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抵是真的累了，璃玥真如凯莉所说的在卧室里休息了，这或许是大多数人想看到的，她整日披散着头发，带着疲惫醒来，带着疲惫入睡，她不记得这几日每天要睡多久了，只是一直非常的疲惫。
她的眼角留下了疲惫的痕迹，一点点淡淡的黑眼圈，给她原本就苍白的小脸上留下了几分病态。
她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自己怀里的少女有时在她所认为的梦境中出现，又在现实中消失。
感觉是虚无缥缈的，但是给她带来的温暖却是实实在在的，逃避一下，这种感觉似乎挺好的，虽然回忆依然痛苦，但是暂时不去想的话，心里的痛苦似乎也少了许多。
太阳从东边的山头缓缓的爬起，初晨的日光穿透了单薄的雾霭，透过光洁的玻璃照射在璃玥微微睁着的双眼上，她很快就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哈欠，感觉疲惫似乎还在缠绕着自己。
她缓缓的起身，赤着脚啪嗒啪嗒的走进洗浴间，简单的刷刷牙，洗洗脸，她连白色的睡衣都没换下，径直走了回去，没有去管自己乱糟糟的白发，拉上窗帘，抱着枕头，半闭着双眼，似乎又要进入梦乡。
“砰砰砰！”璃玥的房门被拍响，她缓缓的爬起身，拖着身子去开了门，凯莉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封信和一卷报纸，脸上似乎写着犹豫不决的。
“这几天的报纸上都是你那天袭击的内容，场面确实有些血腥了，不过好在你没有留下线索。”凯莉看着脸上挂着疲态的璃玥，神色中都是心疼，她悄悄的把信件藏到了身后。
“能靠近的都死了，远观的也死了大半，当然没有线索了。”璃玥淡淡的说，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真的很疲惫，只是说出的话语是这么的血腥。
“还有，你藏在身后的是什么？”璃玥手指戳了戳凯莉的背后，一封信瞬间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又是凯撒的信啊，又来事情了，真烦。
“这是他昨天下午寄来的，我看你睡了，就没有拿给你。”凯莉攥着衣角，眼神有些躲闪。
璃玥扫了一眼，随手丢在了一边。
“他现在正在和威廉对峙，他很聪明，他把那个拓印先印满了报纸，先让全城人知道，自己再代表公众来指责他，没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璃玥伸了个懒腰“真是聪明啊，但是不是威廉干的，那个祭祀没有成功。”
“什么？！”凯莉大惊失色。
“他的手下似乎也注意到了，所以再邀请了我一次，真麻烦。”璃玥打了个哈欠，似乎完全没有上心，她感觉现在疲惫主导了她。
“最后一次，这次去见他。”
“注意安全.......”
璃玥回屋换了个衣服，拿上了几把剑和几颗血晶就打算出门了。
“你就打算这么出门吗？”凯莉拦住了璃玥“让我.......给你梳理一下头发。”
璃玥接受了，她乖乖的坐在梳妆镜前，凯莉站在身后，帮她慢慢的理顺所有的头发。
纯白的头发如同瀑布一般披在璃玥的脑后，让她看起来稍微精神了一些，但是眼角的黑眼圈还是难掩疲态。
“试试看这个。”两抹红色出现在了璃玥的眼角，璃玥仔细看了看，似乎是红色的眼影，她自己倒是从来没有研究过化妆。
以前很抵触，现在无所谓，只是无论浓妆淡妆，沾了血，还是会变得黯然无色，腮红再红，也没有鲜血来的红。
虽然遮掩了疲态，但是看上去似乎妖艳了不少，还好璃玥现在面无表情，要是微微一笑，可能就要带上几分魅惑的气息。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没有太抵触，只是看到凯莉心情不错，自己心情也不错，在自己的印象里，似乎有一个人的化妆技术特别的好。
是谁来着？好像是克洛，可是自己清晰的记得只与克洛经历的短短的一段时光，甚至记忆力没有见过克洛展示化妆，明明还没有时间互相了解彼此，但是莫名的的感觉非常的熟悉。
不管了，先处理手上的事情吧。
璃玥朝凯莉摆了摆手，小小的道了别，转身上了马车，她拿出血晶，在口中咔嚓咔嚓的嚼碎，她的心脏重重的一跳，她单手捂住眼睛，露出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着。
稍许一会后，她的肩膀停止了颤抖，她缓缓的放下手，露出了比血还要鲜红的眸子，她吐出了一口浊气，眼中藏匿的疲惫荡然无存。
昏暗的大厅，凯撒独自反坐在椅子上，他抱着椅背，角落的阴影里，一副面具静静的躺着，仆人和妃子们似乎都走光了，凯撒半眯着眼，脸上带着微笑。
与上次不同，璃玥这次到访倒是感到了一丝丝的凉意，不知道是不是昨日的一场雨，让秋的气息更浓了几步。
秋天是这样的，往往一场雨后，天气就快速的转凉了。
她推开大门，阴寒的气息气息不减反增，璃玥愣了愣，却感觉舒适了许多。
“终于来了，省的我大张旗鼓的去猎魔人总部找你。”凯撒从阴影中走出来。
“真是冷清啊........”璃玥无由来的的说了一句，气氛似乎又沉默了下来。
“事情不是威廉干的吧，他的宅院我检查过了。”璃玥淡淡的说“这你也知道，所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呢？”
“没什么大原因，我只是找到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凯撒笑了笑，带着璃玥向着更深处走去，璃玥带着疑惑，想不通凯撒怎有如此的自信。
看来队长说对了，他真的是魔法师，而且不会太弱。
“我们到了。”没有璃玥想象中的活人，这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地下室，无数的古建筑风格的雕塑，篆刻，藏品，充斥在其中，一尊巨大的神像矗立在房间中央，祂身下的祭台上空无一物，但是依稀可见大片的血迹。
“这是.........”璃玥抽出了剑“你布置的？”
“如你所见。”
“为什么要给我看？”
“让你死的明白些。”
璃玥眉头一皱，挥剑重重的的一砍，凯撒瞬间化为蝙蝠遁走，他站立在远处的高台上，他打了个响指，一副血淋淋的手铐出现在了璃玥的手上，强大的束缚力似乎锁住了她的魔法，她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停滞了一瞬间。
紧接着是一副脚铐，一颗铁球砸在地上，随着一声巨响，地面凹陷了下去。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凯撒抽出了一把长剑，他披风下的血光大起，压制着艰难行动的璃玥。
动作慢了好多，魔法也运用的不顺畅了........
刀剑碰撞的声音传来，璃玥重击几下，感觉自己的体力略微有些不支了，她的身上也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创伤。
凯撒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被割破的袖口，眉头皱了皱，自己似乎太久没有练习剑术了，自己魔法因为唤出那两件法器，付出了暂时被封印的代价。
在这么下去，体力要先耗尽了，如果想要赢，那只能以伤换死........
我的招式太单一了，在这么下去，要被她发现破绽了，要想赢，只能现在赢！
速战速决吧（速战速决！）
二人心中同时想过这个想法，两道身影在地面上重重的碰撞在一起，刹时尘土飞扬。
一柄利刃贯穿了璃玥的身体，璃玥根本就没有设防，她奋力一刺，剑锋直至心脏。
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璃玥看着面前慢慢融化的黑色身影，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凯撒的影子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他一把打飞了璃玥手中的刀剑，抽出带血的长剑，一手掐住了璃玥的脖子向着空中砸去。
重重的一声巨响在雕塑的顶部传出，璃玥满身是血，血肉根本没有复生的迹象，她手上脚上的锁链微微颤着，似乎马上就要碎裂了一般。
但是璃玥已经没有力气起身了，她看着角落里的面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我吸收了他的魔法，虽然只能用几次，但是这已经够了。”凯撒笑了笑。
“你真是残忍啊........”璃玥吐了口血，她身上的法器应声碎裂，她想起身，但是很快一根带着锐利尖刺的金属锁链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下意识的双手抓住了这如同利刃锯齿一般的锁链。
还没等她挣扎出来，重重的一击打向了她的背后，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从空中正在坠落。
紧接着似乎已经到了锁链长度的极限，猛的急停带着刻骨铭心的剧烈疼痛，贯穿了她的皮肤，血肉，鲜血从她白皙但是此刻已经发紫的脖颈上流出。
她双手抓着锁链，痛苦的挣扎着。
她盯着悬在半空中的凯撒，眼白因为充血变得鲜红，杀死她的方法有许多种，凯撒明显选择了最残忍的那一种。
偏偏她的血肉又在不断的复生，她呜咽着，嘶吼着，嘴中不断的咳出血沫子，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在缓缓的流逝。
过了地狱一般的五分钟，凯撒似乎看累了，他靠近了璃玥，盯着她因为痛苦已经无神的双眼，一只手重重的向着她的胸口掏去。
少女因为剧痛的尖叫和血肉的剥离声一同响起。
“唔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璃玥在极度缺氧的的情况下仍然尖叫出声，只是带着不少的沙哑。
她的身体猛的挣扎了几下，紧接着游归于平静。
一颗鲜红的心脏出现在了凯撒的手中，他握着了这颗跳动的心脏，曾几何时，他想尽办法都没法让这颗心脏恢复跳动，直到那位修女兴奋的告诉他容器的出现。
他一口吞下了心脏，突破了地表，向着天空飞去，他身后的红光消失了，白日也跟着一同消失了，漆黑从天穹的边际开始侵蚀着白昼，刹那间，日月无光，少许片刻后，一轮红月高悬在这漆黑一片的天空中。
所有人仰头看向天空，带着恐惧四散而逃。
这是心脏，这是血月，也是神的一部分。
此时魔法似乎失去了作用，地表上的学徒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魔法，学徒，魔术师，似乎都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然而，漆黑的大地上，还是有一阵阵的蓝调声响起，悠扬而哀婉，带着仇恨，带着愤怒。
昏暗的地下室内，少女已经停止挣扎，她无神的看向地面，四肢无力的的下垂着，她胸口的血液已经流干了。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手指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