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是东厂番子跑去报案的原因,县衙的人,来得是非常快,并且还是县令亲自带队,带着大队过来的。
李贽这边都没吃完,甚至都还没对李文贵的话做出回应,就被县令的道理给打断了。
李文贵没想着和县令去打交道,给了骆档头一个眼神,便由骆档头去挡着,不让县令打扰他。
倒是李贽没这个特权,甚至他主动过去,作为当事人之一,和县令说话去了。
李文贵吃完之后,也不想再待了,对于县令的审理之类,他并没有什么兴趣旁听。是非曲直,相信有李贽在,应该不会有偏颇。
这个县令不知道是表现给李文贵看得,还是真得是公事公办,雷厉风行那种,到了之后也不把双方带去县衙,而是当场问案起来。
庄里的人,不时被衙役带过去问话,至少从旁人的角度上看去,这个县令是很敬业的。
李文贵骑马准备走了,不过临走之前,他驱马到了李贽面前,认真地对他说道:“你要真想把你的理想变成现实,最好是脚踏实地地去做。有缘再会!”
说完之后,他向李贽抱拳,然后驱马走了。
刘德福和东厂番子,自然也都骑马簇拥着李文贵,一群骑士,绝尘离去。
他们一走,那县令似乎是松了口气,然后主动走到李贽身边,看着一直目送李文贵一行人远去的李贽问道:“李兄,可知这位公子身份?”
李贽听到他说话,并没有看他,只是缓缓摇头说道:“他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位?”
李文贵南下的事情,只有朝堂上的六部九卿,还有内阁辅臣这些够资格在文华殿和皇帝议事的人才知道。普通的官员,还有外面的人是不知道李文贵南下的。
但是,能有一队锦衣卫校尉跟随护卫的,一般的国公都不可能有资格。大概是什么人,联系京师的情况,也不难猜。
但是,李贽并没有见过李文贵,因此,他也不敢断言。只能从这场面,还有他说话的内容上判断,这位贵公子大概就是大明朝的财神!
其他人,在男女关系上,怕是没法从赚钱的角度来说的。
………………
李文贵遇到了寡妇浸猪笼这档子事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出现意外。
想想也是,基本上是沿着京杭大运河走的,又是一队十来骑的带刀骑士,任何人看了都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就算有麻烦,都会自动远离。
不过有一种麻烦,就算是皇帝老子也没法避免的,那就是要看老天爷的脸色。
离开山东地界之后,天气就不怎么样,一直是下雨,有的时候,雨势甚至还很大,以至于李文贵一行人,不得不在徐州多待了好多天。最终,骑马而来的他们,都被坐船过来的大部队给赶上了。
船队是当今首辅徐阶的管家徐福带队的,不知道是有经验,还是有权势的原因,一路上平安无事,甚至过运河上那无数道关卡的时候,也都没破费。
李文贵听了去联系的刘德福,回来把情况一说之后,他就准备继续当撒手掌柜,等到南京之后再碰面。
终于等到了阴天,李文贵便继续南下了。
官道泥泞,虽然是骑马,却也没有了之前路上的潇洒。但是,李文贵并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他是老板,没有限定期限;又因为他有钱,路上这种花销,根本不会心疼,怎么舒服可以怎么来。
江南这边,路上的行人,真得要比北方多不少。特别是路人中,能看到更多的生意人。
李文贵还发现,他听到的官话,都比山东那边要标准一些。上了年纪的,或者路边的妇人之类,都能说得不错。
沿途看到的建筑,有时候在路边村庄打尖,也能看到这些的房子之类要好一些。甚至有的村子,明明不怎么显的,但是村里主要的道路却铺有石板路。
江南这边的人,身上穿得衣裳,也都花哨了一些。不只是女人的衣裳,甚至有一些男人,可能看着还是读书人的衣裳,都有一些花哨。
交通工具方面,江南这边,船是主要的出行工具之一。河面上,哪怕不是很宽的河面,都能看到大大小小船只的踪迹。
不得不说,南北方的差别,包括衣食住行方面,还是比较大的。
八月底的天气,在江南这边来说,很是有点热。
或许是前几天刚下过雨,如今太阳高照之后,北方来的汉子,大都有点不适应。
湿热湿热的,浑身黏兮兮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就算是东厂番子,都是难受。离得李文贵远一点的,那脏话就多了点。
李文贵自己还好,不要说江南了,在后世的时候,他连最南边之一的广东都待过不少时间的。
为了照顾这些北方孩子,李文贵这一行人,早起赶路,快到中午的时候,寻个好地方吃好喝好,等到午后一段时间,才会继续赶路。
中午最热的时间段,路上大都也还是有行人的。戴着斗笠,冒着毒辣的太阳赶路,围在脖子上的毛巾,不时擦擦汗,或者喝口水之类的,然后就接着赶路。
刘德福见多了之后,也不由得感慨道:“都是生计所迫,要不然这种时候,还是待在家里的好!”
东厂番子听到,都是深有所感。要不然的话,他们待在京师多好,何必跑到这南方来!
过了高邮,快到扬州的一段路上,下午,骑马赶路的一行人,忽然看到附近的一个河道那边,围了好多人。
骆档头等人见了,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架不住李文贵看到了,最终,他们这一行人便只好往那边去看热闹。
就见河道田埂间,有不少人散落在那,不过很多的人目光,其中在田间地头上的一群人。
有东厂番子看到,有点惊讶地说道:“那是什么人?”
其他番子不用问,也都看向那田间地头的一群人,脸上都带着惊讶之色。
按理来说,东厂番子大都见过大场面,可此时,却仿佛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