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晚池:“……好,让她爸爸搂着她睡。”
周肆北刚觉得易晚池同意自己上床,就是以后都同意自己上床了,说不定以后关系逐渐拉近,在床上能拉个手什么的。
可是这才隔天,易晚池一回到房间就赶他说:“你去小千房间,陪小千睡去!”
周肆北手里拿着一个枕头,还没有摆好呢,听到易晚池这话就这么抱着一个枕头站在床头看着她,“……小千大了。”
易晚池拿着手机平躺在床上,就这么看着他,盯着他一会儿。
周肆北受不住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眸子忽闪了一下,然后侧身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正想再朝着易晚池看过去的时候,易晚池又说:“你不知道小千最近不能好好睡觉吗?”
周肆北这才皱了眉,“小千不是好了吗?”
之前他不是没有陪小千睡过,但是小千几乎每次都是乖乖躺在他的怀里头,安安静静的睡觉。
就是他因为工作,不经常按时回来。
小千那一阵儿又比较依赖向婉婉。
阮馨华也是逼着他不能跟易晚池再有纠缠,简直把向婉婉当成了能逼自己儿子跟易晚池分开的救命稻草一样,还来过好多次。
起初周肆北虽然觉得不合适,但自从向婉婉过来之后,小千的情况确实比请的其他人照顾她的时候要好。
而他要忙着公司,忙着老宅那边他母亲的精神情况,所以就在小千这边贪图了安逸,渐渐地接受了向婉婉留在这里这件事儿。
小千确实表现的安静了许多,直到不久前小千还告诉他,她已经好了。
可是现在易晚池又说,小千一个人睡不好。
到底是女儿的事情,周肆北也不是不放在心上,也就没有跟易晚池争执太多,拿着枕头就要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怀里拿着一个枕头,拿着枕头又回来。
结果就只有半分钟的功夫,易晚池竟然已经躺在那里,像是已经睡着了。
周肆北烦躁地将怀里的枕头扔在了床上,然后出去后“重重地”摔上了门,走了。
周肆北到了小千的房间,想着都已经这么晚了,小千应该已经睡着了。
因为是阿姨照看着睡觉的,所以在小千躺下之后,就已经关了灯。
周肆北不好打扰她,等开门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一阵慌忙的小动静。
刚刚还在黑暗中坐在床上的小千在听到他进来的时候,连忙钻进了被子里头。
周肆北这才发现小千竟然真的到现在都没有睡觉,他连忙打开了灯,然后朝着小千走了过去,“小千?”
小千抱着一个娃娃,露着一个小脑袋看着他的爸爸,“爸爸……”
周肆北:“怎么这么晚都没有睡啊?”
小千不吭声了。
不好好睡觉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会给大人添麻烦。
可是还是被爸爸发现了。
周肆北将她从被窝里头抱了出来,想到小千刚才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头自己一个人玩,就觉得一阵心疼。
他问小千:“刚才那么黑,不觉得害怕吗?”
小千摇了摇头,说:“小千不怕了。”
周肆北听了,将眸子敛的很深。
什么叫不怕了?难道以前都是这样的,只是现在不害怕了而已吗?
周肆北一直以为向婉婉为了讨好自己,讨好他的母亲,怎么也该尽心的照顾小千。
他一直觉得怀揣着心思的人不是不能用,只要能够拿捏到那人的目的就好了。
周肆北眼里逐渐附了一层冰霜,又在目光定在女儿的眼睛上的时候逐渐消融,问:“以前有向阿姨陪着小千,小千也觉得害怕吗?”
小千垂下了自己的小脑袋,说:“向阿姨说,小千要懂事。”
周肆北:“懂事?”
才几岁的孩子,要懂什么事儿?向婉婉背着他到底乱教了什么?
周肆北压抑着怒火,又问小千:“她教你,要懂什么事儿?”
小千:“向阿姨说,爸爸要工作很辛苦,还说小晚,小晚做了伤害奶奶的事情,奶奶不想让爸爸跟小晚在一起了,小晚不可以回家,小晚要是回家了,奶奶也会伤害小晚……”
不能说向婉婉说的不正确,只是向婉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竟然胆大妄为到替他做什么决定。
小千问周肆北:“爸爸,你还会跟小晚再结婚吗?奶奶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伤害小晚?”
周肆北只当这些童言童语,觉得是被自己的二儿子给教坏了。
说什么离婚不离婚的,他什么时候离婚了。
周肆北:“爸爸不会让奶奶伤害小晚,小晚以后都要留在家里,跟我们一块儿生活。”
小千又问:“那奶奶会不会……伤害爸爸?”
周肆北心想,她只会伤害自己,来作为威胁。
只是阮馨华对他这个儿子曾经温柔对待过记忆,曾经支撑他想要将自己的母亲拉出泥潭的那些记忆,他早就记不清了。
他走到如今,才能跟他的父亲分庭抗礼,脱离周家一切的掌控,其实也不仅仅是为了他的母亲,而是让自己能有自己的选择。
他试过让他的母亲想开一些,可是他的母亲终究是将那个背叛他们的父亲当成了全部。
周肆北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小千放心,奶奶不会再伤害到爸爸了。”
小千看着自己的爸爸,看着他伤心的眼睛,“……那爸爸,是没有妈妈了吗?”
周肆北敲了一下小千的小额头:“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事情,会长不高。”
小千太苦恼了,说:“爸爸,大哥哥说晚上不睡觉,小孩子才会长不高。”
周肆北挨着小千躺下,“大哥哥说的?”
“嗯,”小千一脸认真地说,“大哥哥说是小晚告诉他的,小晚是个医生,说的话可对了!大哥哥跟二哥哥也说了!”
周肆北心想,易晚池可真是能够糊弄人的,没想到竟然连自己的大儿子都她糊弄了。
他小时候几乎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不还是长得那么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