重重,似带着风雷之势,每一招都是杀招。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三皇子宁怀泽,犹如杀神降世,令人几乎招架不住。
有这样的对手绝对是个天大的隐患,还需将此事禀报给主人才行。
一个眼神,两人已决定好谁去谁留。
其中一人飞身上前,不顾性命地拦下宁怀泽,另一人则转身消失在浓雾重重的夜色中。
宁怀泽一剑抹了黑衣人的脖颈,温热的血喷洒在脸上,为他增添了一丝杀伐之气。
他凝眸望向另一人逃走的方向,嘴边勾起残忍的笑意,“都说了得把命留下,你怎么可能跑得了。”
黑衣人不要命地狂奔,可还是被宁怀泽追上了。
望着他身前和脸上的血迹,黑衣人已猜到同伴的结局。
看来今日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主子永远也无法知晓宁怀泽是个什么样的人。
握着长剑,黑衣人步步后退,试图寻找逃脱的机会。
看出他的意图,宁怀泽将还在滴血的长剑往前伸了伸,“你是自己抹还是我来替你抹?”
语气极为温和,可神情却阴鸷到令人寒毛竖起。
黑衣人警惕地看着他,并未做出答复,就算要死也是战到最后一刻,自己抹脖子那是不可能的事。
“无法决定?那我替你决定好了。”
宁怀泽眸光渐渐冷了下来,手腕微转,长剑脱手而出划过黑衣人的脖颈。
下一刻,黑衣人的脑袋与身体分离,血染红了一片大地。
余白赶来的时候,宁怀泽正坐在湖边清洗着衣物和长剑。
“可有找到七星草?”
余白惭愧跪下:“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说说具体情况,即便再天衣无缝的布局,也总有蛛丝马迹留下。”
“经过细查,属下发现七星草或许就在城东之中。”
“城东?”宁怀泽拧干衣物,回身看他,“那里是京城最为混杂之地,若真是如此,可就不好查了。”
城东一带住着普通百姓,所以衣食住行,皆比其他地方便宜许多。
故而暂时来往京城之人都会选择住在那里,其中不缺乏有江湖之人。
朝堂波谲云诡,江湖何尝不是危机四伏。
得罪江湖之人,只怕大计难成,今后也不得安生。
宁怀泽抬起明澈的眸子,目光冷峻,“将此事交给秦霜去办,我们的人能不露面就别露面。”
“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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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渐重。
菱花镜前,女子轻抚鬓角,容貌娇艳妩媚。
“回去转告殿下,秦霜定不负所望。”
说话间秦霜起身看向余白,脸上绽放柔媚笑意,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拂过余白的脸,“还有一句话,就说秦霜想殿下了,望与殿下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