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一口红烧肉进入口中,大祭司还没细嚼两口,便是嘟囔着夸赞了起来。
闻言,耶律康那僵持在半空中的手才接过了陈安递过来的碗。
大祭司这才用嘴中剩的的不多的几颗牙齿慢慢咀嚼了起来,待一口咽下之后才用手在耶律康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怎么?你还担心陈小友给老夫下毒?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
一直没敢动筷子的耶律康这才嘿嘿笑了下,夹起了一块肉送进了嘴里。
随后,他的瞳孔便是骤然缩了一下。
刚才大祭司不是在故意夸陈安,是真的好吃。
只是,感觉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油腻?
陈安看着两个只知道吃肉的两人,也不再说话,用勺子盛了一点锅中的汁水浇在了米饭上,随后便是快速搅拌了起来。
待到肥腻的汤汁完全和每一粒米饭都充分融合,看到每一粒米饭都泛着油光之后,才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瞥了一眼眼前这两个粗鄙的蛮子。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碳水和肥肉产生奇妙化学反应之后的美味呢。
只是一人吃了一口肉的大祭司和耶律康见状,也不再客气,有样学样的伸手拿着勺子往碗里浇着汤汁,然后搅拌。
不一会儿,两人眼中闪过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尤其是耶律康,嘴中那只吃肉的那种肥腻感瞬间消失,只有来自骨子里的舒服感。
明明天气还是很冷,这两个蛮族的高级将领却是感到浑身的毛孔都要舒展开了。
随着一人吃了两大碗之后,蛮族的大祭司才打着饱嗝笑道:
“一日的时间换这么一碗美食,不亏。”
明明是两碗好不好,陈安不搭理这个蹭饭的老头,继续吃饭。
看着陈安依旧是在低头细细扒饭,他笑着继续说道:
“陈小友刚才话的意思,莫非是这道菜就连在郑国,也没人会做?”
废话,在这个世界,冰糖本来就是稀罕物,泡茶很多人都舍不得,更别说拿到厨房去做尝试了,陈安笑道:
“大祭司对大郑的了解应该不少,这个就不需要我来解答了吧。”
大祭司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副业是美食家的他确实没有听说过大郑有这道菜。
稍许,待到陈安把碗筷放在,他才继续说道:
“陈小友,一日的时间基本上做不了什么事情,就连东宁城外的十二万士兵都到不了这里,小友何必多此一举呢。”
东宁城外十二万士兵?
陈安心中一凛,他之前只知道师父岳撼山向朝廷求援过。
但是不知道东宁城外有十二万士兵这件事情。
虽然心里有异色,但是陈安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笑着继续说道:
“那是他们的事情,我只是个小人物,只想保着师父和他的老兄弟,老部下活着就行,其余的,我不关心。”
“陈小友说笑了,身具紫气之人,怎么可能是个小人物呢。”
大祭司一边说着一边递了一个玉牌一样的东西上来:
“若是小友不嫌弃,这个东西就赠与小友了,可帮助小友屏蔽身上的紫气,避免许多麻烦。”
陈安没有伸手去接那枚玉佩,只是盯着大祭司那浑浊的眼睛问道:
“大祭司也会观气术?无功不受禄,大祭司还是先说说条件,不然我怕这东西烫手。”
大祭司看了看陈安那雪白到几乎没有任何黑点的眼睛,又看了看盯着自己看的乌鸦,笑道:
“只是个小玩意儿而已,若非要说条件,倒是还真有一个。
“请小友遵守之前承诺的事情就行,其他的,老朽别无要求。”
陈安伸手接过玉佩,继续说道:
“陈某有个故事,不知道大祭司有没有兴趣,或者说有没有时间听一听。”
“呵呵,老朽最缺的就是时间,最不缺的也是时间,刚好,现在时间很充裕,洗耳恭听。”
陈安点头,缓缓说道:
“我曾经做了一个梦,在另外一个世界,有着一个与大祭司部落一样的部落,他们天生是草原的主人。
“这个部落以狼为图腾,以雄鹰为骄傲。
“在草原上,他们的马儿是最快的,他们的牛儿的奶水最充足,他们的羔羊最肥硕。
“有一天,他们的王不再满足现有的东西,想要更多的土地,财宝,和女人。
“于是,他们的王开始动用全族的力量开始向四面八方征战。
“他们的王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打下了祖祖辈辈从未打下的江山,疆土之辽阔也是史无前例。”
听到这里,大祭司那浑浊的眼球中开始迸发出光芒,这不就是他想要帮助自家大王实现的愿望么。
只是,陈安之下来的话让着一抹光芒快速消逝。
“虽然打下了没有任何帝王能匹敌的辽阔疆土,但是,这个疆土连一百年的时间都没有支撑住,便草草了解。”
陈安盯着大祭司那眼睛淡淡问道:
“大祭司,我在梦里还听到过另外一个完全相反的故事,你可想继续听?”
“小友请讲”
大祭司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完全不在乎是陈安在引导自己。
“还是那片草原,依旧是肥硕的牛羊,健壮的马匹,但是他们没有选择与擅长种田的邻国短兵相见,而是选择了互通商贸。
“草原上的人愿意用自己的牛羊换取等量的粮食,草药。
“虽然两个国家的君王没有开拓疆土的功绩,但是这两个国家的百姓也未曾遭受战火的袭扰。”
说完,陈安拿起腰间装着酒的水量饮了一口,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驼背老者。
大祭司看着陈安,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说道:
“陈小友话中的意思,老朽自然明白,但是,若是有机会,那个君王不渴望打下一个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江山来青史留名呢。”
是啊,你们只顾着青史留名,不顾得百姓死活,陈安声音有些冷冽的回道:
“大祭司,第一个故事其实我还没有讲完,你还想听么?”
“但说无妨。”
陈安冷笑着说道:
“盛极一时的他们在历史中宛如昙花一现,随后,他们的后代后来连立足的地方都几乎没有,像是被牛羊一样被别的国家圈养了起来。”
“不可能。”
大祭司忽地站起了身子,在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又缓缓坐了下去:
“不可能,陈小友只是在讲一个故事,在现实中,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