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警惕!保护自己!保护战友!保护人民!”潍滨县指挥官率先发出怒吼,声嘶力竭,脖颈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刀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敌船,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低沉而充满力量。
“保持警惕!保护自己!保护战友!保护人民!”一千名士兵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回应。
士兵们紧握手中的武器,盾牌手将盾牌再次压低,身体重心进一步下沉,长枪兵则将长枪平举,枪尖闪烁着寒光,对准了河面,弓箭手们则拉满了弓弦,箭矢瞄准了敌船上的身影,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雨。
河面上,敌人的船只已经逼近到不足百米的距离。那确实不是什么战船,只是一些临时征用的渔船,大小不一,船身破旧,甚至有些船只的船舷上还残留着斑驳的渔网和海腥味。
但这些船只上,却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敌军士兵。他们身穿杂乱的皮甲,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盾、刀、枪、斧、棒,他们脸上都带着凶狠的表情,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船桨划过水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敌军士兵粗重的喘息声和低沉的叫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张元和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一些敌军士兵正攀爬在船舷上,试图跳上河岸。他们身上的汗臭味和着河水的腥味,远远地飘了过来,令人作呕。
第一艘敌船距离河岸已经不足五十米,船头的敌军士兵已经开始搭起简易的木板,准备强行登陆。
张元和清楚地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敌军士兵,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正挥舞着一把缺了口的战斧,站在船头,对着河岸上的士兵们发出挑衅的怒吼。
“放箭!”指挥官一声令下,弓箭手们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嗖!嗖!嗖!”无数箭矢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声,如同黑色的雨点般,射向了敌船。
惨叫声瞬间响起,一些敌军士兵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惨叫着倒在了船上,鲜血染红了甲板。但更多的敌军士兵却悍不畏死,继续向前冲锋。
“盾牌手!顶住!长枪兵!准备!”指挥官再次怒吼,他知道,真正的血战,即将开始。
张元和在暗哨处观察着战场,正规军之间的作战果然与他之前经历的那些小规模冲突大相径庭。双方阵型严整,士兵们如同精密的机械一般协同作战。
战斗首先由弓箭手拉开序幕。潍滨县的弓箭手们箭术精良,箭矢呼啸着划过天空,准确地飞向敌船。
敌军中不时有人中箭倒下,但他们队形并未因此散乱,显然也受过严格的训练。许多箭矢被敌军士兵用盾牌挡开,发出“砰砰”的闷响,少数射中身体的箭矢,也往往被身上的皮甲卸去了大部分力道,未能造成致命伤害。
随着敌船靠近,双方的刀盾兵率先短兵相接。潍滨县的士兵们训练有素,盾牌手们紧密配合,组成一道坚固的盾墙,将敌人的进攻牢牢挡住。
敌军士兵虽然装备杂乱,但乱中有序,且个个凶悍无比,挥舞着手中的刀斧,疯狂地劈砍着盾牌,金属撞击声响彻战场,火星四溅。
长枪兵紧随其后,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将长枪刺向敌阵。然而,敌军士兵也并非等闲之辈,他们用手中的长刀格挡、劈砍,试图将长枪拨开。
张元和清楚地看到,一名潍滨县的长枪兵刺出一枪,枪尖直指敌军一名队长的咽喉,但那队长反应极快,侧身躲过,手中长刀顺势一挥,将枪杆劈得向一旁歪斜,另一名敌军士兵则趁机用盾牌猛撞枪杆,将长枪撞开。
战场上,双方士兵捉对厮杀,长刀与盾牌、长枪与长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长刀往往被盾牌格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或是被身上的护甲弹开,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长枪试图穿过盾牌的缝隙刺入敌阵,却往往被敌军的长刀劈砍,或是被几杆敌军长枪架住,无法寸进。
双方士兵都清楚,在这种阵地战中,个人的勇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整体的配合。只有紧密配合,才能在战场上生存下来,并最终战胜敌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士兵跳下船只,踏上河岸,疯狂地涌向潍滨县的防御阵地,原本整齐的盾墙开始承受巨大的压力,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松动。
张元和注意到,一些敌军士兵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与潍滨县的士兵们混战在一起,场面愈发混乱。
就在这时,指挥官高亢的号令声再次响起,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第一队,撤!第二队,掩护!弓箭手,压制!”
早已得到指令的潍滨县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第一队的盾牌手和长枪兵迅速脱离战斗,他们并没有慌乱,而是按照事先演练的阵型,交替掩护着,有条不紊地向后撤退。
第二队的士兵们则顶了上去,他们用盾牌和长枪组成新的防线,暂时阻挡住敌军的攻势,为第一队的撤退争取时间。弓箭手们则不断地向敌军密集处射击,箭雨呼啸着飞过天空,压制着敌军的冲锋速度。
张元和看到,第一队士兵撤退的方向,是位于河岸后方的一处狭窄隘口。隘口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中间是一条仅能容纳数人并行的通道。隘口前,早已堆放了大量的沙袋和拒马,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御工事。
第一队士兵迅速进入隘口,在隘口内重新组成防御阵型。盾牌手们将盾牌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堵住了隘口的入口,长枪兵则将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弓箭手们则在隘口后方的制高点上,继续向敌军射击。
敌军士兵很快追了上来,他们试图冲过隘口,但隘口狭窄的地形限制了他们的兵力优势,潍滨县士兵们则依托隘口的防御工事,顽强抵抗。敌军的攻击一次次被击退,尸体堆积在隘口前,鲜血染红了沙袋和拒马。
张元和注意到,隘口的设计非常巧妙。隘口内的地面并非平坦,而是略微向上倾斜,这样一来,即使敌军士兵冲到隘口前,也需要仰攻,处于不利的地位。
张元和深知,仅凭一千人想要完全抵挡住敌人的进攻,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梁明早就做好了准备,利用潍水河的地形优势,精心布置了三道防线。而敌军现在进攻的,正是防御最为坚固的一处。
梁明最终选定了六个地势险要之处,作为阻击敌军的重点。这六处隘口,都经过了精心的加固。
而现在敌军进攻的这处隘口,更是所有防御工事中最为完善的一处。这就是对方轻敌,不派遣斥候提前探查的下场!
可是,对方的军队中突然异动起来,只见四道身影从军阵中腾空而起,速度极快,如同四只脱弦的利箭,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
张元和瞳孔猛缩,心中大骇,他一眼便认出,这四人绝非寻常士兵,而是修士!他们的出现,让原本紧张的局势瞬间变得更加凶险起来。
这四名修士出现后,对方的军队也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显然是在等待修士的侦查结果。
张元和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修士一旦分散开来,很快就能探查到己方兵力薄弱的隘口。
为了防止敌人大军从其他地方突破,他在沿河的几处险要隘口都安排了少量兵力驻守,每个隘口只有两百人,如果对方将4000人分散开来,根本无法抵挡对方的攻击。
“糟了!”张元和低声咒骂了一句,心中焦急如焚。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让这些修士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没过多久,负责驻守隘口的几名低级军官纷纷派人前来汇报,声称发现了敌方修士的踪迹:这些修士并未直接攻击隘口,而是在空中盘旋侦查,显然是在寻找突破口。
潍滨县的驻防指挥官也发现了这一情况,他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但此刻却有些慌了手脚。
他做出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竟然下令让隘口内的士兵主动出击,试图通过攻击来吸引敌方的注意,为息县的支援争取时间。
“传令下去,让各隘口士兵出击,袭扰敌方!”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吼道。
然而,这个命令一下达,立刻遭到了不少士兵的质疑。隘口之所以能够阻挡敌军,就是因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一旦士兵主动出击,狭窄的隘口反而会成为限制他们行动的牢笼。
“大人,万万不可啊!隘口狭窄,我军出击,根本无法展开阵型,只会白白送死!”一名年轻的军官急切地劝阻道。
但指挥官此刻已经慌了神,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他怒吼道:“执行命令!这是军令!”
于是,各个隘口的士兵不得不硬着头皮,从狭窄的隘口中冲了出去。然而,正如那名年轻军官所预料的那样,士兵们一出隘口,就遭到了敌方弓箭手的密集射击。由于地形限制,士兵们无法有效躲避,伤亡惨重。
狭窄的隘口,此时反而成了己方士兵的坟墓。他们拥挤在隘口出口处,进退不得,成了活靶子。箭雨呼啸而来,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土地。
张元和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他怒吼道:“混账!是谁下的命令!立刻让士兵退回来!”
幸好,这个愚蠢的命令很快被纠正。张元和亲自下令,让所有出击的士兵立刻撤回隘口,死守不出。同时,他命令弓箭手还击,压制对面的弓箭手。
然而,为时已晚,刚才那一波出击,已经让己方损失了不少士兵。双方再次陷入了僵持,隔着弓箭手的射程,大眼瞪小眼,气氛压抑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