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天就蒙蒙亮了,昨天夜里实在太热闹。
不过肯定的是女真人绝对状态比自己还差,一夜之间他们遭的罪估计要用一辈子去抚平。
“你不休息了吗?才睡多久?”
萧璃看江澈急匆匆地从营帐出来,关心地问道。
明明才刚睡下怎么又起来了?
“今天有重要的安排,我要出去一趟”
江澈随口而出,然后骑上照夜就匆匆离营。
到山脚下,周末和徐单两人早早地等在那。
江澈还没说话他俩就喋喋不休道
“大哥,你们昨晚太牛了,我离那么远都听得到喊杀声”
江澈笑了笑,便让他们带自己去和百姓们的代表见面。
“咱们会不会被敌人发现呐,现在可没有夜色掩护”
这附近常有女真游骑出没,他们很担心安全问题。
“没事,他们现在估计忙着搬家呢,被折腾一晚上今天一整天都没力气搞事”
江澈向他们解释说,事实也确实如此。
努尔哈赤现在卯足了劲,即使疲惫不堪也要组织大营的迁移,不然被人用炮火覆盖到一不留神就小命不保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进攻江澈地营地去摧毁掉炮火源头,但这实在是难!
地形优势,加上完备的防御工事,以及白洛和孙承宗随时会来的支援,山头的营寨即使有兵力差距,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下来的。
江澈几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过了女真人的封锁。
周末两人带路,一直策马行进了一个多时辰,大概在五十里外到达了目的地,是一个隐藏着山窝窝里的简易营寨。
“大部分民兵都被聚集到这了”
江澈闻言点点头,营寨门前两个守卫见到几人立刻行了个礼
“周大人,徐大人,你们回来了”
说着他们看到了江澈,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没见过这人。
“这位是我们的上司,也是蓟镇的总指挥,快开门”
“哦........是,大人请”
两个人知道江澈的身份后有些惶恐,没见过这么大的官,他们原本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之前见到最大的官就是周末和徐单。
这位大人好年轻啊,怎么长得比女子都好看!
江澈作战之外平日的时候不带蚩尤鬼面,见自己人也不需要隐藏身份。
走进去后大概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收拾的倒很干净,与正规军的营寨相比简陋了许多,几乎没有防御设施,帐篷也是随意地摆放,能住人就行。
不过民兵们毕竟没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也不能在这一点上有所苛责
密密麻麻的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看到江澈的时候眼里充满了好奇,在一群农民中间出现了一个气质高贵,皮肤白皙地贵公子总是要引人注意的。
他们都穿戴了简单的布甲,但铠甲几乎没有,这种装备连箭矢都防不住,最多的远程武器就是火枪,对于他们来讲这也是短时间内最容易掌握的,地上随意地摆放着刀枪棍棒等武器,甚至有锄头和镰刀等农具。
江澈暗自皱眉,看来物资补给还是不能满足需要啊,正规军那倒是没问题,好不容易组建的民兵其实根本不受人重视。
“大哥,代表们昨天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就选好了,就在帐内等候”
“嗯,带我过去吧!”
进到一个比较大的营帐,江澈一进去就见几个人站在里面。
“大人!”
他们看到周末两人跟在这个人身后,就意识到眼前英俊的不像话的年轻人就是现在最高的官。
不知道有多大,但他们眼里已经算大官的周末,徐单都那么恭敬,那一定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这辈子恐怕都接触不到。
齐声恭敬地行礼问候,站的笔直,似乎特意练过。
江澈稍微观察了一下几位代表。
都是中年人,传统的北方农民长相,皮肤粗糙,身材中等,脸颊墨黑清瘦,深陷的眼睛里充满的疲惫和不安,犹如犹如耙犁一般的粗黑的大手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放,最后只能无力地垂着。
他们一看就是干农活的好手,底层农民也只是信服这样的人,传统农村价值观内这样的才算良家子,常年艰苦的劳动是他们彰显了悲剧性的色彩,一生悲苦艰辛,任劳任怨,淳朴善良,要的很少,得到的也很少,却闪烁着无穷的力量,需要的是有人帮忙激发出来。
江澈见到他们的那一刻似乎对这个时代地某些认知被补全了。
不打算直入正题,讲那些他们听不懂。
微微笑道,问出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问题
“你们近些年的收成怎么样?平常耕作.......培土............”
“啊?”
几人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位大人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我们.........我们......”
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或许是紧张,或许是不解,哪有给当官的讲农活的。
“别紧张,这是你们的主场,想说什么说什么”
“呃...........平常的话就是..........”
他们在江澈鼓励包容地目光下还是壮着胆子说话了。
毕竟是自己熟悉的领域,说起来自然越来越流畅,从春天的播种到秋天的收割,讲到家里的老黄牛,或者猪能产几个崽......
江澈还不时地附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眼前的公子哥式的人物居然对农活那么了解,似乎自己亲身做过一样。
周末和徐山对视一眼,满满地不可思议。
“大哥跑题了吧?不是来谈怎么部署的问题的吗”
“不知道,话题怎么偏到这了?”
江澈没理会两人的震惊,聊的越来越投机,前世虽说军旅生涯占了短暂人生的一大部分,但小时候其实是在农村度过的,对这些东西不算精通,也算了解。
“大人,你是不知道,近些年,自我爷爷那一辈起北方的气温越来越低,收成连年都不好”
“是啊,还总是碰着女真蛮子劫掠,虽说蓟镇太平些,可也不安生,赋税越来越重,每家每户都是咬着牙过日子,一年到头碰不着荤腥”
“我还听宣府的亲戚说,那里地日子更难过,家家户户基本都要抽丁上战场,活下来的没几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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